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越南、老挝、柬埔寨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

美国破坏日内瓦协议，加紧对印度支那的侵略 1954 年 7 月日内瓦协议关于印度支那停战协议签订后，法国军队从印支三国撤退。但是，美国立即取代了法国的地位，加紧对这个地区的渗透。

1954 年 9 月，经过美国国务卿杜勒斯的多方奔走，在马尼拉召开了美、英、法、澳、新、菲、泰、巴等八国外长会议，缔结《东南亚集体防务条约》， 拼凑了“东南亚军事集团”。这个集团公然把越南南方、老挝、柬埔寨划入它的“保护”范围。美国统治集团还鼓吹所谓“多米诺骨牌”理论，声称若失掉印支三国，将会在东南亚和整个远东太平洋地区引起连锁反应。因此， 美国破坏日内瓦协议，干涉印支三国内政，力图将这块战略要地据为己有。

越南停战后，美国在南越扶植吴庭艳①担任总理，排挤法国传统势力，建立亲美独裁政权。吴庭艳拒不执行通过普选统一国家的协议，相反，宣布日内瓦协议签字日为“国耻日”。他用武力镇压反对派，并采用“公民投票” 手段废黜了保大皇帝的国家元首地位，建立“越南共和国”，自己登上总统兼总理的宝座。吴庭艳上台后，美国不断增派军事顾问和军事人员进入南越， 并运进大批军事装备，修建了数十处军事基地和战略公路，将南越变成了美国的新型殖民地和战略基地。

在美国的支持下，吴庭艳集团发动“控共”、“灭共”战役，向南越爱国者举起了屠刀。1958 年 12 月 1 日，吴庭艳集团在西贡附近的富利集中营制造了毒死千余名政治犯的大惨案。1959 年 5 月，又颁布了“第十号总统法令”，设立特别军事法庭，有权随时处决爱国人士。在停战后的头五年内， 南越有 20 万人被投入监狱和集中营，100 多万人被拷打致残，1 万多人惨遭杀害。

日内瓦协议签订后，美国在老挝也扶植亲美势力，破坏协议的实施。日内瓦协议承认老挝的独立和寮国抗战力量的存在。停战后，寮国战斗部队集结于桑怒和丰沙里。1955 年 3 月 22 日，老挝人民党成立。1956 年 1 月 6 日， 在伊沙拉（意即自由）阵线的基础上组成了以苏发努冯①亲王为主席的“老挝爱国战线党”，老挝人民党②为其领导核心。同年 5 月，爱国战线党与以富马首相为首的王国政府签订“万象协议”，规定双方停止敌对行动，组织民族联合政府，并规定寮国战斗部队一部分复员，一部分改编为王国联合政府的军队。1957 年 11 月，老挝联合政府成立。但是美国于 1958 年 7 月策动反动势力，搞垮了联合政府，扶植培·萨纳尼空上台执政。这个政权撕毁了万象协议，镇压爱国战线党。1959 年 5 月，派兵包围并下令解除已编入政府军的寮国战斗部队两个营的武装。同年 7 月，又非法监禁了苏发努冯等爱国战线

① 吴庭艳（1910～1963 年），生于越南中部广平省（今平治天省），信仰天主教。法国殖民时期任县长、内务大臣等官职。1950 年离越赴日，次年至美国。这期间与美国国务院建立了联系。1954 年 6 月，从美国回到南越，出任保大政府内阁总理。

① 苏发努冯（1909～1995 年），老挝王族成员，生于王都琅勃拉邦。先后在河内和巴黎学习，为土木工程师。1945 年参加抗日组织，10 月任抗战政府国防和外交大臣，1956 年 1 月任爱国战线党主席。在两届老挝联合政府中担任经济大臣、副首相兼经济计划大臣。1975～1991 年任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国家主席和最高人民议会主席。他是老挝人民革命党中央政治局委员。

② 老挝人民党于 1955 年 3 月成立，1972 年 2 月改名为老挝人民革命党。

党的领导人。 12 月，美国支持的富米·诺萨万（“保卫国家委员会”首领） 集团又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萨纳尼空政府，组成了松萨尼特—富米政府， 进一步推行亲美政策。

1959 年，美国迫使法国撤走军事训练小组，取得了老挝王国政府军的训练权。此后，美国军事顾问进入老挝，控制了老挝军队。同时，美国中央情报局还支持王宝将军组成一支“秘密军队”，参加老挝内战，使老挝局势日益恶化。

在日内瓦会议前夕，柬埔寨王国摆脱了法国的殖民统治，于 1953 年 11

月 9 日宣布独立。日内瓦协议确认了柬埔寨的独立。以诺罗敦·西哈努克① 亲王为首的柬埔寨王国政府执行和平中立的政策，拒绝参加东南亚军事集团，并参加了亚非会议，赞成和平共处五项原则。1957 年 1 月，柬埔寨国会通过了中立法案，进一步确认它为一个中立国家。翌年 7 月，又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了外交关系。柬埔寨奉行的和平、中立和不结盟政策遭到美国的敌视，美国中央情报局策动亲美右翼势力，多次发动政变，阴谋颠覆西哈努克政府，使柬埔寨的和平中立地位和国家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印度支那三国抗美救国战争的发展 为了实现日内瓦协议，和平统一祖国，为了争取民主自由，改善人民生活，1955 年后，越南南方人民掀起了群众政治运动。西贡、顺化等城市举行了有成百上千群众参加的集会、游行、罢工和罢市。但是，这些合法的斗争都遭到吴庭艳政权的血腥镇压。和平统一国家的道路被堵塞。南越人民从实际斗争中认识到，除了拿起武器奋起斗争外，没有别的道路可走。

1959 年 1 月，中部义平省蓬山县人民首先揭竿而起。翌年 1 月，南部槟椥省人民也发动武装斗争，摧毁敌人据点，组织人民武装。从此，南越人民武装斗争蓬勃发展。 1960 年 12 月 20 日，越南南方各阶级、各民主党派、宗教教派和各民族的代表召开代表大会，通过了驱逐美帝国主义，推翻吴庭艳独裁政权，建立独立、民主、和平、中立的越南南方，进而和平统一国家的纲领。会议宣告“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成立。 1961 年 2 月 15 日， 南越各地人民武装合并组成越南南方人民解放武装力量。越南南方人民的解放斗争进入有统一领导的武装斗争的新阶段。

1961 年，美国发动了一场不宣而战的“特种战争”。这是由美国出钱出

枪，在美国顾问指挥下进行的新殖民主义战争。同年 6 月，美国政府制订了

一个“斯特利—泰勒计划”，企图在 18 个月内“绥靖”越南南方。 1962

年 2 月，美国又在西贡设立“军援司令部”，并派遣了特种部队。到 1964 年 7 月，达到 29，000 人。按照“特种战争”战略，强化南越政权，大力武装南越军队，作为特种战争的工具。同时强制推行“战略村”国策，把农村居民赶进四面围着铁丝网、壕沟和碉堡的“战略村”，妄图割断游击队与人民之间的联系，达到“竭泽而渔”的目的。这一时期，美国顾问和特种部队指挥几十万吴庭艳军队采用“重点清剿”、“油点扩散”、“分进合击”、“直升飞机空运”等战术，并使用凝固汽油弹、化学毒剂，进行大规模扫荡。

越南南方军民广泛开展游击战，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打击敌人。许多“战略村”被人民武装摧毁，一些“战略村”变成人民的战斗村。1963 年 1 月初，

① 西哈努克（1922～），生于金边，柬埔寨国王诺罗敦·苏拉马里特之子，1941 年继承王位。1955 年 3 月主动放弃王位，让位给父亲。同年 10 月任王国政府首相兼外交大臣。

美萩省丐礼县北村军民以少胜多，三天内歼敌 1500 多名，击落击伤敌机 15 架，粉碎了敌人的“直升飞机空运”战术。同时，在作为特种战争的后方基地的城市中人民斗争高涨。工人、学生、市民和佛教徒走上街头，反对吴庭艳集团的独裁统治。南越政权统治动摇，内讧加深。 1963 年 11 月 1 日， 美国策划军事政变，吴庭艳被击毙，随后杨文明、阮庆等军人相继上台执政。到 1964 年初，美国“特种战争”战略宣告破产。同年 6 月，威廉·威斯特摩兰接替哈金斯，任美国驻西贡的军援司令部司令。

约翰逊政府上台后采取战争升级步骤。 1964 年 8 月初，美国制造“北部湾事件”，以“北越鱼雷艇袭击美舰”为借口，对越南北方进行轰炸。8 月 10 日，美国国会通过《东京湾决议案》，授权总统扩大侵越战争。 1965 年 3 月，美国地面部队在岘港登陆，直接参战。7 月，成立“美国驻越南陆军司令部”。从此，开始了以美军为主，以“南打北炸”为特点的“局部战争”。到 1969 年 4 月，美军人数达 54.55 万。南越军队扩大到近 100 万。韩国、澳、新西兰、泰、菲等国也卷入战争。

在胡志明“决战决胜”的号召下，越南北方军民开展反对空中破坏战争的全民运动，南方军民连续粉碎了敌人的几次旱季攻势。1968 年初发动“新春攻势”，向西贡、顺化、岘港等 64 个大中城市、省会及军事基地展开猛烈

进攻，给予美国和南越政权沉重打击。同年 3 月，约翰逊政府被迫宣布部分停止对北越的轰炸。5 月越美巴黎谈判开始。 11 月，美国宣布完全停止对越南北方的轰炸。至此，“局部战争”失败。

在越南人民进行抗美战争的同时，老挝爱国战线党和老挝人民也于 1960 年掀起了反美爱国运动。驻扎在查尔平原的寮国战斗部队第二营突破敌人包围，回到根据地，重新开展游击战争。同年 5 月，苏发努冯等爱国战线党领导人越狱成功，回到了解放区。8 月，王国政府军第二伞兵营营长贡勒上尉因不满美国干涉老挝事务和政府滥用权力，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亲美的松萨尼特政府，成立了以富马为首相的新政府。美国支持右翼，发动内战。9 月，富米—文翁集团在美国支持下于沙湾拿吉成立非法政府。 12 月，富米叛军向万象发动进攻。老挝内战全面爆发。

老挝爱国战线党和老挝中立力量联合，同美国支持的富米—文翁右翼集团进行了英勇的斗争。到 1961 年底，解放了 60％的国土和近一半的人口， 控制了查尔平原、九号公路地区等战略要地。在老挝爱国力量不断发展的形势下，美国和老挝右翼集团被迫同意召开国际会议解决老挝问题。

1961 年 5 月，在苏、英（日内瓦会议两主席）的建议下，中、苏、美、

英、法及有关国家共 14 国在日内瓦举行会议，讨论关于老挝内战的停火问题

和组织联合政府问题。翌年 7 月，会议再次举行，并通过了《关于老挝中立的宣言》和议定书，再次确认“尊重老挝王国的主权、独立、统一、领土完整和不干涉其内政的原则”，禁止外国军队进入老挝。在会议期间，老挝左中右三派高级代表苏发努冯、富马和文翁在瑞士苏黎世举行会谈，就组织临时民族团结政府达成了协议。 1961 年 6 月，建立以富马为首相的第二次民族联合政府。苏发努冯和富米任政府副首相。

但是，美国再次破坏了协议的实施。 1962 年美国中央情报局组织苗族游击队和南部山地人武装进行骚扰、破坏，并支持右派军队进攻解放区。1964 年 4 月，右派势力发动军事政变，民族团结政府被颠覆。5 月，美国飞机轰炸老挝解放区，发动了对老挝的“特种战争”。

在这种形势下，老挝爱国战线党领导人民开展了抗美战争。寮国战斗部队改组为老挝人民解放军，同美国特种部队和右派军队进行战斗。 1965 年

3 月，爱国战线党和爱国中立力量举行全国政治协商会议，号召人民奋起抗

战。 60 年代末，老挝抗美战争不断发展，解放区逐步扩大。

印度支那三国抗美战争的胜利 1969 年，尼克松政府为摆脱陷在印度支那战争泥淖中的困境，决定从亚洲收缩力量，提出战争“非美化”策略。在越南采取“越南化”策略，宣布从南越逐步撤出美国部队，重新采用“以越南人打越南人”的手段。1 月，美国被迫事实上承认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将越美双方会谈扩大为包括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及西贡阮文绍政权在内的四方会谈。在谈判过程中，美国玩弄军事冒险和政治讹诈等手段，时而停炸诱和，时而以炸迫和。

1970 年 3 月 18 日，美国策动柬埔寨的朗诺—施里玛达集团乘西哈努克亲王出国访问之机，发动军事政变，颠覆柬埔寨王国政府。3 月 23 日，西哈努克亲王组成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与柬埔寨共产党联合，开展反对亲美右派的武装斗争。4 月，近十万美军和南越军队侵入柬埔寨。至此，侵略战火扩大到包括柬埔寨在内的整个印支三国。

为了联合抗美，印度支那三国四方领导人在 1970 年 4 月 24～25 日，举行了印度支那人民最高级会议，发表联合声明，号召越、柬、老三国人民加强团结，英勇战斗，把抗美救国战争进行到底。同年 5 月，柬埔寨王国民族团结政府在北京成立。从此，印度支那三国人民的抗美战争连成一片，互相支援，开创了武装斗争的新局面，挫败了美国实行战争“越南化”、“高棉化”、“老挝化”的计划。

1973 年 1 月 27 日，美越《关于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即巴黎

协定）签订。同年 2 月 21 日，老挝各爱国力量代表和万象政府代表团签订了

《关于老挝恢复和平和实现民族和睦的协定》（即万象协定）。

巴黎协定签订后，美国军事力量从南越撤出，老挝成立了临时民族联合政府，柬埔寨右派政权十分孤立。印支三国形势和敌我力量对比发生了急剧变化。 1975 年初，印支三国人民的抗美战争进入决定性胜利的阶段。3 月初，越南人民发动总进攻，连续开展了西原、顺化—岘港和西贡（胡志明市） 三大战役，打垮了阮文绍集团，4 月 30 日解放西贡。5 月 1 日，越南南方全境解放。与此同时，柬埔寨人民武装也发动凌厉攻势，于 4 月 27 日解放金边。

19 日，柬埔寨全国解放。 1976 年 1 月，民主柬埔寨成立。从 1975 年初开始，老挝人民开展自下而上的夺权斗争，在全国普遍建立各级人民委员会。12 月 1～2 日在万象举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宣布废除君主制，建立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至此，印度支那三国抗美救国战争取得最后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