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谷物、肉类、住房、燃料、衣着、自来水、灯光、新闻纸和旅行的 劳动价值的变动。

这样,新的经济时代所曾带来的是,劳动与生活必需品在相对价值上的巨大变动。其中许多变动的性质,在前世纪的初期是料想不到的。当时人们认为美国不适于种植小麦;陆路远途运输小麦的成本太高。当时小麦的劳动价值(即购买一配克小麦所用的劳动量)达到它的最高点,而现在却降至最低点。似乎农业日工资一般曾在一配克小麦以下,但在十八世纪的前半期,却为一配克左右,在十五世纪为一配克半,或许略多于此数,而现在农业日工资则为二至三配克。罗杰斯教授对于中世纪工资的估计偏高,但他似乎是以人口中待遇较高的那部分人作为全体的代表。在中世纪,甚至在相当丰收的年份,小麦的质量也低于现在的普通小麦;而在歉收年份,其中多数是如此发霉,以致现在没有人会吃它。同时如不对庄园领主的磨坊付以很高的垄断价格,则小麦很难变成面包。

的确,在人口稀少的地方,自然几乎无代价地供给草及饲料;而在南美洲乞丐骑着马行乞。但在中世纪时,英国的人口总是稠得足以使肉类有很大的劳动价值,尽管它的质量很差。因为牛虽说只有现在的五分之一重,但却有很大的躯体;它们的肉主要长在四肢附近。由于牛在冬季吃不饱,吃了夏草很快地长了膘,所以肉中含有大量水分,而在烧煮时失去大部分重量。每于夏未秋初,人们把牛宰了,把肉用盐腌起来,而盐当时是很贵的。甚至中产阶级冬季也很难吃到新鲜的牛肉。一世纪以前,工人阶级所吃的肉很少, 而现在虽然肉的价格比以前略高,平均起来,他们所消费的肉也许比英国历

史上任何时期都多。

其次关于房租,我们知道,城市的地租,不论在它的深度和广度上都有所增加。因为日益增加的居民所住的房屋都必须按城市标准付租,而这种标准节节提高。但是,房租本身即总租额减去地皮的总租值的余额,比以前任何时期租用相同的房屋所出的租金也许稍有增加(如果要说增加的话);因为现在建筑业中的资本的周转利润率较低,建筑材料的劳动成本也没有多大的变动。决不应该忘记,出高额城市地租的人所换取到的是现代城市生活的各种娱乐以及其他的便利,而这些其中许多人是不愿弃而不享的,因为它们的利益比他们的总租额要大得多的。

木料的劳动价值,虽比十九世纪初期为低,而比中世纪时却有所提高, 但是,泥、砖和石墙的劳动价值并没有很大的变动,而铁的劳动价值(更不必说玻璃了)却大大地降低了。

的确,房租上涨这一信念,似乎是由于对我们祖先的实际住宅状况的无知而来。现代郊区工匠住宅中的卧室,比中世纪多种的要讲究得多。而那时工人阶级除了铺在湿地上的、满是臭虫虱子的散草外,就没有床了。即使在一丝不挂和人畜共居的条件下,也许比在为了尊严而复以时时散发着垃圾气味的草的条件下对人的健康捐害的程度要小些。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我们城市中最贫穷阶级的住宅条件是有害于身心的;而照我们现有的知识和资源,我们既没有理由,也没有借口使这种状况继续下去。①

燃料,像草一样,往往是自然给予稀有人口的恩赐品;中世纪时,村民一般都能(虽不总能)用劈柴生着小火,借以在室内围火取暖,而他们的小屋没有烟囱,热量无从散发出去。但是随着人口的增长,燃料的缺乏对劳动阶级的压力很大,如果没有煤起而代替本料作为家用和炼铁的燃料,则英国的进步实不堪设想。煤现在是如此便宜,以致甚至较穷的人也都能在室内取暖, 而无须生活在有损人的健康的、令人头晕的气氛之中。

这是煤对现代文明所作的最大贡献之一;其次的贡献是提供了价廉的内衣,没有它,对于居住在寒冷气候中的人民群众来说,清洁是不可思识的。那也许是英国从直接使用机器为本国制造消费品所获得的主要利益。再其次的具有同样重要性的贡献是提供了大量的自来水,即使在大城市中;①再其次的贡献是,借助于石油,供给廉价的灯光,它不仅为人的某些工作所必需, 而且更重要的是,为晚间消遣所不可或缺。在一方面来自煤和另方面来自现代运输工具的这些文明生活所必需的东西之中,我们还必须加上(如上面所提到的)那廉价而完备的用汽力印刷机和汽力运送信件来传播新闻和思想的工具,以及依靠汽力的旅行上的便利。这些工具,辅之以电力,就使得那些气候不是热得使人们萎靡不振的国家中的大众有可能享受文明:同时不仅是为

① 见《原理》第 3 章注。

① 配第关于地租规律的著名论述(《赋税论》,第 4 章,第 13 节),在措词上适用 于各种土地使用形式和各个文明阶段:“假定有一个人能用自己的双手在一块有限面 积的土地上种植谷物,举凡掘地,或耕地、耘草、收割、运禾回家、打禾、簸谷等工作都由 他自己担负;他的收获,除了维持自己的生活外,还有余下的种子足供来年播种之用。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在他的收获中,除去来年播种的种子,自身所直接消费的,以及 用于交换衣服和共他物质必需品者外,所剩余的一部分谷物便是那块土地在那一年内 的自然的或真正的地租;而这种谷物在七年内——或正确地说,在一定的周期内,在此 周期内丰收和凶年平均计算——的平均量;便是那块土地的普通的谷物地租”。

一个城市如雅典、弗洛伦斯或布鲁日的全体居民,而且是为一个大国,甚至在某些方面为整个文明世界的全体人民的真正自治和统一行动而铺平道路。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