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隋唐道教哲学

中国隋唐时期的道教,和佛教一样,也是融合了南北不同的学术流派, 建立了为统一王朝服务的新道教。司马承祯(公元 647 年—735 年)是南朝陶弘景的三传弟子,但是他更多地吸取了北朝寇谦之的道教精神,并吸取了佛教的某些宗教戒律以壮大自己。提出了主静去欲的道教学说。

司马承祯在道教中不重视炼丹、服食、法术变化的神仙方术,而偏重于道教理论的研究。司马承祯以老、庄学说及道教其他经典为基础,吸收儒家正心诚意及佛教上观禅定学说,系统地阐发了道教关于精神修养的宗教理论,自称为“安心坐忘之法”。他认为“心为道之器宇”。故修道之要在于

修心,修心之要在于守静去欲;只有排除对外物的一切欲念,做到心不“逐外”,才能保持内心的极端安静。他说:“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师,静则生慧,动则成昏。”这是说,“静”是产生智慧的根源,“动”是产生昏乱的根源。他教人去动、守静。具体办法是:“学道之初,要须安坐,收心离境,住无所有,不著一物,自入虚无,心乃合道”(《坐忘论·收心》)。他为了引导人们走向另外一个精神世界,首先要引导人们先准备一种宗教神秘精神状态。所以要求学道的人“收心离境”,心里“不著一物”,一点思想意识活动也不许发生,才可以“合道”。

司马承祯主张“收心离境”,“静则生慧”,但又不是与动完全对立, 完全脱离的。他说:“若执心住定,还是有所,非谓无所。”这是说,如果修道的人,把离境(不想任何对象)看作唯一任务,不去想它,“执心住定”,不想别的对象,只坚持(执)以“定”作为对象去思虑,这还是有对象(有所),而不是摒除对象。只要有对象(有所),就达不到主静的目的。这样就会“令人心劳气发”,“又反成疾”。他认为应当做到“心不著物,又得不动,此是真定正基,用此为定,心气调和,久益轻爽,以此为验,则邪正可知”。(《坐忘论·收心》)他教人既要做到经常不起任何思虑,又不是全不思虑。为了达到这种宗教修养状态,要防止三种偏向:第一种偏向是“盲定”,免强用极不自然的办法硬使心不起思虑,永断知觉;第二种偏向是断绝善恶的念头,不萌善念,也不萌恶念,让心任意浮游,任凭思想活动自己趣于定的状态;第三种偏向是不知守静,什么事都干,而又自以为“无染”。

司马承祯主张,为了达到应物而不为物所累,必须“坐忘”、“收心”。后来宋代理学家程颢所提出的“定性”的理论,和司马承祯的“坐忘”、“收心”特别接近。程颢教人“定性”也是使人的心理状态保持平静的状态,既不是全不应物,也不是应物而不返。司马承祯的“坐忘”,也成为后来周敦颐的《太极图说》的“无欲故静”的“主静”学说的先趋。司马承祯还主张: “存谓存我之神,想谓想我之身。⋯⋯凡人目终日视他人,故心亦逐外走。终日接他事,故日亦逐外瞻。营营浮光,未尝复照,奈何不病且夭邪?”(《天隐子·存想》)司马承祯是把人们对外界的认识,引向对自己的认识,即对自我的精神认识。他把这种神秘的认识,叫做“归根曰静,静曰复命”;“成性存存,众妙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