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的人民起义
南宋一朝自始至终都有人民的起义。金人南下,给沿途的百姓带来灾难, 宋军溃逃下来的兵士和各地的游寇,结成不同的团伙,在各个地方抢掠,加之战乱中官吏的乘机搜刮,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宋朝的一位官员描写
① 《宋史》卷 173,《食货志》。
② 陆九渊:《象山先生全集》卷 8,《与陈教授书》。
他在南方见到的情景,说:“自江西至湖南,无问郡县与村落,极目灰烬, 所至残破,十室九空。询问所以,皆缘金人未到,而溃散宋兵先之,金人既去,而袭逐之师继至,官兵盗贼劫掠一同,城市乡村,搜索殆遍。⋯⋯官吏不务安集,而更加刻剥,兵将所过纵暴,而唯事殊求。嗷嗷之声,比比皆是, 民心散畔,不绝如丝”①。各地遭受空前的破坏和掳掠。各地的百姓,走投无路,为求生存,先后爆发不同规模的起义和斗争。宣和未,北方的百姓,不断进行反抗,有的拥兵数万,也有的只有数千兵丁。南宋一开始,建炎二年福建爆发了叶浓起义。自山东到两淮、湖南、江西、福建到四川等地都有起义的烽火。弋阳一带有王念经(王宗石)带领饶、信二州的明教教徒起义, 宋朝派兵镇压,残酷杀害平民 20 万。福建的范汝为领导的起义,声势相当大, 斗争坚持一年,最后被韩世忠镇压下去。范汝为自焚死,但他的余部仍继续战斗。
钟相杨么起义。在南宋初年的农民的起义斗争中,以湖南钟相杨么起义的影响最大。鼎州(今湖南常德)人钟柏以宗教和行医的方式,积极进行宣传“等贵贱,均贫富”①的思想。建炎二年,孔彦舟等溃军沿途劫杀居民,烧庐舍抢掠财物,后来窜到湖南的洞庭湖地区。钟相起而带领群众进行斗争, 防止这伙兵匪的破坏烧杀。建炎四年(1130 年)起义爆发了,得到人民的响应,很快占领了洞庭湖的 19 个州县,镇压官吏、僧道,巫医、卜祝等,将富豪的财物分给贫苦百姓,并自称楚王,年号天载。孔彦舟派人打进义军,麻痹起义军,然后发动突然的袭击。钟相父子被俘,遭杀害。
钟相牺牲后,杨么继续领导起义军进行斗争。起义军在洞庭区域内发展生产,建立严密的组织;他们又建造在水上进行战斗的工具:车船。车船在水上进行战斗是“往来回旋,其速如飞”,有效地打击来犯的官兵。起义者陆耕水战,楼船十余艘,官军仰视不得近。绍兴三年(1133 年),杨么称大圣天王,立钟相的少子钟义为太子。杨么原名为杨太,因为他年少,所以称他为杨么。宋朝派王燮镇压起义军,其部下与义军在水上一战,结果是“师败,皆没”。伪齐刘豫派人前来招降,约起义军共同攻宋,被严正拒绝。当伪齐再次来人时,义军杀死来使。起义军的势力迅速发展到北至湖北公安, 南至长沙界内,东到岳阳,西边到鼎、澧诸州。
起义军的力量发展,对南宋统治是一个严重的威胁。高宗调集了岳飞的部队前往镇压。岳飞用招降办法分化瓦解起义军的队伍,同时造巨筏堵塞港口,以腐木乱草浮于上游,浮草流下,阻碍义军的行进。宋军乘势猛攻。绍兴五年(1135 年)杨么最后被俘,壮烈牺牲。
高宗建炎、绍兴初年,人民的起义和反抗进入一个高潮,从这以后,斗争仍然在继续进行,其特点是,斗争的规模相对他说比较小。但是,起义和反抗的持继时间长,地域广;参加斗争的阶层较为广泛,既有农民,也有茶农、茶贩、盐贩、矿冶业手工业工人和知识分子等。南方的少数民族也加入斗争。这些斗争打击了封建的统治者,也增进了各族人民的友谊,促进各族人民的融合。
南宋的农民起义时起时伏。1145 年,福建有 8 个州军的农民举行起义, 反对沉重的赋税。
①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 41,“绍兴元年正月癸亥”。
① 《三朝北盟会编》卷 137,《武陵百姓钟相反》。
1163 年,广西的藤州、钦州各地先后爆发农民的起义,一直到咸淳九年
(1273 年),也就是南宋灭亡的前夕,广西还有农民的起义。1165 年,湖南爆发了农民起义。农民起义的领袖李金领导“侗民”和各族人民起来斗争。他们反对宋政府以“预借”田租等名目,进行敲榨勒索,反对宋政府以各种名目来搜刮地方上的土产如乳香等。起义势力震动了整个湖南。
湖南安抚使残酷镇压起义,李金牺牲,但部分起义者转入深山老林中继续斗争。1179 年广西有李楫领导的起义,起义者攻下 6 州 8 县之地。他们开仓济贫,建立管理的行政机构,委派官吏,深受百姓的欢迎。同年湖南郴州再一次爆发陈峒领导的起义。陈峒领导的队伍声势很大,多次打败南宋的政府军。后来由于叛徒的出卖起义才失败。
1181 年、1184 年、1191 年,福建的汀州地区又爆发了农民的反抗斗争。在福建的漳州畲族举行起义,反抗政府的压迫和盘剥。福建、湖南等地的农民起义一直持续到南宋的末年。
沿海地带的经济在两宋、特别是南宋时期,发展得很快,而这一地区人民受到的剥削、压迫,也是相当的沉重。浙江、福建、广东各地沿海人民反抗绵延不断,成为打击封建统治的重要力量,也促进了海上事业的发展。
沿海的人民以渔盐为业,南宋政府乘机进行敲榨勒索,实行榷盐制度, 所卖的官盐质次价高。百姓深受其害,制盐的“亭户”更受到盘剥。这些都激起沿海人民反抗。南宋初,福建、浙江、江西有盐民以及渔民和农民在一起进行战斗。1229 年,汀州地区的晏梦彪领导斗争,坚持数年,队伍发展到上万人之多,统治阶级称他们为“盐寇”。1275 年,庆元府的亭户举行过大规模的反抗斗争,曾迫使官方反敲榨的旧钱还给亭户。宋代政府控制茶叶的专卖,到了南宋,南宋政府更加强对茶农的剥削,激起各地茶农更大的反抗。1154 年,湖南鼎、澧州的茶贩进行武装斗争,震动南宋政府。在湖北, 1175 年,茶贩赖文政领导的起义转战在湖北、湖南、江西各地,同官军进行多次战斗,打死官军的将尉几十人。给南宋政府以很大的打击。
各地矿冶业手工工人的斗争声势也相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