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建南方

内战结束后，南方面临着建立各州新政权以领导政治改革和社会复兴的工作。这也关系到消除南北对立的根源。早在 1863 年底，林肯就向国会提出一份《大赦重建宣言》。《宣言》规定，一切参加叛乱的人，只要宣誓效忠联邦、承认废除奴隶制，都可以得到赦免；只要有 10％的选民举行效忠宣誓， 就可以举行选举，成立新的州政府；剥夺少数南部同盟高级军政官员的选举权和担任官职的权利，但恢复其除奴隶之外的财产权。这个方案坚持了维护联邦统一和废除奴隶制这两个原则，对南方叛乱者极其宽大，但没有给被解放的奴隶以选举权。

1864 年底北方进行大选，林肯再次当选总统。1865 年 4 月 11 日，即罗伯特·李投降后两天，林肯发表公开演讲，阐述其重建南方的方针。私下里， 他开始考虑让有知识的和参加过内战的黑人享有选举权。

4 月 14 日，林肯在华盛顿福特剧院看戏时，被暗杀致死。林肯的猝亡引起美国千百万人的哀痛。各国进步人士和劳动人民也为失去这位伟大的“奴隶解放者”而感到痛惜。马克思在为第一国际总委员会起草的吊唁信中写道： “他是一位达到了伟大境界而仍然保持着自己优良品质的罕有的人物。这位出类拔萃和道德高尚的人竟是那样谦虚，以致只有在他成为殉难者倒下去以后，全世界才发现他是一位英雄。”①

林肯去世后，副总统安德鲁·约翰逊依法继任为总统。他在 1865 年 5 月公布了一个与林肯的重建方案相似的《大赦宣言》。《宣言》还规定，原南部同盟的高级军政官员可以申请特赦。结果，绝大多数申请者都获得特赦。

南方各州重新建立了州议会和州政府，其中多数或全部成员都是前叛乱分子，包括不少前南部同盟的高级军政官员。他们制定了一些压迫黑人的法律，总称《黑人法典》。还有一些白人组织了三 K 党等恐怖团体，秘密或公开地虐杀黑人和进步白人。在这种情况下，约翰逊竟然建议国会承认南方重建已经完成。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6 卷，第 109 页。

南方反动势力的猖獗和约翰逊总统的纵容，激起了黑人和北方人民的不满。1866 年 3 月，共和党激进派促使国会通过《公民权利法案》，规定一切在美国出生的人和归化美国的人（不纳税的印第安人和外侨除外）均有完全的公民权。该法案被约翰逊否决。6 月，国会再次通过该法案，是为《宪法第 14 条修正案》。南方有 10 个州拒绝批准该修正案。1866 年秋，共和党激进派在国会选举中取得了压倒多数的席位。1867 年，国会不顾约翰逊的反对，通过重建南方的方案，宣布对南方 10 个州实行军事管制；重新选举各州政府；剥夺前叛乱分子的选举权；赋予黑人以选举权。1868 年，格兰特将军当选总统。格兰特基本上执行了激进派的重建纲领。

1867 年 3 月，重建法案付诸实施。南方 10 个州重新选举了州议会和州政府。各州主要权利掌握在白人激进派手中。有些黑人当选为议员和副州长。这一时期，南方州政府被称为“黑白混合政权”。各州政府废除《黑人法典》和过去的奴隶法，颁布了《黑人公民权利法案》。在社会经济方面，各州政府奖励工商业发展，拨款资助铁路建设，对抵制利润企业实行免税，同时提交土地税。此外各州还厉行教育改革，实施普通义务教育。黑人中出现了学习文化的热潮，到 1880 年文盲率降到 70％。

种植园主不甘心失败，竭力恢复白人至上的地位。在白人数量大大超过黑人的州，民主党通过合法方式很快重新掌握了政权。在其他州，种植园主用经济力量和社会影响打击和排斥白人激进派。三 K 党等种族主义组织发展很快，对黑人实行极其残忍的报复，至少有 5000 名黑人被杀死。各州“黑白混合政府”逐渐瓦解了。

到 1876 年大选时，民主党已能够在全国范围内向共和党挑战。共和党内要求与南方和解的保守势力也日益加强。在选举中，两党因舞弊问题发生争执，最后达成妥协。1877 年共和党候选人出任总统，然后撤销对南方的军事管制。民主党控制了南方全部政权，民主重建时期结束。

从此，“黑人问题”交由南方自己处理。南方各州用各种借口限制黑人的权利。三 K 党等也肆意横行。以后，南方实行一整套种族隔离政策，一些州还剥夺了黑人的选举权。黑人被置于公然受歧视的地位。

尽管如此，北方在内战中打败南方仍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南北战争是美国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内战。列宁指出，美国内战具有“极伟大的、世界历史性的、进步的和革命的意义”①。

① 《列宁选集》第 3 卷，第 593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