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陈迟到以后

早上八点过五分，红光农机厂大门口静悄悄的。只有厂党委组织科干事老刘一个人，他拿着笔记本在厂门口内站着。钉铃铃，⋯⋯突然一辆自行车飞进厂门。

“嗳！下来。” “刘师傅，今天我爱人病了，因送他上医院来晚了。”组装车间工人陈

文华边说边下了车子，刘干事摇了摇头说：“理由归理由。厂规定迟到十分钟以内扣五毛钱，钱还是要扣的。”刘边说边把陈文华的名字记在笔记本上。

九点钟，小陈正干得前额冒汗，车间工资员小刘走到小陈跟前说：“车间主任让我通知你，由于今天迟到，扣你三块五。”

“啊！为什么？” “主任说厂有规定，车间有一个人迟到一次就扣车间奖金总额三块五。

因你的迟到扣的钱只能让你出。” “那怎么行！”小陈急了，“厂里扣五毛，车间扣三块五，组里奖金分

也扣两分，2 分就是 4 毛，这前后加起来就将近五块，那我二天小工不是白干了，不行，我找厂长去。”

10:30，小陈才回到车间。他找个小凳子一坐默默地抽起烟来。这时一个高个子工人走过来间：“小陈，厂长怎样说的。”小陈说：“厂长说扣三块五是车间‘土政策’，他也没办法，叫我找书记，而书记又让我找车间主任。他们都管不了，我去说顶啥事？反正钱是扣定了，这两天我就上班不干活， 闹个不吃亏。”说着，又低下头去抽他的烟了。

高个子工人回到安装台后，跟旁边的其它工人说：“也难怪小陈不干活， 只迟到五分钟就扣五块奖金，谁不窝火。咱车间主任在奖金问题上他说了算， 想怎么扣就怎么扣。这事小陈应到工会再去反映一下也许能解决。”

工人小赵插了话：“到工会说也没用，上次在职工代表会上，有人提出奖金制度要有统一规定，要由职代会代表进行讨论，有谁当回事？我今后要是碰到上班晚了，干脆连厂门我都不进，在厂外给车间打个电话，找理由请个假。在家待一天才损失 2 块钱，这不比干一天活扣五块钱更合适。”

忽然，车间内骚动起来了，人们纷纷向外跑去，高个子工人拦住一个女工打听是怎么回事。那女工说，车间办公室门口又贴出了扣发奖金的两条补充规定。

一霎时，车间内只剩下小陈一个人了，他一口一口地猛抽着烟。那蒙蒙烟雾呈问号状燎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