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

张载的“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的人性说是建立在他的气一元论的基础上的。张载认为,宇宙万物都是由气聚结而成的,由于气的清浊,而产生万殊的事物。人得气之清者,物得气之浊者。在人之中,圣贤得气之最清者,一般人得气之浊者,恶人得气之最浊者。张载认为既然人与万物同出一源,人的本性也就是天地万物的本性。他认为,只讲人的本性而不讲天地万物的本性,还不算找到人性的最后根源。他说:“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正蒙·诚明篇》) 这是说,每个具体的人有了生命之后,就具有他自己的本性,这种本性是和他的生理条件、身体特点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张载把这种具体的每个人的本性叫做气质之性。由于人的生理条件,身体特点各不相同,气质之性可以是千差万别的。具体的人,他的生理条件可能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但“天地之性”却没有任何缺点,是善的来源。他认为气质之性出于天地之性,而天地之性也是出于气的。因此,他说:“性者万物之一源,即是说万物与人是同一材料(气)构成的。他说:“天性在人,正犹水性之在冰,凝释虽异, 为物一也。”(同上)天地之性是本源,是人和万物未生之前人与物共同的“本性”,每个具体的人各自体现了这种“本性”,就形成了各人的具体的人性。即气质之性。

至于怎样才能使人“反之本”,恢复善的“天地之性”,张载认为,人的“气质之性”尽管有刚与柔、缓与急,“有才与不才”的“气之偏”的差别,但“天地之性”可以参和“气质之性”,使之“不偏”。这就是:“养其反,反之本而不偏,则尽性而天矣。”(《正蒙·诚明篇》)养气而能回到气的本来状况,就能恢复“天地之性”。对于每个人来说,关键在于“善反”不“善反”。他说:“性于人无不善,系其善反不善反而已。”“善反” 的一个重要内容是学习,学习的重点又在于“礼”。“拂去旧日所为,使动作皆中礼,则气质自然全好。”(《经学理窟》)

张载在“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的人性说的基础上,又提出了“兼爱”的伦理思想。张载认为,人和万物都是天地所生,性同一源,本无阻隔, “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人与人之间应当“立必俱立,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彼此同情,相亲相爱。而在这个大家庭中,君主是天的长子,大臣是帮助君主的管家人,每个人都应努力对“天地”尽孝道。做到乐天安命、安分守己,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