五 国民党政府对日妥协外交的继续

一九三四年四月,日本外务省情报部部长天羽发表了一个狂妄的声明, 明确表示日本是中国的保护国,日本要排挤美英等帝国主义的在华势力,实行对中国的独占。对于这样一个狂妄的《天羽声明》,国民党政府竟无半点抗议的表示,只是苦苦哀求和辩解,声称“中国与他国之合作⋯⋯常限于不属政治之事项”,至于军事项目,“大都为维持本国之秩序与安宁”,“他国对中国苟无野心”,日本“殊不必有所过虑也”。①一九三四年五月,国民党政府与日本达成华北与伪“满洲国”通车协议,七月正式通车。同时,国民党政府在榆关设立税关,在长城各口设置五个税卡。一九三五年一月又恢复通邮。这就等于默认了“满洲国”。

一九三四年秋,由蒋介石口授,陈布雷执笔,写成《敌乎?友乎?—— 中日关系的检讨》一篇长文,用徐道邻的名字,在《外交评论》第三卷第十一、十二期(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发表。这篇文章向正在侵略中国的日本帝国主义表示:“日本人终究不能作我们的敌人,我们中国亦究竟须有与日本携手之必要”。他要中日两国当局对中日关系作一番“检讨”,打开中日关系的“僵局”,“免使愈走愈趋绝路”,以致弄得双方“同归于尽”。他向日本表白,国民党在一九二七年以后已“明白放弃容共政策”,“没有使日本害怕的理由”。日本“以为非打倒中国国民党,则中日问题无法解决,日本不能安枕”,这是“根本的错误”。日本应该“明悉窥伺于中国国民党之后者为何种势力,此种势力之抬头与东亚将生如何之影响”。如果“国民党的统治不胜外力之压迫而崩溃”,“日本亦不难想象其结果如何”。又说, 现在中国民族意识高涨,已绝不容当局不抵抗而屈服,国民党“力量所在之地,不能无代价的放弃,日本欲以垂手而得沈阳为先例,应用到全中国,到底为不可能”。“日本若再欲以武力威胁中国而得到屈服的结果,可说是不能达到目的”。希望日本当局“不要为感情而牺牲理智”。蒋介石的对日外交方针是“不绝交、不宣战,不讲和、不订约”。这篇文章表明,蒋介石一面力求对日妥协,一面又希望日本当局理解国民党政府的苦衷,不要逼迫太甚。蒋介石竭力说明中日双方必须合作,好让他腾出手来,对付中国共产党和红军。同时他也告诉日本当局,为了维持蒋介石集团的统治地位,他也不能允许日本无止境地侵占中国。这篇文章说出了蒋介石对日的基本态度。

① 《国民政府外交部声明》(一九三四年四月十九日),《外交评论》第三卷第五期,一九三四年五月出版。

一九三五年一月,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发表演说,表示要实行“日中亲善, 经济提携”的新的对华方针。日本政府要和国民党政府互派高级官员,进行“访问”,以“调和感情”和“增进邦交”。对此,蒋介石表示:广田演说“亦具诚意”,今后要以“敦友睦邻之道”“制裁一时冲动及反日行动,以示信义”。二月,蒋介石派王宠惠去日本交换“亲善”意见。国民党政府宣布取消抵制日货法令,改变对日问题的宣传政策。五月,中日公使同时升级为大使,以表示“调整邦交”的“诚意”。六月十日,国民党政府正式颁布“敦睦邻邦令”,禁止中国人民发表反对日本侵略的爱国言论、组织抗日团体,“如有违背,定予严惩”。从此以后,报纸刊物再不允许出现“抗日” 字样,只能以“抗×”来表示。但是,国民党政府的媚日外交并没有使日本帝国主义停止侵略中国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