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续前。

讲到那些身心相当健康的工人,大致可以作这样的估计。只能胜任非熟练劳动的约占人口的四分之一。适宜于低级熟练劳动,而不适宜于高级熟练劳动,又不能在责任重大的岗位上行动迅速自如的,占人口的四分之一左右。如果一世纪以前在英国进行同样的估计,则比例会截然不同。除普通的农业工作外,不适宜于任何熟练劳动的,也许占人口的一半以上,而适宜于高级熟练劳动或责任重大的工作的,也许还不到人口的六分之一。因为那时并不把人民教育当作国家的义务,和对国家的一种经济。如果这是唯一的变动, 那末,非熟练劳动的迫切需求势必迫使雇主对它支付几乎和对熟练劳动一样的工资。熟练劳动的工资会略有下降,而非熟练劳动的工资会上升,直至这两种工资大致相等为止。

尽管如此,非熟练劳动的工资涨得比任何其他劳动的工资,甚至比熟练劳动的工资还要快些。如果完全非熟练劳动的工作没有被自动机器和其他机器代替得甚至比熟练劳动的工作还要快,那末,这种工资平均化运动也许会进行得更快些。因此,现在完全不需要技术的工作比以前要少些。的确,有几种历来属于熟练技工的工作现在所需要的技巧不及以前那样高,而相反地,所谓“非熟练”工人现在往往所须操纵的工具是这样的精巧昂贵,以致不便为一世纪以前的英国普通工人或现在某些落后国家的人民所应用。

英国的统计材料是,一至 五英亩的有十一万一千户,五至十英亩的有二十三万=千厂,五十至三百英亩的有十 五万户;三百英亩以上的有一万八千户。同上书,附录二。

① 一般对英国立法者在十九世纪上半期因力图把英国租佃制强加于印度和爱尔兰所犯错误的指责,大部分是李嘉图的地租理论所不应当承担的。理论的本身只讨论那些决定任何时候土地所提供的生产者剩余的数量的原因;而在为英国的英国人读的著作中,把生产者的剩余当作地主的份额是没有很大害处的。那是法律上的错误,而不是经济学上的错误,这种错误使我们的立法者给孟加拉的收税人和爱尔兰的地主提供了取得垦殖公司全部财产的种种便利,在爱尔兰的场合,这个公司包括地主和佃户,而在孟加拉的场合,包括政府和各级佃户;因为在大多数场合下,收税人并不是公司的一个真正成员,而只不过是它的一个差役而已。不过爱尔兰政府和印度政府现在都有了较明智而公正的认识了。

这样看来,机械进步是各种劳动报酬之间仍然存在着巨大差别的一个主要原因;初看起来,这似乎是一种严重的控诉,其实不然。如果机械进步慢得多,则非熟练劳动的实际工资比现在要低些,而不会高些。因为国民收入的增长会受到如此大的限制,以致甚至熟练工人也不得不对一小时工作的所得还不及伦敦瓦工六便士的实际购买力而感到满足,而非熟练工人的工资当然还会更低一些。曾经有一种观点,认为倘生活上的幸福取决于物质条件, 则收入足以提供最必要的生活必需品之时,可以说是幸福开始之日。此后, 收入增加一定的百分比,将增加大的等量的幸福,不论收入何似。这种粗浅的假设导致这一结论:贫苦阶级中实际工人的工资(比方说)增加四分之一, 对总幸福的增益,比其他阶级中相同人数的收入增加四分之一要大些。这似乎是合理的。因为它阻止了绝对的痛苦,消除了堕落的积极因素,并通向幸福之路,而这是收入的其他比例增加所不及的。从这点来看,贫苦阶级从机械和其他方面的经济进步中所获得的实际利益,比他们的工资统计数字 所代表的要大些。但是力求用这样低的成本来进一步增加福利仍是社会的当务之急。①

可见,我们必须力求使机械的进步大方向前发展,并减少不能从事任何技术性工作的劳动供给,以便使全国的平均收入增加得甚至比过去还要快些,使每个非熟练工人的收入份额增加得更快些。为了这个目的,我们需要向近几年来的那种方向迈进,但须更加劳力。教育必须更加普及。学校教师必须懂得他的主要任务不是传授知识,因为几先令买来的报刊上的知识一个人的头脑就容纳不了。他的主要任务是培养个性、能力和才干;因此甚至那些轻率的父母们的子女也有机会被培养成下一代的审惧的父母。为了这个目的,必须大量使用公款,而这种公款必须用来提供新鲜的空气和场所,以供工人阶级住宅区的儿童作有益的游戏。②

这样看来,国家似乎需要对贫苦的工人阶级本身无法举办的那种福利要大力资助,同时要坚持室内必须清洁,适于日后成为强壮而有责任感的公民居住之用。每人应有若干立方呎空气的强迫标准必须加以稳步提高,这和不准建造房前房后没有适当空地的高楼的规定结合起来,将加速工人阶级从大城市的中心市区移向可能有较空旷场所的那些地方。同时国家对医药卫生的补助和管理将在另一方面减轻贫苦阶级的儿童迄今所受的压迫。

非熟练工人的子女有必要培养得能够赚取熟练劳动的工资;而熟练工人的子女有必要用同样的方法培养得能够担任更加负责的工作。挤入中下阶级,对他们不但不利,而确实有害。因为,如所指出的,只会书写和记帐实际上属于比熟练手工劳动还要低一级的劳动,它过去之所以高于熟练手工劳动,只是由于普及教育曾被忽视。

任何一级的儿童挤入高于他们的那一级,对社会往往既有利,而又有害。

① 比较图克和纽马奇:《物价史》,第 6 卷,附录三。

② 这种困难实际上是通过妥协来解决的,而这种妥协是经验认为可行,并且合乎科学地解释“正常”一词的。如果当地佃户显示了非凡的能力,则地主被认为贪得无厌,他以引用新佃户为威胁,力图索取一种高于当地正常农民所能支付的地租。相反地,一旦农场脱租后,如果地主所接纳的新佃户给当地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并且和地主大致均分他的能力和技术(虽然严格地说不算特殊,但仍高干当地标准)所带来的额外纯剩余,则他的行动就被认为是合理的。比较本章第 3 节末段脚注中所指出的印度移民局就质量相同的大地由健壮种族和体弱种族耕种时所采取的措施。

但是我们现在那个最贫困的阶级的存在确是一种罪恶,促进该阶级人数增加的事,不应当做,而应当帮助不幸生而为该阶级的那些儿童来摆脱这个阶级。

在上层技工中有广阔的天地;而在上层中产阶级中对后进者也有广阔的天地。正是由于这个阶级的卓越人物的创造和智慧,才出现了大多数的发明和改良,而这些发明和改良使今天的工人有可能拥有几代以前最富的人也不常有的那些安逸品和奢侈品。没有它们,英国甚至不能给她现在的人口提供充分的普通食物。如任何一个阶级的子女则身于那些从事新发明并把这种发明应用在实际建设上的一小群人之中,那确是一种纯粹的巨大收获。他们的利益有时很大,但是他们为世界赚得的也许比为自己多一百倍以上。

的确,许多巨大的财富是由投机,而不是由真正建设性的劳动得来的。这种投机大多是和反社会的策略,甚至和对一般投资者所凭恃的那些消息的蒙蔽分不开的。补救的方法不易,也许永不会完善。用简单的法令来控制投机的那种草率的作法,结果不是无效,就是有害。但这是经济研究的那种日益壮大的力量有希望在本世纪对世界作出巨大贡献的问题之一。

在许多其他方面,祸害可以通过对社会在经济上的慷慨捐输的广泛认识而有所减轻。富人对社会福利的热心,可以大大有助于收税人尽量利用富人的资金来为穷人谋福利,并可以消除贫困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