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物价指数所受到的阻碍是:一些商品和劳务的名称仍归,但其性质却有所改变,同时,一种商品的交换价值在这一季节与另一季节有所不同。

在进而比较气候相似的地方的货币购买力和比较时代相近的货币购买力(从而我们可以假定它们的工业技术基本相同)的时候,我们还是不得不考虑到一些乍看起来似乎没有变动的东西之中的变动。现在的牛和羊比很久以前的牛和羊要重一倍,其体重之中较大的百分比是内;在肉之中较大的百分比是精肉。在全部肉之中较大的百分比是固体食品,较小的百分比是水分。又如现在十间一套的房子,其容积可能两倍于过去,其一大部分成本用于水、煤气及其他一些旧房屋所没有的设备上。由于这些和类似的理由,对有关落后国家和我国以前的货币购买力的一般估计,我们应大打折扣。还有, 现代交通工具不仅降低了每一种运输的成本,而且还以中等票价或低票价在海上、陆上和空中迅速而便利地运送旅客。

连那些号称是比较英国不同时期和不同地方的面包价格的统计数字,一般也是靠不住的。十九世纪上半叶出生的人会记得:面包师做的面包,虽然刚做出来时比家里做的有味道,但放不了几天就会变味;面包经常缺斤短两,面粉里常掺有马铃薯、明矾及别的东西,以降低其成本,使其颜色好看, 或掩盖其霉味。1836 年上议院的一个委员会曾问雅各布,许多号称小麦粉做的面包是不是用马铃薯粉做的,他回答说:“我相信是的,这也是很好的面包呀。”从这一回答中,可以看出许多历史事实。①

如果一种商品的质量提高很大,而其价格只略有增加,则应认为这种变动实际上降低了该商品的价格,但在统计资料中这种变动却可能表现为物价的上涨。这种错误可通过细心的思考来纠正;如果我们要比较两个相隔很远的时期而没有这两个时期中间的详细统计资料,则即使勤勉从事,也不会有多大用处,但系统地分析统计资料,总能有点收获,一种新商品的价格起初几乎总有点象缺货的价格。其价格的逐步下降,可反映在购买力单位每年的

① 他补充说:巴黎的面包比伦敦便宜,因为伦敦的面粉厂主有专利权,面包师很穷,而面粉厂主很富,他们逼迫穷面包师采用赊帐等方式向他们购买面份。(Q, 281,301—314)

重新调整上,从而表现为这种新商品满足人们需要的能力有所提高。一种新商品第一次出现在价目表上的时候,人们在确定购买力单位时,往往注意不到它。假设新商品出现于 1920 年 1 月 1 日,则人们确定的 192O 年的购买力单位会与一年前的购买力单位相同,显示出同样的商品购买力。而在确定1921 年的购买力单位之前,1920 年的购买力单位中的权数会稍有改变,从而包括进新的商品。这样,1921 年的购买力单位又将与 1920 年的购买力单位相同,显示出同样的商品(包括新商品在内)购买力。

如果某种物品在非上市季节上市,也会出现与此相类似的情况。最好的方法似乎是,当这种物品第一次不按老季节上市的时候,把它当作一种新商品来看待。假设有一个时期草莓只在 6 月上市,其平均价格为六便士。再假

设,采用改进的方法后,草莓不仅在 6 月以三便士的价格上市,而且还以相

当高的价格在 5 月和 7 月上市,并以高价在另外几个月也上市。如果只是粗略地计算草毒的月平均价格,则其价格将表现为上升,而实际上其价格却下降了许多。

这种考虑或许比初看起来更重要,因为现在很大一部分农业和运输业的工作是为了延长供应各种食品的时间。中世纪除谷类以外的几乎所有食物的货币购买力的统计资料正因为忽略了这一事实而归于失效,那时连有钱的人在冬天也得不到鲜肉这种简单商品。现在在英国的落后地区,新鲜水果上市的时候,其价格往往较低,但在其他时候,价格则较高(如果能够买到的话)。那些使商品适合于人们需要的商人,实际上所出售的是真正的上等商品。它们的价格,虽然表面上较高,实际上却较低,正如一件很合身、卖价四英镑的外衣,可能要比一件很不合身、价格只三英镑的外衣便宜一样。①上面关于供应的表面低价与实际低价之间的差距的几个例子,实际上说明了这样一个一般规律:如果要真正比较各不同时期和不同地点的价格水平,就必须考虑供给时间是适应卖者的方便还是适应买者的方便。如果卖者实际上使供给适应自己的方便,在供给困难的时候,让市场脱销,则他们将赚大钱;而如果他们在当令时节保持充足的供给,以满足人们的所有需要并使价格保持在相当稳定的水平上,则他们将不得不付出较多的直接费用。

所以很难说,人们是否曾经编制出或能够编制出一种普遍适用的,比较正确地反映货币一般购买力的指数。如果精心编制,每一种指数都可能有一种或不止一种的专门用途。因此,应该说明编制指数的方法:一个小心谨慎的工作者可以创造性地运用编制意图明确的指数。这一点之所以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是因为人们当前往往非常大胆地利用指数作一些极为重要的估计和计算。如果这种估计和计算依据的是适当的指数,则也许很靠得住;但如

① 在古时,离海遥远的地方,很难见到新鲜海鱼,因此,在它的价格中只包括极少的运费;现在的运费(包括损坏费和推销费)则常常远远超过渔民所得的价钱。如果古时渔价的统计中考虑到把活海鱼放在海水内运给奢侈的罗马人和中世纪的大亨的运费,则又矫枉过正。

果依据的是另一种指数(这种指数也许用于别的目的更好些),则很危险。如果我们不对此保持警惕的话,那么我们从可靠的指数中获得的东西,也许比仅仅根据常识,根据众所周知的事实获得的东西更不可靠。

因此,我们不能希望得到一种没有大缺点的购买力标准。同样,用尽人类的所有智慧也无法确立一个十全十美的长度标准。虽然我们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价值标准对于其本身的目的来说,还赶不上一把普通的码尺对于其本身的目的所起的作用,但我们把黄金的价值甚或黄金和白银的平均价值作为价值的标准,毕竟是前进了一步;这一进步同人们用码尺取代一个人的步长甚或两个人步长的平均值的进步相比,虽然没有那么伟大,但性质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