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法国二月革命和法兰西第二共和国

七月王朝对共和派的活动采取了完全敌视的态度，顽固坚持对选举权的高额财产资格限制。首相基佐甚至公开声言：“要得到选举权吗？就请发财吧”！1848 年初基佐颁布的严禁举行宴会活动的法令，成了二月革命爆发的导火索。

在巴黎，原定 2 月 22 日举行大规模宴会活动并进行示威游行。因遭禁止，以工人为主体的巴黎群众于当天上街示威。在与军警发生冲突后，示威于次日演变为武装起义。群众高呼“打倒路易·菲力浦”！和“共和国万岁”！的口号。24 日起义者攻下王宫，路易·菲力浦出逃英国。二月革命取得胜利。

在革命胜利之际，原在议会中的共和派议员们拟就了组成临时政府的人员名单。起义者占领市政厅后也拟定了名单。后经双方协商，达成协议，临时政府正式成立。在 11 名成员中，有 7 名属资产阶级共和派，由 81 岁高龄的杜邦任主席。政府的真正实权派是外交部长拉马丁。民主派领导人勒德律·洛兰担任了内政部长。另一名民主派成员弗洛孔和国民报派的马拉斯特，以及社会主义者路易·勃朗和阿尔伯是政府的 4 名秘书。共和派的加尼埃·帕热斯为巴黎市长，也是政府成员。不难看出，临时政府包括了进行革命的各方力量的代表，而以资产阶级共和派为主体。

临时政府当时是集立法权和行政权于一身的最高权力机构。它在成立宣言中提出，希望建立“一个共和国”。次日即 2 月 25 日，它正式宣布废除君

主制，建立共和国①。这就是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二共和国。不久又确定 18 世纪大革命时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三色旗为国旗。

临时政府仅存在 76 天，其政绩则十分显著。它宣布要选举制宪议会，制定共和国宪法，并明确规定制宪议会以普选方式选举产生，普选制的实行和共和国的成立表明，临时政府在几天之内便实现了七月革命的基本政治要求。临时政府还释放了七月王朝时关押的政治犯。它明令在法国实行新闻自由、集会自由和政治信仰自由，但不得损害共和国的原则。政府保护各政治俱乐部。当时约有 300 个政治俱乐部。此外还宣布废除各殖民地的奴隶制度，禁止奴隶买卖。为贯彻这些新的原则和政策，临时政府派出大批特派员到全国各地去，取代旧的省长，建立共和秩序。在对外政策方面，外交部长拉马丁于 3 月 4 日通报法国驻各国使节，说明新政府反对维也纳会议建立的体系，

① 由于政府是“临时”的，故而在 1848 年 5 月 4 日制宪议会开幕时，又以国家立法机关身份再次宣布建立

共和国。共和国成立以 5 月 4 日为法定的日期。

法国将奉行和平政策，不侵犯他国。为维护革命后建立起来的秩序，临时政府在宣布共和的当天，下令建立了 24 营别动卫军，全部由 15—20 岁的青少年组成，任务是保卫首都的秩序。

临时政府建立时，财政上是极为困难的，国库里的现金只有 1 亿法郎。

为解决财政困难，政府于 3 月 5 日下令规定，法兰西银行所发货币为合法货币，任何公共机构和私人均不得拒绝接受。该银行立即印发货币并增加发行了 100 法郎的小额货币。4 月又宣布，将各省银行改为法兰西银行的分行。在增加通货的同时，政府还改革了税制。2 月 29 日宣布取消商品入市税、盐税和报刊印花税。3 月 16 日下令将 4 种直接税（土地税、动产税、营业税、门窗税）提高 45％，即每法郎提高 45 生丁。俗称 45 生丁税。4 月初又开征累进继承税，同时宣布贫穷者可免纳 45 生丁税。

临时政府还进行了若干社会改革。当时，仅巴黎就有 18.4 万失业者。大

批小资产者在七月王朝统治下陷于困境，巴黎有 7000 家商店付不出房租。无

力偿还到期债务和各种票据的数额，巴黎为 2100 万法郎，外省有 1100 万法郎。面对这一情况，再加上革命后大批握有武器的群众的威慑力量，临时政府实行社会改革是很自然的。它在 2 月 25 日就发布了几项重要的法令，规定

不超过 10 法郎的典当物要无偿归还原主；将工人的劳动时间减少 1 小时（巴

黎为 10 小时，外省为 11 小时）。特别重要的是劳动权法令，宣布“保证全体公民都有工作”。不久又成立了由路易·勃朗和阿尔伯主持的政府劳工委员会，设在卢森堡宫，俗称卢森堡委员会。2 月 27 日下令成立国家工场，缓和失业问题。3 月 2 日巴黎的国家工场开始接纳工人，到 6 月中已达 12 万人。

这里每人每天工资 2 法郎，休息日 1 法郎。为缓解沉重的债务负担，2 月 26

日下令将商业性票据的兑现期延长 10 天，4 月又改为 15 天。3 月 9 日宣布废除对欠债者实行的民事拘留。

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临时政府作出如此众多的决策，其政绩是很突出的。然而，它仍然面临着不可克服的矛盾。法国以二月革命的暴力形式一举推翻了金融资产阶级的七月王朝，工业资产阶级在工业革命远未完成的情况下靠一次突变就建立了独占统治权。所以，临时政府的建立实际上依靠的只是暂时的政治优势。作为其社会支柱的工业资产阶级，在经济实力上和社会影响上都还不占优势，因而也难以支撑住这个政权。事实上，最富有的阶级还是金融资产阶级。在国民经济构成中，依然是小生产占绝对优势。这个国家并没有真正跨入工业资本主义时代。在这种环境里，临时政府的政策收效也就较小了。革命后政治上失意的金融界立即抽回资金，造成银行储蓄额锐减，通货紧缩。如上所述，临时政府令法兰西银行发行货币，而且在 3 月初下令，

除存款在 100 法郎以下者可提取硬币外，101 法郎以上的储户则只能提取 100法郎硬币，下余部分 50％改为公债，50％改为国库券。这就更加深了金融界的敌对情绪，使社会上的财力无法运用于促进经济的发展。国家的财政状况也难以得到真正的改善。临时政府征收 45 生丁税增加了小资产者和群众的负担，尤其是土地税给广大农民带来了损害。共和国的形象在农民眼里变成了税吏，引起极大反感。在财政负担压力很大的情况下，临时政府的社会改革政策也就很难有效地执行。卢森堡委员会得不到任何经费，国家工场的开支也日益捉襟见肘。政府许诺的对二月革命中牺牲者和七月王朝下受害者的救济工作，逐渐变成了空话。这就使下层群众也开始产生失望的情绪。不过，临时政府时期矛盾并未发展到十分尖锐的程度，群众仍然支持共和派，将自

己的要求向政府提出。在临时政府解散之后，矛盾才激化起来。

按照临时政府的决定，4 月 23 日开始了制宪议会的选举活动。选举结果，共和派当选者达 550 人，占绝对多数。保守派即具有君主制倾向者，有大约

250 人当选。此外还有 100 名左右民主派代表和社会主义者当选。5 月 4 日制

宪议会开幕，当天就宣布法国为共和国，会场上 17 次响起“共和国万岁”的

口号声。议会选出了由 5 人组成的行政委员会作为行政机构，临时政府于 5

月 10 日解散。行政委员会是集体的政府首脑，下设各个部。它刚刚成立 5 天，巴黎就发生了大规模的群众示威活动。5 月 15 日，各左派俱乐部以支持波兰人民起义为由组织了 15 万人参加的游行示威。示威者来到制宪议会所在地波旁宫，当场提出了解决失业与贫困问题、向富人征税、成立劳动部（卢森堡委员会已随临时政府解散）、将军队撤出巴黎、支援波兰人民等等要求。一部分人还提出要大多数现任部长辞职和解散议会的主张，并拟出了新政府成员的名单，包括路易·勃朗、拉斯巴依、布朗基等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以及巴黎约 200 个政治俱乐部联合机构的领导人巴尔贝斯。然后，示威者又到了市政厅。这时，市长马拉斯特调来了军队，将示威压制下去。接着，巴尔贝斯、阿尔伯、拉斯巴依、布朗基等先后被捕，一大批俱乐部遭封闭。

刚刚成立便受到群众运动冲击的制宪议会和行政委员会，很自然地在施政方针上比临时政府明显地右倾。议会上发言者开始公开地责骂巴黎工人，攻击举办国家工场耗费过大等等。据此，行政委员会规定，国家工场工人由计日工资改为计件工资，还宣布工人中非巴黎出生者一律调到索洛涅地区去。索洛涅是沼泽地带，疟疾流行，环境极坏。6 月 21 日制宪议会又通过了解散国家工场的决定，22 日公布。面对重新被抛上街头的命运，工人拿起了武器，开始了著名的巴黎六月起义。

6 月 22 日傍晚，数千工人举行示威，布朗基派号召工人拿起武器。23 日，更多的人来到先贤祠广场，又到巴士底广场举行集会，决定进行起义。随后就到圣安东区等地发动群众。12 万国家工场工人中约有 1/3 参加了起义，连同其他行业的工人，起义者总计 4—5 万人。起义共进行了 4 天，26 日被镇压下去。起义者修筑了数百座街垒，提出了“自由或死亡”、“民主的社会的共和国万岁”等口号，同大约 30 万镇压的军队浴血奋战。起义者在

战斗中牺牲和在失败后遭杀害者达 1 万余人，被捕者 2 万余。镇压起义后当

局下令收缴民间武器，到 7 月 4 日，共收步枪 10 万枝，还有大批手枪、马刀等。

经过六月起义，共和派掌权者的政策更加右倾了。6 月 24 日，议会在起义高潮中任命军事部长卡芬雅克为“行政首脑”。卡芬雅克于 28 日组成清一色的共和派政府，将民主派成员勒德律·洛兰、弗洛孔等排斥出去。10 月进行改组，吸收两名奥尔良派成员担任部长。在此期间，当局对国民自卫军进行了清洗，解散了全国所有的国家工场，恢复了原来的 12 小时工作日，实行

了身份证制度，限制迁徙自由等等。对一些农村地区发生的反对增收 45 生丁税的运动也进行了镇压。

随着六月起义被镇压和一系列严厉政策的实行，局势得到暂时的稳定。制宪议会加紧了宪法制定工作。11 月 4 日议会正式通过宪法，21 日公布生效。宪法规定法国是民主、统一、不可分割的共和国，共和国的原则是“自由、

平等、博爱”①，基础是“家庭、劳动、财产权、公共秩序”。立法权属普选产生的一院制立法议会，共 750 名代表，任期 3 年。行政权由总统执掌。总

统由普选产生，任期 4 年，不得连任。总统任命内阁，但内阁部长的人数和权限由议会规定。总统有权部署军队，但个人无权指挥。总统无权解散或延期议会。司法独立，法官由总统任命，法庭辩论公开。公民享有言论、新闻、结社、集会、请愿、信仰等自由。宪法规定，一切公民均可担任公职，但公职不准继承。宪法保护劳动自由、工业自由和财产权利。显然，宪法是按共和派的意愿制定的。

12 月 10 日根据宪法进行了总统选举。结果共和派的两名候选人卡芬雅克和拉马丁，民主派的勒德律·洛兰，社会主义者拉斯巴依，具有君主倾向的巴黎国民自卫军司令尚加尔涅等 5 人均落选，而拿破仑的侄儿路易·波拿

巴则得到了超过上述 5 人得票数总合两倍以上的选票，以绝对压倒优势当选为总统。自二月革命以来，法国政局激烈动荡，大起大落，经济不得发展，人心不得安宁，资产阶级和广大群众都盼望稳定。在这段时期里，各派政治力量及其代表人物都曾在政治舞台上亮过相，表明他们都无力稳定地建立起统治秩序。在人心思定的情况下，选民们就把希望寄托在曾给法兰西带来荣誉的拿破仑皇帝的后代身上。尤其是广大农民，原来就对共和制度不抱好感，皇权主义的传统也未熄灭，第二共和国又以增加税收招致了他们的厌恶，于是呼喊着“皇帝万岁”将选票投给了波拿巴。这种要求稳定、结束动荡的普遍心理，同历史发展的客观趋势是吻合的。法国需要稳定，需要出现有利于发展的局势，这是时代的大潮流。波拿巴托庇于其伯父而取得的这个地位，是有着某种必然性的，他本人也显示了才能。

路易·波拿巴于 1848 年 12 月 20 日宣誓就职。他任命原七月王朝反对派领导人、君主立宪主义者奥狄隆·巴罗组成内阁，尚加尔涅任巴黎卫戍区和国民自卫军司令。这就给国家政治涂抹上一层君主制倾向的色彩。总统在制宪议会发表演说时，借助其伯父的大名表达了自己的施政纲领：“拿破仑，仅仅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整套纲领。对内是秩序、权威、宗教和人民福利；对外是民族尊严”。

1849 年 1 月 29 日，制宪议会宣布在 5 月 13 日举行立法议会的选举。选

举结果，在 750 个议席中保守派得到了近 500 个，占绝时多数。保守派实际上是君主派，由七月王朝的残余力量奥尔良派和复辟王朝的残余力量正统派所组成。在竞选时，他们提出的口号是：宗教、家庭、财产、秩序。其中以“秩序”为中心。于是，他们得到了“秩序党”的称号。在秩序党中，奥尔良派的作用更大些。共和派只得到了约 80 个议席。民主派和社会主义者在议

会中占有 180 个左右席位，称“人民代表”，又称“山岳派”。当选者的构成情况表明，公众的情绪已倾向保守，二月革命时的胜利者又遭到了失败。秩序党的得势说明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已进入了保守派执政时期。

立法议会开幕不到一个月，巴黎就发生了有 3 万人参加的示威运动。当

时意大利已发生革命，于 1849 年 2 月建立罗马共和国。法国总统波拿巴不仅不支持，反而派兵攻打罗马，在议会中引起山岳派的强烈抗议。勒德律·洛兰、费利克斯·波亚、孔西德朗等 122 名议员联合签名发表宣言，宣布总统、内阁和议会中的秩序党议员违反宪法，已处于宪法保护之外，号召人民起来

① 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产生于 18 世纪大革命中，1648 年宪法第一次将其用于国家正式文件。

保护宪法。示威就是这样发动起来的。这次示威很快被镇压下去，洛兰等 33

人被取消议员资格，不少人被捕，《改革报》等 6 家报纸被封闭。秩序党在议会中的地位更加巩固，政策也更趋保守。6 月 19 日，议会决议要内阁在一年之内消除危害治安的俱乐部和公众集会。7 月 27 日颁布新闻法，限制言论、出版、新闻自由。11 月 27 日下令禁止罢工。对共和派、民主派的官员进行了大清洗，到 1850 年 11 月清洗了数千人。更为严重的是在 1850 年 5 月 31 日宣布废除普选权，重新实行有财产资格和居住条件限制的选举制度。这样，普选产生的立法议会废除了自身形成的合法基础。在教育政策上，重新提高了天主教的地位。在 1850 年 3 月成立的公共教育高等委员会中，除政府官员、

教育家外，教会代表占 7 人之多。从中看到了在控制思想方面秩序党与教会的合作。

在这种政治气候下，君主主义的情绪又复苏了。1849 年夏秋时节，官方的《公报》上不断刊登政界头面人物攻击共和制度、呼吁重建君主制的言论。这些舆论都来自秩序党，特别是奥尔良派。他们在议会中也常常以赞颂的口气谈起七月王朝，甚至提议在巴黎的卡卢塞广场为路易·菲力浦塑一座骑马的铜像。

秩序党的活动与总统的意向发生了矛盾。路易·波拿巴向往的是自己称帝，而决不允许重建奥尔良王朝或正统王朝。他们之间的这种不和，实际上反映了资产阶级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矛盾。此时，政治上失意的工业集团为反对秩序党，已开始从总统那里寻求支持。路易·波拿巴在竞选总统中的辉煌胜利和他那种超党派、超阶级的统治姿态，又使金融界和商界的不少人收回了对奥尔良派的支持，归附于波拿巴。这就加强了总统在政治上的优势。于是，波拿巴从初当选时依靠秩序党，任命巴罗内阁，转为自己独立治政，培植波拿巴派的势力。1849 年 10 月 31 日，他以咨文通知议会，宣布巴罗内阁已被免职，新内阁已组成。新内阁的部长们除财政部长富尔德为议员之外，其余都不是议员。这个波拿巴派的内阁被人们称为“爱丽舍宫党”。富尔德是商界、金融界大亨，由他出任财政部长很反映波拿巴政权的社会基础。

这样，在总统、内阁与秩序党的立法议会之间，便出现了不断发生冲突的现象。为争取军队的支持，波拿巴为军队提薪，不断检阅军队，并宴请官兵。他还以赦免六月起义时的被捕者和兴办有利于工人的“荣誉贷款银行” 等手段，赢得了工人的好感。波拿巴也很重视舆论，于 1850 年 1 月支持其拥护者创办了《拿破仑报》，争得了相当众多的读者。内阁、军队、大多数群众和社会舆论都站到了总统一边。秩序党的立法议会孤立了。

1851 年 1 月，总统解除了秩序党分子尚加尔涅的巴黎卫戍区和国民自卫军司令职务，这个职务实际上相当于军队的主帅。于是冲突达到了极尖锐的程度。财界、商界、工业界大多支持总统，巴黎交易所的股票在上涨。议会中秩序党发生分化，近 290 人脱离秩序党，使其失去了多数。波拿巴独揽大权的条件日益成熟了。

这时，各种反对派的力量均已不足为虑，阻挡波拿巴改变体制的最大障碍是宪法。宪法规定总统任期 4 年，不得连任。同时规定需经议会 3/4 票赞成才能修改宪法，而出席会议者还不得少于 500 人。在当时的议会中，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可能使修改宪法得到通过。唯一的办法是动用武力，发动政变。为准备政变，波拿巴一方面继续争取舆论支持，于 1851 年 11 月提出恢复普选权。虽遭议会否决，但总统的声望提高了。另一方面加紧在军队中的

活动，更频繁地检阅军队，发表演说。此外，他的以流氓无产者为主体的御用团体“12 月 10 日社”也大力活动，在群众中鼓吹总统。在这种情况下，波拿巴开始亮明自己的态度，赢得了工业界和普通群众的喝彩。1851 年 11

月 25 日他在一次工业界为主的集会上发表演说，指责议会“削弱普选中产生的权力”，“束缚国民的意志”，“没有进步，只有斗争”。他宣布：“我保证你们将来会得到安宁”。保证安宁的诺言极受欢迎，得到了异常热烈的掌声。

到 1851 年 10 月底，军事部长圣阿尔诺已在首都部署了军队，准备迎接

政变。12 月 2 日，即 47 年前老拿破仑加冕之日和奥斯特利茨战役 46 周年之日，波拿巴发动了政变。当天，5 万军队控制了议会、市政厅、各区政府、各报刊和印刷厂以及各要害部门。总统发表了告人民书，宣布解散立法议会，恢复普选制。还宣布即将举行公民投票，对此次政变表明态度。在整个政变中，反对力量的抵抗是微弱的。12 月 21 同举行公民秘密投票的结果，赞同政变的有 700 万票，反对者仅 60 万票，另有 100 万票弃权。

政变后一个多月，新宪法就在 1852 年 1 月 14 日颁布。宪法仍规定法国

为共和国，遵循“八九年原则”，但总统权力加大了，任期由 4 年改为 10 年，直接对选民负责而不对议会负责。内阁各部长则直接对总统负责，不要求内阁的一致性。司法权也要以总统名义行使。这就使总统凌驾于各种权力机构之上，形成带有浓厚专制色彩的政治体制。

1852 年秋，总统到各地巡视，在发表演说时不断暗示帝制比共和国优越，并一再保证稳定局势，支持工商业发展。11 月 7 日，议会上院（元老院）通过决议，恢复帝制，由波拿巴即“法国人皇帝位”。11 月 21—22 日就此举行了公民投票。结果赞成票 780 万，反对票只有 2.5 万，6 万票弃权。12

月 2 日波拿巴加冕，称拿破仑三世，共和国改制为帝国。这就是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二帝国。后来的发展表明，第二帝国的建立符合法国经济特别是工业革命深入开展的要求，使资本主义制度在法国最终确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