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痛放弃

我穿上衣眼就冲到岩心实验室去了。他们正在外面把钻杆提上来。雷恩和我看到了五公克淘洗出来的残余物,这就是我们从最后一段岩心中回收到的东西。确实,在黑色的火山岩碎屑中间,一些石膏晶体在闪闪发亮。雷恩原认为这是钻孔时从层状蒸发岩中切削下来的碎片,然而,这些石膏看上去倒像是碎屑颗粒,这不禁使我感到困惑。这些结晶的大小都差不多,与那些叫做安山岩(andesite)的火山岩颗粒几乎一般大小。由于安山岩明显是碎屑质的,因而很难使任何人(包括我在内)相信这些石膏颗粒与安山岩并不属于同一成因。雷恩知道,在不远的西班牙有一个石膏矿,确实,这些颗粒很可能就来自那里。我们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失望渐渐爬上心头,也许我们并未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只不过找到了一些石膏和火山岩的砂砾、一些被冲刷到这海槽底的碎屑罢了。我们沮丧地回到舱里,吩咐他们把岩心筒提上钻台以后就来叫我们。

两三个小时后,安德逊把我叫醒。我走到钻台上,看到钻工们还在设法从钻杆里拉出被卡住的岩心筒,关键在于须把砂冲掉。我站在一旁看了半个钟头,又没精打采地走到岩心实验室去,想找一点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在那儿我又遇到了安德逊,他显得非常悲观。如果再在这个钻孔打下去,还有可能再次卡钻,所以他劝我们在附近另找一个新的孔位。

我回住舱去跟雷恩商量。他睡眼惺松,一肚子火气。既然安德逊同我说了,这次就只好由我来建议放弃钻孔了,因为在钻井事务上,我们是不得不听从作业经理的意见的。明知是苦果,也只有往肚里吞。我和雷恩闷闷不乐

地又来到岩心实验室研究海图,以便再找一个替补孔位。我极力保持镇静, 雷恩也尽量克制自己,实际上,事情也还没有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离此地北面约 14 英里处似乎有一个不错的替补孔位,在那里我们应该能避开可能会造成卡钻的砂层。

后来,我们终于选定了一个新的孔位并确定了坐标。我到船桥去通知值班三副。因为要将船驶到下一个孔位去,所以也叫醒了船长。不久,钻杆即被卸开,并被固定好。8 月 24 日六点二十二分,我们开始向第 123 号站位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