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作为副课和基础知识的地理学学习

同地理学者要学其它科学一样,其它科学的大学生也要作为副课学习地理学。其它科学的大学生要从自己出发弄清楚想从地理学中得到些什么;但是,高等学校地理教师必须考虑他能够和想教给他们什么,这对于不同的科学当然是不同的。

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往往是受地理学性质的陈旧观念支配来听地理课的, 他们把数理地理学和地球物理学看作主要部分,所以很容易感到失望,不久又离开我们。其它人则是由于在抽象的主要研究工作之外渴望寻求具体的精神食粮;常常令我吃惊的是,数学家恰恰要寻找人类地理学,显然因为他们感觉到这里正是他们精神生活中的一个空白。

地理学特别适合于地质学者和植物学者,有时也适合于动物学者的需要。正象地理学者需要地质的、植物的、动物的知识一样,地质学者、植物学者、动物学者也需要地理学知识。一个没有地理学知识的地质学者就只会是一个工匠。部分地出于对地理学的某种嫉妒情绪,地质学现在开始转而注意地貌学;但是,为此它就需要地理学中已形成的方法,而如果涉及到外国, 还需要气候学知识。历史地质学包括所谓古地理学,只能从与现代的对比中

——即根据地理学——才能理解。地质学者比大多数来自其它科学的人更容易熟悉地理学,因为这两种科学有着共同的基础。植物学者也是受欢迎的客人,如果他比以往流行的更多地从事地理学研究,对他是有益的;因为植物学现在倾向于植物地理学,没有地理学的基本知识,植物地理学就缺乏坚实的基础。

人类学者需要地理学就几乎不用说了;因为各民族的生活是在地球表面上进行的,并且受它约束。民族学不得不同地理学分离,但是这个分离变得过于疏远了,导致了民族学的贫乏,使人在接触人类学教材时感到痛心。

同样的情况适用于历史学家;如果历史学不彻底研究历史发生的舞台, 它就绝不会了解全部因果关系。在近几十年中它过分丧失了所依靠的地理基础;它的走得太远的专门化在这里也表现出来了。但是一个转变似乎正在形成。霍夫曼的书在历史学界得到喝采总还是一种可喜的迹象。不考虑地区自然特点的世界史,但愿将来不可能再出现。但是地理学者必须趋近历史学家。他已太过分脱离历史了。现在非常强调地志学,这肯定有助于双方的结合; 因为事实上历史学家很少用得上范围广泛的一般自然地理学(它多半偏向作为一门一般的地球科学)。就是地志学的自然地理部分,对于带着我们劣等的高中教育进入大学的历史学者也会有某些困难。但是,这些困难是可以克服的,只要怀着良好的愿望和对自然界一定的坦率的情绪。一些最优秀的老地理学者,如特·菲舍尔、爱·里希特、苏潘、帕尔奇,还有大多数奥地利青年学者和许多有才能的学校地理学者,都是从历史学中成长起来的,并且掌握了完整的地理学知识。可是和老的强制结合正相反,现在的考试制度有时候是反对历史学和地理学结合的。

对外国经济生活也只有在地理学的基础上才可以理解。很遗憾的是,大多数国民经济学者——自然也有突出的例外——甚至那些研究世界经济的主要人物,没有受过或者只受过肤浅的地理学教育。许多国民经济学的大学生有鉴于这个缺陷,愿意学习一下地理学;但是,新的完全面向法律方面的政

治学博士学位又迫使他们摆脱地理学,我们的国民经济学家以及从事对外贸易的那些人缺乏外国知识的这种情况,可惜还要继续下去。

语言学者要用毕生的精力从事研究一个地区的语言、文学、文化,应该具备这个地区的地理知识,这一点看来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古代语言学研究者一般不去听关于地中海各国的讲课,近代语言学研究者又不去听关于法国和英国的讲课。

对哲学家来说研究一下地理学也是有益的,因为地理学就其内容及方法看都居于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之间的中间地位,它为哲学家组成一座桥梁。现在从整个来说,地理学还很少成为受人喜爱的普通教育学科;只有个

别突出的教师或者个别特别令人感兴趣的讲题才会吸引大学生。在这方面, 地理学远落在历史学、文学史和艺术史、哲学之后。第一个原因恐怕是,迄今为止中学里高年级完全没有地理课,在低年级和中年级地理课也只是讲授贫乏而枯燥的地志学,因此新入学的大学生不可能对它怀有很大的兴趣,不可能认识到它的教育价值。由于偶然的机会(比如跟随朋友)来听了地理课, 以后就继续听下去了的大学生,我的经历中有过多起。但是,地理学也确是比上述历史学、文学史等更为困难一些,因为它需要具备更多的基本知识才能够充分理解,它较少地满足现在又完全占了上风的美学和心理上的需要。为了充分肯定地理学中特别是建立在自然和文化现象因果联系上的思想内容,就需要进行深入的学习。介绍对于近处或者阿尔卑斯山的理解,以及介绍世界交通和世界政治地理的讲课最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