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初度合作

我和家英一起合作起草文稿，始于 1956 年 10 月间撰写《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这一长篇论文是毛主席主持中央政治局会议集体讨论、由乔木同志带头、家英和我参加起草，经政治局多次修改定稿的，发表时注明“这篇文章是根据中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讨论，由人民日报编辑部写成的”。这篇长文的中心思想是分析斯大林（包括苏联共产党和苏联政府）的功过是非及其根源和经验教训，反驳当时流行的反苏反共的谬论，捍卫马克思列宁主义。

家英本来潜心研究毛主席的著作和中国近代史，对国际问题不大熟悉， 但他熟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观点，并善于根据这些基本观点分析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出的国际问题，综合会议讨论中发表的意见，很快进入角色，协同胡乔木同志完成起草和反复修改的任务。

最初我们三人是这样分工的：乔木起草第一节（关于十月革命道路的基本原则或基本经验），我起草第二节（关于斯大林的功过）和第四节（关于国际团结），家英起草第三节（反对教条主义和修正主义），引言和结束语由乔木撰写。经过政治局会议（其间开过多次由毛主席主持的政治局常委会） 讨论，胡乔木担当起修改全文的重担，家英和我从旁协助。政治局常委特别是毛主席作了很重要的修改，最后由毛主席亲自定稿。

家英在起草和修改过程中，关于反对教条主义的论述特别精辟。他起草的关于中国党历史上犯教条主义错误的论述，从开始到定稿几乎没有什么大的修改。他起草的关于无产阶级专政和社会主义民主、集中和民主的论述， 受到少奇同志和小平同志的称赞。事后他告诉我，关于中国党历史上的教条主义，毛主席和中央早有定论；关于专政与民主、民主集中制，毛主席在抗日战争时期的著作中，特别是建国前写的《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都作了精彩的论述。但我仍然觉得，家英在运用毛泽东思想剖析当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问题时，确实有他过人之处。他既熟练掌握毛泽东思想的精粹，又熟悉列宁的观点，结合当时形势，阐述确当，无可辩驳。在这一节中，家英几次阐述列宁的论点，使反对修正主义的论述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三人在最后修改全文时，在居仁堂（在毛主席故居菊香书屋后面） 通宵工作。乔木同志主笔，家英从旁提了好些很好的修改意见，都被乔木同志接受了。每当我们改完几页，家英就送到在卧室等着看的毛主席最后审定。这样频繁往返，家英既动脑，又跑腿，不辞辛劳，直到东方既白。那是 1956

年 12 月 28 日上午 9 点多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