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此失彼

计划的突然改变引起了新的混乱。值班技师奉命装配一个新浮标,同时, 他还得守着卫星定位装置,准备接收最新的船位资料。可是,在船驶向下一个站位的途中,船长始终得不到所需要的卫星测位资料。雷恩终于按捺不住而发火了,他冲到科学仪器舱对着值班技师乔尼斯(Jones)发作起来。

其实,乔尼斯是个听话且勤快的助手。要不是那一头披头士式的长发, 还真可以算是一个比较古板的年轻人。在横越南大西洋的第三航次中,我曾与他一起工作过,他的殷勤体贴至今仍令我深为感动,难以忘怀。在这个乱成一团的早晨,只有他一个人在值班。按理说,在这种意外情况下,作为负责人的那位总技师应该一直呆在现场,可是,他却因感冒而躺倒两天了。如此一来,乔尼斯得同时面对放浮标和卫星定位两件同等重要的工作,势必分身乏术。

起初,收不到满意的卫星定位结果,他以为是船速不稳使然,于是决定先去给浮标涂油漆,忘记了我们所下的在接近孔位时绝对不得停止卫星定位工作的命令。这下子他可弄巧成拙了。雷恩下去时,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接收卫星讯号的机会。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算出了钻探船即将在几分钟内通过站位,这时已应该立即投出浮标。可是,因为错过上一次卫星定位时机而挨骂的乔尼斯,现在却决定守在卫星系统旁边等待下一次定位,不然又得再等上一个小时。这样一来,当船长大声喊出放浮标的命令时,竟然没有人去执行。雷恩急了,自己猛地冲到船尾甲板上把浮标推出舷外。他回来时,两手“鲜血”淋漓,我吓了一大跳——却原来是乔尼斯刚刚漆完浮标,油漆未干, 因而弄得雷恩两手漆红。

我们减速返回浮标示出的孔位。新孔位同前一个孔位一样,也是在一条海底水道(submarine channel)上,但是这条水道并没有瓦伦西亚海槽那般深。这次我们将要在水道西南壁的肩部打下一个钻孔,期望这样能避开水道中的积砂。

天色破晓,晨曦初露,我们在新的孔位上开始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