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贝论中日战争

⋯⋯旅顺口陷落的前两天,我北京收到如下电报:

华盛顿国务院 1894 年 11 月 19 日(光绪二十年十月二十二日) 日本方面通知我驻东京公使称,经由北京美国公使转递的中国日本

出的直接和谈的请求,将加以考虑。

格莱锡在这个暗示之下,外交——幸福的外交——插进它的脚来了。

在那天以前,总理衙门曾召集美英德法俄西意等国公使开会,迫切地恳求我们,让我们的政府为著和平出面干涉。当我把这次会见的经过报告给总统时,他不愿考虑任何干涉的提议,虽然他说,假著中国日本都要求他调停的话,他可以单独调停。欧洲各国在那时候都不愿干涉。

因此,我可以自由地按照上述电文所指示的路线去行动。1894 年 11 月22 日(光绪二十年十月二十丑日),我与总署唔谈一次。我问他们是否还能够支持这个战争。他们说,他们不能够了。他们没有军粮台,没有军需官或医院,而且没有兵士。我说:“你们有兵士二万五千人在北京没有事做。” 他们答称:那些兵不能够打仗,中国军队的目的不是作战,而只是威吓老百姓。我於是说:假若他们确信再战没有好处的话,他们应当议和。他们说: 自然他们希望议和,但是由於不能和日本通信,他们怎能办到呢?我回答说: 假若他们授权给我,我可以经由我们驻东京公使谭恩先生,进行谈商。他们高兴了,请求我立即照办。於是,我向日本拍电说:中国希望在朝鲜独立及赔偿一个合理的战费的条件下来议和。日本即刻答覆说,它可以考虑和平的提议,但是它要规定和平条件。我於是要求在会谈时停战,但是这个建议被拒绝了。一直等到后来,李鸿章下关被一个狂暴的人枪击负伤,日本才允许停战,略佗对这个凶暴行为给中国的赔偿。一直到了 1895 年(光绪二十一年)1 月底,中日间的谈判还是通过美国的公使们进行。这些谈判无於此处重述之必要。这两国不相信任。中国老想预先知道日本可能提出的要求,以便获取英国俄国的干涉。无论如何,在未了张荫桓邵友濂两位全权代表於 1895 年 1 月中旬(光绪二十年十二月中下旬)已准备好了到日本广岛去。⋯⋯我经常要求总暑把它[所发出给使臣们]的训令用书面通知我,就是我们当面在一块商讨的事情,我也固守这条规则。我现在存有一个骨制的裁纸刀,上面就有一位大臣写著他口头传达给我的[发给使臣的]一道命令。

⋯⋯那时候日本要进攻威海卫中国第二个大要塞,而唐突地停止谈判

。此外,它常害怕外国干涉,急欲结束它已经做的工作。

中国使臣回国以后,我们又坠入五里雾中,但是日本鉴於俄国干涉的威胁,而被迫重开和谈。因此它拍电给我说,假若中国能够派遣一位有资格的、有声望的使臣,可以重开和谈。中国方面都知道日木希望派李鸿章任使臣, 这主要是因为他在政府里有大的势力⋯⋯的缘故。不幸,氏现在正处窘境。由於中国遭受惨败,1894 年 9 月 17 日(光绪二十年八月十八日)皇帝下谕夺去他的三眼花翎及黄马挂。他不愿意去日木,他很害怕遭到暗杀。我曾严肃地和他辩论,来引导他接受所给他的荣誉。他对於失掉花翎很觉痛楚。⋯⋯ 我向他说,中国不可能派一位被羞辱的人去日本,因此,他的荣誉是能够恢复的。这一个引诱,再加上一个高尚得多的引诱,节他可以为国家效劳的引诱,使他同意担任这个危险的工作。⋯⋯

1895 年 3 月 15 日(光绪二十一年二月十九日),天津驶住下关。⋯⋯ 这样由於谭恩先生和我自己数月的努力,使这两个大国相见了。

科士达上校,印第安那人,是一位箸名的美国外交家及律师。他将以中国的顾问身分出现在政治舞台上。我们的责任终了。⋯⋯

——中日战争,第 7 册,页 488—4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