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50 年代东欧局势的动荡

波兰事件 斯大林逝世后，东欧一些国家的政局出现动荡。1953 年 3 月 11 日，捷克斯洛伐克党政领导人哥特瓦尔德逝世。萨波托斯基接任共和国

总统，诺沃提尼接任党的第一书记。6 月 1 日，比尔森城的 5000 名群众上街游行，要求改善生活和进行政治改革。当地军警未能制止事态的发展。示威者冲入该城的议会和法院，占领城市两天。最后，政府从布拉格派出军队平息了这一事件。

1953 年 6 月 16 日，柏林工人上街游行，反对提高 10％的工作定额。17 日，一些人攻入监狱，释放犯人。驻德苏军出动坦克，平息了这一事件。6 月下旬，民主德国政府提出十点改革计划，决定提高工人工资，改善居民生活。1954 年，乌布利希任统一社会党第一书记。

苏共二十大揭露斯大林错误后，东欧各国受到很大冲击。1956 年春，新担任波兰统一工人党第一书记的奥哈布公开承认党在过去犯了很多错误。4 月 20 日，宣布大赦，释放了一千多名政治犯。6 月上旬，波兹南的斯大林机车车辆制造厂（现名策盖尔斯基工厂）工人要求增加工资和降低奖金税，并派代表团到地方政府和中央的机械工业部请愿，遭到拒绝。6 月 28 日，数万名波兹南工人上街游行，高喊“面包、民主、自由”和“维斯瓦夫”（即哥穆尔卡）的口号，并同警察发生冲突。于是，工人武装起来，包围保卫部大楼，袭击市委大楼、电台和监狱。在一天的巷战中，有 55 人死亡，数百人受伤。政府派出军队才平息了这一事件。

波兹南事件后，波党于 7 月召开七中全会，认为事件的原因之一是帝国主义走狗的煽动，但“极大部分责任要归中央和地方领导的官僚主义和愚昧无知”。全会要求立即采取措施改善人民生活，实行政治民主化。8 月，恢复了哥穆尔卡的党籍。随后，又邀请他参加即将召开的党的八中全会。

苏联对波兰局势的发展感到不安。 10 月 19 日，波党八中全会开幕。当天，赫鲁晓夫、莫洛托夫等苏共领导人未经邀请就飞抵华沙，想要参加波党的中央全会。波党中央坚决拒绝这一要求，并派出代表团同苏谈判。赫鲁晓夫态度强硬，指责波党有反苏情绪、波党未将人事变动事先告知莫斯科。会谈中传来消息说，驻波苏军在向华沙前进。哥穆尔卡立即宣称：“假如你们不马上命令军队撤出，我们就离开这里，不再进行谈判。”并威胁说：“我要向人民讲话，要在广播电台讲出我的话。”与此同时，波党组织人民准备抵抗苏军进攻。当时，波兰的国防部长是苏联元帅罗科索夫斯基，军队受他控制。波兰政府调动公安部队和组织民兵来守卫华沙。在离首都大约一百公里的地方，把坦克横在公路上作为障碍阻止苏军前进。在这种情况下，赫鲁晓夫作了让步，下令苏军停止前进，同意哥穆尔卡担任波党的领导。波党则表示要坚持波苏友好。谈判到此结束，苏共领导人回国。波党八中全会继续举行，选举哥穆尔卡担任党中央第一书记。

1956 年 10 月 30 日，苏联政府发表《关于加强和进一步发展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友谊和合作基础的宣言》，承认过去在处理兄弟国家关系上犯过错误，表示要在完全平等基础上加强各兄弟国家间的友谊与合作。 11 月中，哥穆尔卡率波代表团访苏，双方就两国间的一系列经济政治关系问题达成协议。波苏关系日趋缓和。

匈牙利事件 匈牙利建立人民政权后，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都取得一定

成绩。但是，党的第一书记、政府总理拉科西推行教条主义和宗派主义政策，盲目照搬苏联模式，不顾本国缺乏铁矿石和煤炭资源的现实，硬宣布要把匈牙利建成一个“钢铁国家”。在农村合作化运动中大搞强迫命令，推行强制性的义务交售制。人民生活几无改变甚至有所下降，不满情绪与日俱增。在1949 年的清洗铁托分子运动中，拉科西武断专行，处死了党的领导人拉伊克，逮捕了卡达尔，解除了纳吉·伊姆雷①的政治局委员职务。这场运动受株连的达 20 万人之多，约占全国人口的五十分之一。

斯大林逝世后，拉科西仍坚持原有的做法。在赫鲁晓夫的干预下， 1953 年 6 月，匈牙利党中央开会，接受拉科西辞去总理职务的请求。7 月，纳吉接任总理。他上台后，释放了卡达尔，关闭了集中营，并为一些人平反。在经济方面，允许农民退出农庄，宣布农庄经大多数庄员同意可以解散；允许小私有企业合法存在，答应帮助个体农民；决定降低工业发展速度，加快发展轻工业和农业，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拉科西反对纳吉的做法，但得不到支持。1955 年春，苏共领导把纳吉叫到莫斯科，指责纳吉发展轻工业方针是错误的。拉科西乘机于当年 4 月召开匈党中央全会，批判纳吉的右倾路线，解

除他的党内外职务，由赫格居斯接任总理。 11 月又把纳吉开除出党。

苏共二十大后，匈牙利知识界活跃起来。 1956 年 3 月 17 日成立了俱乐部，以匈牙利爱国诗人裴多菲之名命名。俱乐部十分活跃，经常组织各种会议，讨论经济、报刊等各种社会问题，参加者多达数千人。在会上，有人公开抨击党的领导和现行政策，并提出“民主社会主义”、“没有斯大林主义的社会主义”等口号。拉科西指责裴多菲俱乐部活动是反党反人民的，并逮捕其中一些成员，查封了一些刊物。这以后，国内局势日趋紧张。7 月，苏共领导人米高扬到布达佩斯参加匈党中央会议，决定让拉科西下台，由他的助手格罗接任第一书记，卡达尔任中央书记。但是，领导人的更换并未使局势稳定下来。 10 月 6 日，匈牙利为拉伊克举行国葬。三十多万布达佩斯居民自发涌上大街，护送送葬队伍。这次葬礼实际成为一次政治示威。它不仅是对拉科西罪行的抗议，也是要求进行重大政治改革的一次力量显示。

格罗无力满足人民的要求。他除了于 10 月 14 日恢复纳吉的党籍之外，

拿不出任何重大改革措施。人民不满。 10 月 17 日，作家协会党组举行会

议，要求召开特别党代表大会，民主选举新的领导机构。 10 月 21 日，哥穆尔卡担任波党第一书记的消息传到匈牙利后，布达佩斯民情激昂。裴多菲俱乐部于第二天开会，经过讨论，向党中央提出十点要求。随后，布达佩斯大专院校学生团体召开会议，提出 16 点要求。内容包括要求进行政治经济改革，清算拉科西的罪行，由纳吉出来主持政府工作，撤走苏联驻军，维护民族尊严等。

10 月 23 日，大学生号召举行声援波兰共产党人的游行。几十万布达佩斯居民加入示威行列，要求格罗辞职、纳吉上台。格罗最初严厉谴责这次游行，于当日 12 点 53 分通过广播电台宣告禁止游行。但在群众压力下，又于

2 点 23 分宣布解除禁令。这一摇摆使局势更加动荡。游行者推倒了市内的斯

大林铸像，又涌向电台，要求广播学生的 16 点要求。遭到拒绝后，游行者同保安部队发生武装冲突。整个城市陷于混乱之中。

① 纳吉·伊姆雷（1896～1958 年），农民家庭出身。1919 年匈牙利革命失败后，侨居苏联 25 年。1944 年回国，任农业部长，党中央政治局委员。

10 月 24 日，纳吉出任总理。接着，宣布戒严，并请苏联出兵恢复布达佩斯的秩序。第二天，匈党中央举行会议，在米高扬和苏斯洛夫的参与下，决定解除格罗的职务，由卡达尔担任第一书记。不过，这时拥有 90 万党员的匈牙利劳动人民党已陷于瓦解，无法发挥核心作用。

纳吉政府成立后，发表《告全国人民书》，呼吁停止流血冲突，恢复秩序。同时，宣布解散保安部队。政府还同苏联进行谈判，双方就撤兵问题达成协议。但是，国内局势仍十分混乱。国际帝国主义派遣大批间谍特务进入匈牙利。逃亡在外的匈牙利地主资产阶级分子也纷纷回国。 10 月 28 日，纳吉发表电视讲话，称匈牙利发生的事情是群众性的人民民主运动，宣布解散军队，并着手组建新的军队。 10 月 30 日，一些群众进攻布达佩斯市委大楼。市委书记和守卫人员被害。各地发生多起残杀共产党人和保安人员事件。

月 30 日，纳吉宣布结束一党执政。全国立刻出现了五十多个政党，

局面更加混乱。 11 月 1 日，传来苏军开进匈牙利的消息。纳吉带领全体政府成员会见苏驻匈大使安德罗波夫，向苏提出抗议。当天，纳吉宣布，匈牙利中立，退出华沙条约组织，并要求联合国保护。卡达尔则于当天晚上出走。

月 3 日，纳吉政府再次改组。 12 名政府成员中只有三人是共产党人。

月 4 日，苏联装甲部队第二次开进布达佩斯。经过八九天的战斗，混乱局

面得到了控制。大约有 4000 匈牙利军民遭难，苏军有 669 名士兵战死、1450 名受伤、51 名失踪。11 月 4 日，卡达尔宣告新政府成立。纳吉在其政府垮台后，逃往南斯拉夫大使馆避难，不久被捕。 1958 年 6 月 16 日，以“判国罪”被判处死刑。

十月事件给匈牙利造成巨大损失。有几万人伤亡。经济损失高达 220 亿

福林，约占全年国民收入的四分之一。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指出， 1956 年十月事件是一次“反革命事件”，同时也是一场“全国性的悲剧”。造成这一事件的原因有四个：首先是拉科西集团的严重错误和罪行，其次是纳吉集团听任人民政权丧失，第三是国内外反革命势力的煽动破坏，第四是帝国主义分子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