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本

关于日本生物武器的情况主要来源于两方面：第一，美国对从事生物战的日本战俘的审讯报告；第二，苏联在伯力的军事法庭对另外 12 名这类战俘的审讯报告。这些报告都不是最理想的材料来源，因此下面叙述的价值就受到这些材料一些明显的缺点的限制。因为美国人并未占领日本在满州的主要生物武器设施，所以他们就没有机会来验证战俘的供词是否正确；而且后者所提供的证据无疑将受到东京战犯法庭急迫性的影响。其冗长的记录被迅速译成英文并广泛传播的伯力审判，则是在战争结束 4 年后的 1949 年 12 月进行的。

在许多的美国报告中，有一个报告的摘要和结论如下：

日本陆军和海军的负责军官均已坦率地承认对防御性的生物战感兴趣。
曾经得到过情报，从 1936 年到 1945 年日本陆军可能在很大的规模上准备了进攻性的生物战。
看来生物战主要是军人们的活动，除去一些次要的作用外，文职人员都是被排斥的。
日本人参与生物战活动的最初刺激似乎是双重性质的：（a）受陆军中将石井四郎的影响；（b）确信俄国人于 1935 年在满州进行了生物战，因而他们可能再次使用这种武器。
其主要的生物战中心位于满州哈尔滨附近的平房村。这是一个巨大的自给自足的军事设施，在 1939—1940 年问驻军达3000 人（1945 年减至1500 人）。
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使生物战剂发展成为一种实用的武器，为了对细菌进行大规模的散布，至少试验了 8 种类型的特种炸弹。
研究得最充分的一种弹药是 Uji—50 型炸弹。有 2000 多枚这样的炸弹被用于野外试验。
在平房的野外试验中，还有大约 4000 枚炸弹进行了静爆技术和飞机空投试验。
日本的进攻性生物战的特征是具有较强能力、精巧和有时在某些方面的缺乏想象以及惊人的外行做法等的奇怪的混合。
被看作可能的候选生物战剂并在实验室或野外进行过试验的各种生物包括：所有类型的胃肠病原菌，鼠疫杆菌（瘟疫），炭疽杆菌（炭疽）和马鼻疽杆菌（鼻疽）等。
日本防御性的生物战强调：（a）组织固定和流动的医疗防治单位

（强调水的净化）。（b）一个加速疫苗生产的计划。（c）在军队各梯队中有一个对军医进行生物战教育的系统（生物战防护情报组织）。

结论。审查军官们的意见是：（a）如果在 1939 年就执行一项能使生物战计划得到合理的宽裕的预算的政策，并为日本军事系统中某个权力机构所加强，而且强调各军种间的统一和各方工作人员间的合作，那么日本的生物

战计划很可能已经制造出某种适用的武器⋯⋯

从美国对日本生物战情况的评价看，寻找进行大规模生物战途径是日本侵略手段之一。日本人已经制造了 8 种基本弹型，其中包括一种试验性的集

束弹装置。不过日本只集中搞了其中的 3 种。有两种是打算用来散布生物战剂的空移云团或气溶胶，而第三种则用于皮肤感染或地方污染。

除了航弹以外，在平房村研究过的其他可能的生物战武器包括：炮弹（官因为不适用而很快被否定）和做了大量改进工作的飞机布洒器。这里的目的是要在地面上空几百尺的地方造成一个巨大的细菌云团。这一云团的体积进一步扩大，并逐步沉降，从而在广大区域的地面上造成感染性的气溶胶。曾用装有生物战剂模拟剂浆状物的布洒器进行了野外试验。据扭告，石井认为，装在研成细粉的干燥生物战剂的布洒器要有效得多，但是这种干粉战剂的喷洒试验并未进行。首先，哈尔滨的冷冻干燥装置的能力过于有限，无法生产足够数量的干燥战剂；第二，干燥病原体的粉碎过程要冒很大的危险。

鉴于肠道病原体显然的大规模的生产（主要是伤寒、痢疾和霍乱的致病剂），美国的审问人员觉得在发展生物战破坏性武器方面，日本人在哈尔滨已经做了大量实际工作。然而，现有的他们审讯的一些报告表明，在这方面从受害者那里几乎没有得来什么情报。另一方面，在伯力审讯中，所有被告人员都叙述了破坏技术方面的工作，而从审讯可以得出的一个全面印象是，日本已经发展了一种有效的大规模破坏技术。

在伯力审讯中，还有证据表明，日本还发展了进行生物战的第三种技术，即使用已感染的昆虫媒介来传播疾病，在这方面的主要战剂是感染了鼠疫的跳蚤。被告人之一讲到 1941 年用陶瓷航弹所进行的野外试验，这种炸弹在撞击地面时就释放出大量的跳蚤。而另一个被告则说跳蚤是从高空飞机的布洒器中释放出来的。据说，后者是日本所发展的最有效的生物武器。在跳蚤体内，病原体都被保护起来不受到大气降解（衰变）的影响，而这种降解却严重地限制了战剂浆状物炸弹的性能。喷洒跳蚤的成功的野外试验是于 1944

年进行的。在哈尔滨的那些跳蚤繁殖设施，据报道每 3—4 个月的周期内可以

生产约 45 公斤跳蚤（据说每公斤约有三百万只跳蚤）。美国的这些报告没有提到生物战剂媒介的投送技术。

关于哈尔滨的生物战剂生产能力，很难从美国的一些报告中的数字和伯力审讯中得到的数字相比较。在伯力审讯中，这些数字是以培养器表面所提取的糊状生物战剂的重量来表示的。根据战剂器种的不同，当时可用设备的最大理论生产量，估计为每月 300—1000 公斤，产量较低的是鼠疫杆菌，产量高者为霍乱弧形菌。据美国估计，生物战剂的生产能力大约与疫苗的生产能力处于相等的水平上，即大约“每年 2100 万剂量”。

按照美国的报告，平房设施的年度经费 1944 年约为 250 万美元（6 百万日元），1945 年的拨款也大致相似。据了解，这些数字比早些年的要少。在伯力审讯中，曾报告说 1940 年的经费为 410 万美元，而这也少于前几年的经费。

上述 3 种炸弹的设计详情如下：

Uji 炸弹。它用以造成空中的细菌云团。它用易碎的陶瓷制成，以尽量减少所需要的炸药负荷，从而降低战剂所受到的机械和热应力。弹壳沿着粘在它表面上的一定长度的起爆线破碎，而战剂散布则靠装在武器弹头中的少量火药进行。所用定时引信，能确保炸弹刚好在地面上爆炸（当时还没有适

用的变时引信）。生产了几种不同大小的炸弹，可装 10—100 升的浆状生物

战剂，但研究得最广的是装剂 10 升的一种，它的总重量为 35 公斤。试验过的主要战剂装料是鼠疫杆菌和炭疽杆菌，共试验了约两千枚炸弹。对这种武器所造成的云团的特性的研究还很不充分：据说，在典型的气候条件下，一枚静爆炸弹所产生的均匀的云团可覆盖约 500 多米的距离。但并没有记录野

外的剂量。据报道，分散后的微粒的“平均直径”为 0.5 毫米。还报道说在散布时战剂没有受到什么破坏。

Ha 型炸弹。这是一种碎片作用的、杀伤动物的地面污染武器。弹壳为钢制，内有一中央爆管。装有 5 公斤的榴霰弹和 0.5 升炭疽芽胞杆菌的悬浮液，

总重量为 41 公斤。炸弹靠碰撞爆炸，并通过榴霰弹伤口造成的炭疽感染来杀伤目标（人或动物）。用炭疽芽胞造成地面污染是第二位的考虑。这种武器已用大量的羊、马做了试验。

Ro 型炸弹。这种炸弹要比 Uji 和 Ha 型炸弹都研究得少些，而且从未做过野外试验。其重量约为 22 公斤，装有 2 升液体生物战剂。它是钢结构，其作用原理为弹底射出，空中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