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南非的对外关系

南非与纳米比亚

纳米比亚原名西南非洲，1890 年被德国占领，1892 年宣布成立德属西南非洲殖民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南非以参加协约国作战为名，出兵占领西南非洲。1920 年，国际联盟委任南非对它进行统治。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联合国将西南非洲交南非托管。1949 年，南非通过《西南非洲事务修正法》，非法吞并了西南非洲，在那里设立行政长官，驻扎军队，建立基地，把它变成了殖民地，而且还把种族歧视与种族隔离的政策也移植到西南非洲，剥夺当地非洲人的基本权利和人身自由。

南非当局的反动统治激起了纳米比亚人民的强烈反抗。1959 年 4 月和 5 月，奥万博兰人民组织（1960 年 6 月改名西南非洲人民组织）和西南非洲民族联盟先后成立，斗争的目标是撤销南非建立的政权机构，实现西南非洲的独立。1966 年 8 月，西南非洲人民组织的游击队在北部地带袭击南非军队，开始了纳米比亚人民反对南非种族主义政权的武装斗争。西南非洲人民组织被联合国和非洲统一组织承认为纳米比亚人民的唯一合法代表。1975 年安哥拉以及其他葡属殖民地国家的独立，为他们的武装斗争提供了便利条件。此

① Journal of Southern African Studies（《南部非洲研究杂志》），vol.7，Oxford1980，p.45.

② South Africa：Official Yearbook of th6 Republic of South Africa p.242.

③ South Africa：Official Yearbook of the Republic of South Africa，p.242.

④ South Africa：Official Yearbook of the Republic of South Africa，p.245.

后，西南非洲人民组织以安哥拉南部为基地，加强游击队的活动，不断袭击南非的政权机构。

联合国大会就纳米比亚归属问题同南非的斗争至今已有 40 年的历史，通过了许多关于纳米比亚问题的决议。1950 年，联合国国际法院宣布南非吞并

西南非洲为非法。1957 年通过决议，要求将西南非洲置于联合国托管之下，南非拒不执行。1966 年，联合国取消南非对西南非洲的托管权，宣布由它直接负责管理。1968 年，联合国又根据当地人民的愿望，把西南非洲改名为纳米比亚。1969 年联合国决议，南非应在 1969 年 10 月 4 日前撤出纳米比亚，

南非拒不执行。1970 年代以来，经过多方努力，联合国安理会于 1976 年 1 月通过了第三八五号决议，要求南非行政机构撤出纳米比亚和在联合国监督下自由选举。1977 年 4 月，由安理会西方五国（美国、英国、法国、联邦德国和加拿大）组成的接触小组提出了解决纳米比亚问题的建议。经过多次周折，南非和西南非洲人民组织先后在 1978 年 4 月和 7 月宣布接受西方五国关于解决纳米比亚独立问题的方案，即纳米比亚在联合国监督下进行选举，南非驻军分阶段从纳米比亚撤离；沃尔维斯湾归属问题留待纳米比亚独立后讨论。事后，南非当局又多次制造借口，拖延执行。1980 年代，美苏加紧了在南部非洲的争夺，纳米比亚问题成为南部非洲地区冲突中的一个热点。南非在美国的支持下，于 1982 年提出双撤军方案，即古巴必须从安哥拉撤军，南非才能从纳米比亚撤军。此后，南非一再节外生枝，多方阻挠联合国决议的执行。

纳米比亚问题长期悬而未决的关键是南非的阻挠和破坏。纳米比亚是南非重大利益之所在。这个地区面积 82 万多平方公里，资源十分丰富，是非洲第四大矿产国，铀、钻石、铜、铅的产量或储量均名列世界前茅。畜牧业发达，所产紫羔皮闻名世界。西海岸渔产丰富，是世界著名渔场。纳米比亚每年外贸顺差达 2.5—4 亿美元。它又是南非的工业品市场和廉价劳力的来源。在地理位置上，它扼大西洋航道要冲，其西海岸的沃尔维斯湾是西欧、南美通向印度洋的必经之地，也是从安哥拉到南非的千里海域内唯一可停泊大型舰船的良港，被南非视作战略要地。纳米比亚还被南非种族主义政权当作抵御非洲民族解放运动向南扩展的屏障。

近 10 年来，南非在抵制联合国决议的同时，对纳米比亚采取了两手策略。一方面积极扶植由它控制的政治势力，排挤人组，搞假独立，为内部解决争取时间。1978 年 12 月，它在纳米比亚举行事先策划好的单方面选举，结果由亲南非政权的特恩哈尔民主联盟①控制了制宪会议。1979 年，宣布成立临时政府。由于这个政府没得到任何国家的承认，不得不于 1983 年解散。但南非当局不甘心，紧接着又拼凑一个由六个党派组成的多党会议，吸收了一些政治势力参加。1985 年，南非总统博塔签署了所谓纳米比亚《自治宣言》，把部分权力移交给由多党会议组成的傀儡政权——过渡政府。另一方面，南非对西南非洲人民组织进行残酷镇压。从 1978 年起，南非军队发动了几次大规模围剿，袭击西南非洲人民组织在安哥拉南部的指挥中心，并对安哥拉发动了频繁的大规模武装入侵。

长期来，纳米比亚问题还包含着美国与苏联的插手和争夺。安哥拉发生

① 该联盟由纳米比亚白人、有色人和十几个黑人“部族”的头面人物组成的政党，因为它的第一次会议在特恩哈尔大厦召开而得此名。

内战后，苏联利用安哥拉作为后方基地，纠合民主德国和古巴向西南非洲人民组织提供武器弹药，帮助训练游击队，借以施加政治影响，妄图在独立后对纳米比亚实行控制。美国为了遏制苏联在南部非洲的渗透和扩张，力图在纳米比亚建立一个亲西方的政府。为此它拉着英、法、西德等西方国家，还有非洲前线国家，在西南非洲人民组织和南非当局之间进行斡旋。里根政府偏袒南非政权，提出把解决纳米比亚问题同古巴从安哥拉撤军联系起来的主张，极力排斥苏古在这一地区的势力。美苏的卷入增加了解决纳米比亚问题的复杂性。

1980 年代下半叶，由于国际社会的压力，非洲国家的团结合作和美苏策略的改变，纳米比亚问题的解决出现了转机。1988 年年底，在美国的调停下，安哥拉、古巴和南非围绕政治解决西南部非洲冲突问题的谈判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12 月 13 日，安哥拉、古巴和南非于刚果首都布拉柴维尔签署了《布拉柴维尔协议议定书》。该议定书规定，古巴到 1991 年中将全部撤走它驻安

哥拉的 5 万军队；自 1989 年 4 月 1 日起实施联合国安理会第四三五号关于纳米比亚大选和独立的决议。

1989 年 11 月 7—11 日，纳米比亚在联合国过渡时期援助团的监督下举

行大选，努乔马领导的西南非洲人民组织获得选票最多，达 384567 张，占总

选票的 57.32%，获 72 个议席中的 41 个。特恩哈尔民主联盟得 191532 张选

票，占总选票的 28.55%，获 21 个议席，其余党派共获 10 个议席。这样，西

南非洲人民组织得以组织政府，制订独立宪法，并于 1990 年 3 月宣布从南非统治下获得独立。

南非与南部非洲国家

1970 年代中期以来，南非统治集团面对急剧变化的南部非洲战略格局，意识到黑人的觉醒和独立不论发生在非洲什么地方，都不能不对南非被压迫的黑人产生影响，最终动摇其统治地位。因此，反对非洲民族独立运动，特别是反对南部非洲的民族独立运动，就成为南非对外政策的一个重要部分。

为维护南部非洲白人统治的防线，南非对所有与之接壤的邻国进行了明目张胆的侵犯。南非选择的第一个打击目标是安哥拉。为了阻止安哥拉对西南非洲人民组织的支持，南非对安哥拉连续不断发动军事入侵。它出动坦克和装甲部队，在大批飞机掩护下，深入安哥拉腹地数百公里，屠杀当地人民和大肆破坏。1980 年，南非国内发生了数起爆炸事件，当局迁怒于莫桑比克，因为在莫桑比克设有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游击队基地。南非当局要莫桑比克对爆炸事件承担后果，并以报复为借口，多次派部队越境袭击，或派飞机狂轰滥炸，企图一举消灭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国外组织和基地。与此相类似的是对莱索托首都的轰炸。莱索托政府自 1960 年非洲人国民大会被取缔以

来，一直接纳这个组织成员前来避难。到 1980 年，在莱索托的南非难民人数已达 1.5 万。南非为此多次发出恫吓。1986 年初，它派兵四面封锁莱索托的边境，切断对它的一切外来物资供应，终于造成乔纳森政府的垮台。津巴布韦独立后，南非在津巴布韦边界继续屯集重兵，并经常制造摩擦、冲突。此外，南非对赞比亚、博茨瓦纳等其他邻国也经常进行武力骚扰。

由此可见，南非对邻国发动武装侵略，首先是与其国内政治密切相关的，即用对外发动侵略战争的方法达到镇压国内和纳米比亚黑人解放运动的目的。因此，只要南非国内黑人解放组织一有行动，南非当局旋即对邻国实行报复，用越境袭击的办法，妄图消灭黑人解放运动在国外的组织和基地；同

时威逼邻国改变态度，以维持南非国内种族主义统治的稳定性。

其次，南非对邻国发动武装侵略，也是配合其政治和经济扩张的一种手段。南非频繁入侵邻国，而每次又都很快撤退，其目的不在于争城占地，而是为了打破僵局，为对邻国推行政治控制和经济掠夺开辟道路。1970 年代中期以来，南非在政治上玩弄了一套新的政治手法，对外鼓吹缓和，重申与非洲国家的对话政策。但是，非洲国家反应冷淡。赞比亚总统卡翁达就明确指出，南非当局应该与之对话的真正对象，是南非国内黑人解放运动的领袖。在这种形势下，南非又威胁说，南非不允许在其边境的另一侧存在对南非敌视的国家①。这就充分暴露了它以打压和用战争来逼迫南部非洲国家承认其种族主义制度合法性的阴谋。从经济上看，1978 年博塔在他的总理就职演说中提出了所谓《星座计划》，力求建立一个以南非为核心、其他南部非洲国家依附于南非的南部非洲经济共同体。通过这个计划，南部非洲各国的生产、贸易、财政金融将统统由南非控制，南非成为主宰该地区各国经济发展的霸主，进而建立南部非洲政治稳定体系。这个压迫和剥削南部非洲各国人民的计划，理所当然地遭到南部非洲九国①的一致反对。1980 年 4 月，南部非洲九国在赞比亚首都卢萨卡举行会谈，成立南部非洲发展协调会议，倡导加强地区性的经济合作，逐步实现自力更生，以减少和摆脱对南非的依赖。因此，南非认为仅用经济手段已经不够了，必须辅之以武力手段，要用经济和军事两手迫使南部非洲国家屈服。

自殖民主义者在南部非洲实行殖民统治之时起，那里已逐渐形成一个在某种程度上相互关联的整体。南部非洲一些发展中国家在经济上严重依赖于较发达的南非共和国。南非对邻国敢于如此放肆，正是由于它们之间在经济和军事实力方面差距悬殊。参加南部非洲发展与协调会议的九国加上纳米比亚，领土面积为南非的 5 倍，人口也为南非的 2 倍。但这十国 1980 年国内生产总值的总和只有南非国内生产总值的 37.8%。1982—1983 年度南非的军费开支，远远超过这十国军费开支的总和。目前上述十国联合的力量尚不足以与南非抗衡。它们在经济上依赖南非的港口和铁路等交通运输。南非不仅向它们提供必要的工业品，而且还是一些国家农牧业产品的重要市场。南非也向这些国家进行工农业投资。更为特殊的是，博茨瓦纳、莱索托和斯威士兰是以南非为中心的兰特货币区的成员。参加货币区的国家通用的货币都以兰特作担保。它们同南非经济和南非货币体制有着紧密的关系。后来博茨瓦纳退出了货币区，但它同莱索托、斯威士兰一样，又都是南非关税同盟的成员。该同盟的成员国统一征收关税，按商定的份额摊派收入，从而在贸易和关税方面严重依赖于南非。南部非洲不少国家还经常向南非输出劳力，获取大量的收入。

由于南非连年穷兵黩武，不仅给被侵略的国家造成极大的苦难，它本身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扩军备战加重了国民经济的负担，1982 年出现了战后第一次国内生产总值下降的情况。1984—1985 年，南非国防预算突破了40 亿兰特大关①，1987—1988 年度军事预算高达 66.8 亿兰特②。1961 年，南

① Star（《星报》），Aug.27，1981.

① 它们是坦桑尼亚、赞比亚、莫桑比克、安哥拉、博茨瓦纳、津巴布韦、马拉维、斯威士兰、莱索托。

① 《世界经济科技》1986 年 4 月 1 日，第 34 页。

② 日本《世界》杂志，1988 年 9 月。

非军队征集 1 万白人当兵，1974 年猛增到 11 万人③，后来几年征集人数越来越多。侵略战争引起南非人民特别是青年的不满和反对。广大白人青年纷纷逃避兵役，到 1980 年底，已有 2000 名青年因拒绝参军而入狱。许多白人青年逃亡海外，在美国、英国和荷兰都有他们的反战组织在活动。有的还提出要与广大黑人并肩战斗，共同推翻种族主义制度。大量白人从军，许多工厂和其他部门不得不增加黑人雇员，培训黑人技工。南非对邻国的武装侵略更受到非洲和世界进步舆论的谴责。连一向偏袒它的西方国家也不得不对它进行批评和制裁。总之，南非长期以来推行对外侵略的政策，使它陷入了内外交困的种种危机之中。

南非与西方国家

南非当局历来把与西方盟友的合作关系置于其外交政策的首位。南非出于其经济和政治利益的考虑，一步也离不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支持。西方国家在经济上严重依赖南非的矿产资源并贪婪巨额利润，因而在对

非政策中历来把南非放在重要地位。首先，南非几乎拥有除了石油以外的所有重要矿产资源，这对西方国家具有生死攸关的重要意义。西方世界从南非获得的铀，占其需要量的 1/5。美国需要的铬，90%依赖于进口，其中从南非进口的占进口总数的 50%。美国进口锰的 1/3 和铂的 67%也都依靠南非。其次，南非被外国资本视为安全投资的场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非洲国家纷纷独立。它们对外国企业采取国有化措施，同时又限制外资流入。唯独南非对外国跨国公司的活动不作任何限制。南非政府为利用西方国家的资金和技术，还积极鼓励它们来投资开矿建厂，并且在税收方面给予优惠。于是，西方国家投资者蜂涌而至，投资额成倍地增长，从 1959 年的 44.24 亿美元猛增到

1979 年的 263 亿美元。在南非投资的主要西方国家有英国、联邦德国、美国、法国和日本。1984 年，外国在南非的投资总额达 400—450 亿兰特，其中英国占 40%，联邦德国占 20%，美国占 17—20%①。

1980 年代末，在南非有将近 2000 家外国跨国公司。这些跨国公司拥有

150 亿美元的资金，控制了南非制造业的 60—70%，在南非全国固定资本中约占 25—33%。如此众多的西方资本，不能不对南非的经济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外国公司不仅给南非的工农业发展提供了资金和技术，而且还提供管理经验，培养技术人才。南非和西方特别是联邦德国、英国、美国还有巨额贸易往来。南非利用西方国家对其矿产品的依赖，大力发展同它们的贸易，用矿产品来换取工业技术设备。1980 年，南非进口的工农业机械设备价值达

143.36 亿兰特。南非把这些进口机械设备用来装备和改造新老企业，提高劳动生产率，促进冶金、金属加工、机器制造业和交通运输业的发展。联邦德国是南非最大的贸易伙伴，其次是美国、日本和英国。南非从联邦德国进口的总额占南非进口总额的 15%左右，进口的主要是汽车部件和电器，向联邦德国出口的是黄金、农产品和工业原材料。此外，瑞典还是南非在北欧的最大出口市场。

从政治上看，南非作为反共的顽固堡垒、西方传统的天然盟友，以及它地处两洋航道要冲的战略地位，也必然得到西方国家的偏袒和庇护。1970 年代以来，南部非洲在苏美两个超级大国争夺世界霸权的角逐中，成了热点地

③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Africa，op.cit.，p.309.

① 《世界经济科技》1986 年 4 月 1 日，第 37 页。

区之一。苏联打着“支持非洲民族解放运动”的旗号，渗入南部非洲，先后在莫桑比克和安哥拉获得海、空军基地，得以东西呼应，形成“红色腰带” 的战略部署。这一态势不能不引起西方国家的密切关注。南非抓住西方国家的这种心理反复宣传，说什么它对邻国的侵略是在“同俄国、古巴帝国主义作战”，是在“为自由世界而只身抗拒共产主义”①。苏古的行动，使南非得到了西方更大的支持和援助。美国等西方国家为保护它们在南部非洲的利益，特别是为遏制苏联的扩张势力，将南非作为他们必须依靠的具有实力的盟友。长期以来，联合国和国际社会对南非种族主义政权采取了许多制裁措施。西方国家在国际社会反对南非暴行的浪潮下，不得不作些让步，对南非采取了有限的制裁措施，但也并未严格执行。

在同西方国家的关系中，南非同前宗主国英国的关系比任何一个英属非洲殖民地都密切。在南非白人居民中，40%是英裔白人，同英国有着血缘关系。如罗得斯的英国南非公司和德比尔矿业公司、奥本海迈尔财团等均在南非发家。英国历来是南非最大的投资者，1986 年的直接投资达 160—180 亿美元②。在南非的外国公司也以英国最多，约有 1200 多家。过去英国曾是南非最大的贸易伙伴，近年来德国、美国、日本同南非的贸易迅速上升，超过了英国，然而英国仍然是南非的第四贸易伙伴，每年贸易额在 20 亿美元以上。1983

年，南非与英国贸易总额为 32 亿兰特。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成为争霸世界的大国。随着英国在南非势力的逐渐衰退，美国垄断资本向南非加强了渗透。从南非参加同盟国作战时起，美国就同南非建立了特殊的关系。在 1948—1949 年的柏林封锁事件中，南非派机组参加空运。1950 年美国发动侵略朝鲜战争，南非派遣第二航空中队参战。随着军事关系的加深，经济关系也在逐步发展。1950—1957 年，美国向南非提供了 1.5 亿美元的援助，占当时它向非洲贷款总额的 72%。美国资本逐渐打入南非，两国的贸易额也逐年增长。1961 年 5 月南非国民党政府宣布退出英联邦、改国名为南非共和国以后，美国势力更是大规模渗入。1970 年代以来，美国为维护南非白人种族主义政权，特别从两霸争夺的基本点出发，同南非的关系更加密切。里根政府上台后，比历届美国政府更加露骨地支持南非。他说：“我们能放弃这个在两次战争（指两次世界大战）中都同我们站在一起的国家吗？”他改变了卡特政府要求对南非公开施加压力的做法，主张“私下说服”，提出“建设性交往”。里根政府一方面表示反对南非的种族隔离政策，赞成多数人统治；另一方面又坚持必须通过和平途径来实现种族和解，反对暴力。在南非同邻国的关系上，美国极力为南非武装入侵和军事挑衅辩解，把它说成是南非对自身安全受到威胁的反应，声称反对双方的一切暴力行动。1970 年代以来，美国对南非的投资急剧增加。1957 年美国在南非的私人资本为 3 亿美元，1970 年为 8.65 亿美元，1975 年为 15.82 亿美元，1980 年代中期高达 28 亿美元。加上银行贷款、证券等，美国在南非的投资总额在 150 亿美元左右。美国在南非的企业多达 400 家，另有 6000 家企业通过代理人在南非从事经营活动。美国有一种意见认为，对南非的经济制裁给美国带来的损害比南非大，因为近年来美国对南非矿产资源的依赖性日益增长。迫于国际社会的压力，一些美国大公司虽然相继声明撤出南非，

① New York Times（《纽约时代》），Mar.4，1982.

② 转引自《国际社会制裁南非的过去与现在》，《西亚非洲》1987 年第 2 期。

但实际上在贸易、投资、贷款、科学情报的提供、技术的转让、直到武器的供应等方面，一直在或明或暗地支持着南非。有的转手将公司卖给南非公民，建立重新改组的公司，以保证美国公司产品继续占有南非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