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名和选点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一直呼我们的小名，直到快上小学的时候，爸爸才给我们起学名。有一天，爸爸对我们说，你们都快上学了，该给你们起个大名了。他拿了本字典，边翻看边和妈妈商量，挑了几个字都不满意。最后爸爸深情他说：爸爸 14 岁就离开家庭，独立在外，靠卖文谋生读书，希望你们将来也不要依赖别人，要靠自己的努力开出人生的道路。我看你们的大名， 一个叫“自”，一个叫“立”吧，合起来就是“自立”。妈妈听了，立即表示赞同，当时因为我先上学，就先挑了个顺口的“立”字叫起来，妹妹嫌“自” 字拗口，缠着要爸爸给她改一个字，可是爸爸态度坚决地说，这个名字好， 这里有爸爸对你们的希望。爸爸的用心，我们长大以后才真正理解。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阅历的增加，我们越来越深地体会到，自幼树立一种自立的观念，逐渐培养起自立的能力，永远保持一种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对人的一生是何等重要啊！

我们从小住在中南海，上学后又住在干部子弟寄宿制的学校，与社会接触很少。爸爸对这种状况很忧虑，他担心我们长期在优越的环境中生活，将来经不起挫折和困难；更担心我们脱离实际，不了解社会，不接触劳动人民， 将来会走偏道路。我渐渐长大了，记得爸爸对我说过他的担心：脱离实际就学不到真才实学，因而也就干不成什么事业，必须到社会的最基层经风雨见世面，刻苦锻炼。爸爸还半开玩笑他说：我希望你们三个将来一个当工人， 一个当农民，一个当解放军，爸爸和妈妈是知识分子，这样咱们家就工农兵和知识分子都全了。爸爸的话不是说说而已，他确实为我们到农村去经受锻炼作了具体安排。 1965 年，我初中毕业前夕，爸爸亲自和当时在苏州地委工作的王敬先伯伯一起到江苏省太仓县农村，为我选好了点，决心送我到那里锻炼一年以后再回来上高中。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到农村去看看，体会一下老百姓的生活，看看稻谷是怎样长出来的，虽然耽误了一年学习，但从劳动人民身上你可以学到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这一课非上不可，对你们一生都是有益的。虽然后来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发生，爸爸没能亲眼看到我们走向社会的历程，但我们在曲折的经历中深深地理解了爸爸培养、抚育我们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