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去了

8 月 25 日早上六点钟左右,我刚躺上床半个小时,安德逊就进来了。他告诉我钻杆还是卡着,泵入泥浆也无济于事。他们还想再试一试,不过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只好炸断钻杆了。对于下达这样的决定,我早有心理准备。虽然设备损失在所难免,但一想到要白白损失 2 万美元而无所建树,我心里仍然十分难过。

九点左右,我在半睡半醒之中猛然醒悟到那火山灰层实际上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发现。于是,我决定放出空气枪震源,把船再次开过站位,以便在撤离之前获得一份比较完善的震波记录。也许,我们会在整个巴利阿里海盆追踪到这种火山灰层,而它正是造成种种钻井事故的罪魁祸首!我想叫醒雷恩, 可是他已经疲困得不能自己,我只好独自到船桥上去命令技师们准备测震设备。然后,我走到钻台,钻工们正在往钻孔里下炸药。我心情沉重地返回住舱,只有在想到接下来也许能安稳地睡上八个钟头好觉的时候,才稍感宽慰。可是,十一点钟的时候,正当电气工程师威尔士准备引爆炸药时,钻杆竟然解卡了!内斯特罗夫跑来告诉我们,钻杆拔出来了。于是,我们又面临着一次新的抉择:是放弃这个钻孔呢?还是继续钻进?

雷恩和我马上跑到操控棚去找钻井队长瑞彭研究,接着又去跟安德逊磋商。这个钻孔已经花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现在又出现了起死回生的良机, 所以,我们决定再搏一次,继续往下钻——用安德逊的话来说,就是“豁出去了!”

于是,我们又往下钻了 100 公尺,取上一段岩心,这次仍然是绿色的火山岩。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这些火山灰并不是夹在沉积层系里的薄层, 而是覆盖在一座海底死火山侧翼上的厚厚的一层堆积物。我们现在已经钻穿了大约 150 公尺厚的火山碎屑层。当然,若继续往下打,也许还能幸运地打到已固结的熔岩流;但若不见好就收,则更有可能再次卡钻。所以,我们不得不下令提出钻杆并用水泥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