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中的

新孔位决定下在一座隐伏的海底山上。由于震波记录显示此处并没有 M 层,所以,我们打算在这里钻穿薄薄的沉积覆盖层,直达基底。第一个取上来的岩心是一段泥质样本,这是一种冰期(ice—age)沉积物,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可是,当钻工们钻取第二段岩心时,我发现钻进速度明显加快了。岩心提到甲板上后,我们看到的居然又是砂质砾石!钻到砾石并非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因为钻孔正打在海底水道的边缘上。而且,我们可以肯定这些砾石并未构成 M 层,因为 M 层在这里是不存在的。但是,作业经理安德逊却已提议放弃,他深怕钻杆再次卡在砾石层里,以致得丢失整套钻杆。显然,经历了昨夜的意外之后,安德逊已变得相当神经质。

不过,我宁愿再冒一次风险,因为无论是我们或是“夏尔科号”调查船的震波记录,都没有记录到厚砾石层顶部有 M 反射层的存在。但雷恩却偏偏附和安德逊的想法;原来,他也害怕折损了钻管。而当我们为这问题相持不下时,船长的出现打破了僵局。按理说,钻井作业上的技术性问题并不属于船长的权责范围,但他还是提出了建议,而且颇有见地!他认为应该认真地权衡一下值不值得去冒这个风险。如果我们期望得到的讯息确实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科学目标,那么就应该继续钻进!即使再一次卡了钻,我们扔掉卡在孔位里的钻杆和钻头,仍可以收回 2000 多公尺长的钻杆。这样的损失约在二万美元,而一天的船时则要贵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说道,“我们大老远跑到这儿来的目的是要进行科学调查,可不是为了缔造设备损耗的最低纪录!”船长的一番话顿时使我们茅塞顿开,大为振奋。当我们向他打听前几个深海钻探航次的设备损失情况时,他回答说:“嘿!哪一次没有丢过孔位里的钻具?第六航次甚至还丢了九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