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的迎送礼俗与禁忌

热情好客是上海人的待客习俗。上海人传统居室为一客堂、两厢房的庭院式平房,房前有门厅,当有贵宾或官府中人来到,则要开正门出接。一般尊长、至亲、好友到来,虽不必开正门,但主人也要“降价相迎”,即站到客堂檐下,下台阶迎接。旧时习俗,待客在客厅,至交则请至书房,非至亲女眷是不进卧室的。现时上海住房大多不宽敞,有客来,往往便是“卧室待客,床上请坐”这一面显出住房局促之无奈,但另一面仍可见上海人热情待客风俗之淳久。

旧时,上海人在客厅(又称客堂、客堂间)待客;习俗还需分宾主落坐。客堂内面朝外,放一张八仙方桌,两旁两把太师椅,这右首一张为上席,请主要宾客落坐;左首一张为主人落坐的陪席。两侧相对放置着 2~3 对坐椅, 也是右首一列为客席,左首一列为主人陪席。

客人落坐后,上海习俗即要敬烟、敬茶。旧俗敬烟敬的是水烟筒。清末时,上海一些官僚绅商人家,客厅中还设有烟榻,向客人敬烟,便是请客人上烟榻横陈抽鸦片,甚至还有让小妾来陪着烧烟泡以示待客之殷勤的。解放后禁绝鸦片,此陋俗得以根除。如今上海人以香烟待客,且以新拆封的整包烟待客为敬。整包烟拆封后,弹出 2~3 支请客人自取,然后再为之点火。近年来,上海又时行为了健康而戒烟,故如主人自己不抽烟,因而也不向客人敬烟,客人当不以为忤。有几位客人同时在座,送茶递烟以客人的尊长老幼为序。上海本地籍居民习俗,凡有客来,必送上一碗白糖水荷包蛋,上海俗称为“水铺蛋”,每碗 2 只蛋,待上宾贵客则放 4 只蛋,这一习俗在上海的浦东、崇明岛等处至今还保存着。在上海市区,近年来又时行请客人喝咖啡的新俗,一般享客冲饮雀巢咖啡之类,至于以当场磨制煎烧的咖啡待客,则被认为是更殷勤的礼遇了。

与客人交谈,习俗以谈天气为引子,或以相互问候对方家人安康为发端, 然后引导或等待客人谈到正题和来意上来。旧习俗以呼仆人再送茶为逐客的暗示。现今上海人则往往以顾左右而言他,或无言以对,作为送客的表示。

遇有至亲好友上门作客,上海习俗是需留吃饭的。上海旧俗,主人虽客气讲“便饭,便饭”但最低限度也要有八碗菜,即所谓“待客八宦”如有稀客、贵客来到,则定还要搞几样稀有、贵重的菜肴,并以名酒招待,这样主人才算有脸面。为此,旧俗中凡上海人家的主妇,都要学几只拿手菜的,以便在这时候露一手。如广东帮的脆皮鸡、宁波帮的腐乳乌贼、无锡帮的清炒鳝鱼等等。现今上海新俗,待客以家筵,讲究别致地露一手,如请客人吃烧烤啦,享客以日本火锅生鱼片啦,招待以德式水果色拉等等。

如以酒待客,便不叫“请客人吃饭”,而称作“请客吃老酒”。席上有酒,一般都由主人先向宾客敬酒,第一次敬酒还须有祝辞,然后再敬酒时便可简单地说“请”、“请”即可。客人一般不敬酒,如敬则称“借花献佛”, 且不可在次数上多于主人。如不然,便有反客为主之嫌,这于上海习俗中是忌讳的。

非熟稔的亲友,一般在酒筵上不行酒令。如行酒令,旧时上海的书香门弟、绅商之家,行酒令有专用的令具,那是旧城厢内象牙作坊刻制的象牙的或骨玉的令签,上面刻有精致的令辞与图案。挚签者按韵行令,输者罚酒。至于划拳行令,这大多兴于北方地籍来沪的移居民中,但被认为不够雅相。

无论在家请客,还是在酒楼饭馆招待,8 人以下用方桌。方桌以面南, 或面朝门首者为首席。如为 8 人席,则主要宾客及主人坐首席,次要宾客坐两边。两边又以右边为上首,左边为下首。再次便落坐于首席对面,称为末座。8 人以上,12 人以下,用圆桌。圆桌也以面南、或面朝门首为首席,由主人落座,主人席右首为主宾席,左首为第二主宾席,主人席对面为次主人席(如主妇也出面待客,这便是她的席位)。两旁腰中间为未座,如若客人来得多,席桌数成双数,则两边排开,最中间坐北朝南的两桌为首席,且右为上首,左为下首。席桌数如成单数,则首席放在正中间最坐北朝南处,余则分两厢排列。

酒席筵上,还未上菜时,习俗忌玩弄筷、匙、碗、碟。匙放于碟内)筷放于碗边,每次挟菜取食后,筷子可斜搁于自己的碟边、或放于原处,但不得横陈于碗上,更忌将筷子竖插于碗内。取食动作宜轻,不可碰到杯盘、打翻碗碟,将汤汁溅及旁客。吃剩的残物应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聚拢成堆, 切不可扔吐得狼藉一片。进食需以食进口,不得伸长脖颈以口候食。咀嚼食物不应当咂嘴出声,食物或汤过热时,忌用嘴去吹,更忌喝热汤时啼嘘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