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扣人心弦的密码战

密码战,是一种极特殊的作战。密码是在约定的人中间使用的特别编定的秘密字、数、电码。双方围绕这种密码的截获与反截获、破译与反破译而展开的较量谓之密码战。

自古以来,秘密通讯就是高级训练课目,它的历史像人类的文明史一样古老。世界上第一个用密码传递消息的人叫普卢塔克。公元前 400 年,古希腊的斯巴达城邦用“天书”给驻守在拉赛德蒙的部队写了一封特别的信。发信人和收信人各有一根长度、形状相同的特制的圆棍。发信人将一张羊皮纸卷在他的圆棍上,使之呈螺旋形,然后写上要写的消息。当把羊皮纸从圆棍上取下来时,写在羊皮纸上的消息变成了混乱不堪的字母。信使将它送到收信人手里后,收信人将这封信卷到他那根形状与发信人的一样的圆棍上,便可知道信的内容。

1200 年,罗马教皇政府和意大利政府开始有系统地使用密码术。

1412 年,波斯人克瓦尔克瓦山第写出了第一本破译密码的教科书,这是

一本 40 卷本的巨著。

1917 年 1 月 17 日,密码术也写出一段世界史。这天,传教士威廉·蒙哥马利正在对着几张上面写着上千组数字的纸条动脑筋。这位灰发的神学家为了祖国放弃了对古老的教会文献的研究,此时正坐在伦敦古老的海军部大厦第四十号房间里,破译截取的德国无线电报。这次的密信是用一种新的密码写的,蒙哥马利只能断断续续看憧一些内容。但他看出了这封密信的关键性内容:德国外长阿尔图·齐默尔曼有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交给驻华盛顿大使伯恩斯托夫伯爵。

蒙哥马利向华盛顿发出了警报,并集中了所有的破译人员,很快破译了这封密信。信的内容是指示伯恩斯托夫必须争取墨西哥政府在战争中站在德国一边,以承认领土和给予金钱作为酬报。由于齐默尔曼电报的影响,美国总统威尔逊于是抛弃了种种顾虑,决定对德宣战。

为了使无权知道的人看不懂发出的文书,人们想出了无数的方法、表格、算术公式、密码间、密码盘和各种各样的复杂机械。

德国抵抗小组“红色小乐队”于 1941 年底同苏联部队进行无线电联络时就用了一本法国科幻小说当作密码的“钥匙”号码。德国反间谍机关尽管破译了大量的莫尔斯密码,但对此种密码却一筹莫展,花再大的力量也是徒劳无功。后来,德国反间谍机关在布鲁塞尔的一所住宅中发现了这个小组的秘密电台,搜到了那本编密码用的科幻小说,才破译了这个小组所发的密码。自以为是一个密码专家的埃德加·艾伦·波断言,每一种密码都是可以

破译的,问题只在于时间。其实艾伦·波说错了,因为只要对用连贯的话作密码的“钥匙”号码的替代法稍作改进,那么这种密码就是绝对不可破译的。

65 年前,美国通讯技师 G.S.缝纳提出了稍作改进的替代法。他对不连贯

的话,用同原话字数相等的 0 到 25 随意排列的数字,没有任何规则和意义。如果用这样的数字来编写密码,而且只用一次,那就谁也不能破译了。实际上,这种密码是不方便的,因为收讯人每收一次都要改用数码表。但是这种办法直到今天还大受欢迎。间谍们在途中得到活页的解密码用的号码表,它是像邮票那样大小的纸片,是一本形状不一的小“拍纸本”。1957 年,在纽约抓到苏联间谍鲁道匀夫·阿贝尔时,发现了这种“拍纸本”。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用“恩尼格玛”密码机进行的通讯联络一直很顺利,直至英国人成功地弄到一架这样的机器和从一艘被俘获的德国潜艇上发现了密令才告结束。“恩尼格玛”型的机器还被日本人用于外交通讯。美国反间谍机关的密码分析人员花了几年时间研究密码,常常是运气帮了他们的忙:日本的领事馆之间曾一再出现用普通电码拍发电报的情况,而这些电文的长度与日本领事部门在同一时间内拍发的密码通知的长度完全一样。于是就产生了这两者是否内容相同的怀疑。事实证明这种怀疑是对的。这大大帮助了密码破译人员的工作。另外,日本人写电文时有个习惯,喜欢一再客套。这种客套在译成密码后就很容易看出来,这对破译工作也极为有益。最终美国人竟然能够仿造出日本人称之为“紫红色”的密码机。

后来,日本的外交通讯对美国情报机关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可是,尽管如此,美国对日本偷袭珍珠港仍感到震惊。虽说日本人那时还深信他们的机器编译的密码未被破译,但出于谨慎之故,他们对偷袭计划禁止用任何无线电通讯来联系,所以美国人没有收到有关密电,也就不能及时提出警告了。当然,在后来战争期间,对日本密电码的破译给美国部队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无线电侦察和密码破译成了一些国家重要的情报来源,并对战争指导产生了很大影响。因此,破译机构不断扩大。

美国陆军破译机构战争初期称信号情报处,大战爆发时刻该处工作人员由 7 人增加到 19 人,到日军袭击珍珠港时增加到 331 人,战争结束时增加到

1 万人以上。美国海军情报破译处的架子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搭起来的。

1938 年 6 月,该处工作人员由 20 人增加到军官 60 名,士官、士兵近百

名;1945 年 7 月增加到军官 543 名、士官和士兵 675 名、文职人员 330 名,

共 1548 名。整个海军情报破译工作人员战争期间最多时达 6000 名,其中太

平洋舰队无线电分队最多达 1000 名。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国的情报破译中心位于伦敦西北 80 公里的布雷契

莱庄园,工作人员最多时达 1 万人。

德国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侦察和破译工作有 7 个并列的机构,分别属于总参谋部和陆军、海军、空军、外交部、希姆莱领导的内务部、戈林控制的调查部。它们之间进行着激烈的竞争,但总的看来由于力量分散,效果不大显著。

1933 年日本军令部第三部有破译人员 20 多人,1937 年扩充到 60 人,1940年达到 200 人。自 1940 年开始,从大专学校的毕业生中招选情报人员,每年

一期,每期 120—130 人。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共有破译人员 800—850 人。战争期间,日本密码破译人员曾破译美国海军的一些低级密码,但没能破译美国的高级密码。

与此相反,美军除了在中途岛海战、伏击山本五十六等截获日密码之外, 还意外地 4 次获取日密码本。第一次是 1940 年 5 月。当时,一艘挪威的捕鲸船在白令海上打捞起一具带有救生圈的死尸。由于死尸已腐烂,分不清死者是哪国国籍,挪威船员就把死尸交给正在附近航行的美国海军巡逻艇。美海军人员检查死尸发现一包密码绝密本,立即进行调查,搞清前不久有一只不明国籍的汽船在附近海上沉没,推断是日本海军派遣的间谍船,美海军如获至宝,不费力气地将日本海军密码拿到手。对此,美国海军部长诺克斯后来曾夸耀说:“对我们来说,把这份密码弄到手,其价值相当于多建立一支舰队。”第二次是 1942 年 1 月 20 日。当时,日本海军 124 号潜水艇奉命到澳

大利亚达文港海军基地附近布设水雷,与美澳联合驱逐舰队相遇,遭到包围轰击而沉入海底,因该海域水深只有 50 米左右,美澳联军当即挑选潜水员钻

进 124 号艇内,捞出了极为重要的日本海军及商船用的密码本。第三次是1942

年 8 月 7 日。这天,美军在爪达尔卡纳尔登陆时,全歼了日军设有无线电讯站的马金岛上的守敌,奇迹般地在日军守备队的抽屉里发现了密码本。第四次是 1943 年 9 月,在新几内亚岛上南部美日军战斗极其激烈的时候,美军狙击手狙击了一名日海军陆战队主管密码的军士,从他的尸体上拿走了密码本。

下面列举的实例,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几个主要参战国使用密码的情况及较为典型的几次密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