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到恺撒为止的罗马帝国时代

公元前二世纪末后的几十年里,在亚历山大城和希腊精神所及的别的一些地方,也还保存着希腊的科学;但是另一方面,尤其是希腊成为罗马的省

① 布雷茨尔著《亚历山大远征军的植物考察》(BotanischeForschungendesAlexanderzuges),1903 年莱比锡

Teubner 出版社出版。

② 曼格罗芬灌木有从树干扎进地内的无数气根,现在生长在热带美洲的海岸边,那里成了几乎无法穿过的林地。——译者

③ 格德罗西亚是伊朗东南部古时的地区名,即现在的俾路支。——译者

① 贝格尔:《埃拉托色尼的地理学片断》(DiegeographischenFragmentedesEratosthenes),1880 年在莱比锡出版。

区以后(公元前 146 年),希腊的科学闯进了罗马,和罗马大帝国结合起来。希腊的学者接续着古代的传统,罗马帝国则在其版图内保障旅行的安全,这本身也提供了地理学的材料。罗马人本身很少培植科学,可以说科学处于从属的地位。

直到恺撒,即公元前一世纪中期,空间的知识仍然局限于地中海诸国。较精确的知识,开始时主要涉及西部地中海海盆,即北意大利、南法兰西、西班牙。关于马其顿、达尔马提亚、多瑙河下游诸国,以及由于米特拉达梯战争而关于小亚细亚北岸本都国①、亚美尼亚、外高加索等地的知识的增加, 则是稍晚的事。尤其是经过反对尤古尔塔的战争②,对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更加了解得清楚了。西庇阿把对西班牙的知识深入到了内地。南法兰西于公元前 123 年成为罗马的省区。

罗马国界以外的知识只有微小的进步。真正值得一提的只有基齐科斯地方的埃夫佐克索斯的旅行。他曾参加一个由埃及人派遣到印度去的发现旅行,后来约在公元前 112 年完成了到那里去的第二次旅行,再后又曾沿着非洲西海岸向南航行一段路程。

关于古代最伟大的天文学家喜帕恰斯(约在公元前 150 到 126 年之间) 对埃拉托色尼的地图的批评,我已经讲过了,并且认为它是超越精确原理的; 我还将指出他对于大地图形的错误见解。他对于地理学的积极贡献,在于使天文学的定点方法精确了,并制成用以计算观察结果的辅助表。但是,他希望立即用天文方法作定点测量,尤其是大量确定经度,却是不实际的;经过几个世纪,他的努力才有了结果。由于测量人员为罗马军队测量所通过的道路,更有人把这种测量汇记到施行指南里,其中好象一部分是以表格的形式, 一部分是以图的形式,这种地面的测量才取得了一种真正的进步。波里比阿与喜帕恰斯完全相反,或许科学性差些,但是却具实际的眼光,他在这方面主张地图须根据道路测量。波赛多尼阿斯的新测量代替了埃拉托色尼的测地。据说他曾从事罗得岛和亚历山大城之间的测度,不过他怎样作这个工作的。却搞不大清楚。因此人们可以赞成以下的推测,即它大概并非真的测量, 而是一个虚构的举例,后来错认为是一种新的测量。作为波赛多尼阿斯的度量写进后来书籍里的那些过小的度量,好象是由于后来抄写者的疏忽加进书里去的。

地球仪产生于这个时期,这是文法学家、马洛斯的克拉泰斯为证明奥季塞夫斯和梅内拉奥斯的迷航而令人制作的。喜帕恰斯设计了第一个地图投影,为的是尽量减少因大地是球形而引起的图形歪曲。

这时,对于埃拉托色尼的地球图形的怀疑,和几百年前对于爱奥尼亚地理学家的地球图形那种怀疑一样地流行,而且这种怀疑不仅为喜帕恰斯所主张,同样程度上也为历史学家如波里比阿等所主张,他们宣扬应当限于真正已知的事情。但是,并不能完全排除玄想;仍然继续就海洋派地球图形的正确性,特别是波赛多尼阿斯代表的这一派,以及大陆派地球图形的正确性展开争论,这后一派另有它的代表。

气候学上完成了一个重要的进步。相信沙漠的另一边还有可住的地方这种知识,不断地获得更巩固的地位,波赛多尼阿斯以为靠近赤道的炎热如焚

① 本都国是黑海东南岸的一个古国。——译者

② 尤古尔塔是古代北非洲努米迪亚王国的国王。——译者

的地带中,含有一个湿润凉爽的地带,于是他划分了七个气候带。气候对于人类的重要性也由他再次有力地强调;同时,印度人、印度文化和住同纬度的埃塞俄比亚人①之间的显著差别,却供给了资料,警告他不能把一切全归之于气候的作用。

此外,自然知识也由于个别的观察增进了,不过却没有取得原则上的进步。

这个时期,在地理学各派的争论中,旅行家的地志一派取得了优势。喜帕恰斯虽然曾批评过埃拉托色尼的地理学,斯特拉波却完全不把喜帕恰斯当作地理学家,可以说,这时候地理学正在和天文学分离开来。这时一般人要求地理学家要有自己的旅行经验,历史作家波里比阿指责蒂莫伊斯没有旅行经验而著书,他本人则从事过一些大旅行——不是道地的考察旅行,而是借旅行促进他的教诲和获得生动的观感。他和他的老前辈希罗多德相似,把地理的记述穿插到历史的描写中,在他的可惜已经散失了的历史巨著的第 34 卷中,他写了一个关于大地的地理概述,大约还附有一张地图。他与地志学的先驱者的区别在于他的尖锐的批评,而且他有时提出过分的批判,例如他说皮塞阿斯的报告是欺骗。因为他是在旅行结束以后很久、年纪已经很老时才写他的著作,所以许多错误似乎混进了他的著作中。阿波洛多尔和埃费苏斯地方阿提密多尔的著作,斯特拉波利用得很多,倒可直接算作地理学的作品。斯多葛派的阿帕梅阿地方的波赛多尼阿斯(公元前 135—50 年),现在越来越多地被认为是上古时代最伟大的学者之一,他除写了一部打算作为波里比阿的续集并穿插着许多地理材料的伟大历史著作以外,还写了一部关于海洋的书,它好象是一部内容广博的地理学。它继续发展了埃拉托色尼的著作,富有长处,一部分是基于自己的观察并从自然地理学角度所作的论述。克尼多斯地方的阿加塔尔希德斯所著的《红海回航记》,是一部很好的专门著作;这里边含有南阿拉伯古代萨本埃尔族地区首次较详细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