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保卫共和国的斗争 外国的干涉与“不干涉”

意大利和德国的武装干涉 叛乱分子原来打算在几天内就取得胜利。首先占领西属摩洛哥，然后夺取各省会，最后推翻马德里政府。但是忠于共

和政府的部队和广大工农群众以及小资产阶级奋起抵抗，粉碎了叛军速胜的企图。

佛朗哥急于把叛乱部队从摩洛哥运往西班牙，但海峡为共和政府掌握的海军所封锁，于是赶快向德国和意大利请求援助。7 月 28 日，30 架容克运输机到达摩洛哥，把大批叛军和军需品运到西班牙本部。为了支持佛朗哥，德国组织了秃鹰军团，于 1936 年 11 月到达西班牙。德国共派去了大约 16 000 人的支援部队，600 多架飞机，200 辆轻型坦克，援助总值约合 5 亿帝国马克。与意大利相比，德国援助的规模较小，但部队的作战能力和装备的先进程度却要远远超过意大利。德国之所以站在叛乱分子一方，当然是因为不能容忍有共产党参加的人民阵线在西班牙取得胜利。此外，还有一些重要原因：（1）德国企图把英、法的注意力吸引到西班牙，从而可以放手重整军备；（2）加剧法国内部的冲突，削弱法国；（3）使意大利更加靠拢自己。埃塞俄比亚危机后，英、法企图与意大利修好，意大利如陷在西班牙，则势必依靠德国， 而再无同英、法联合的可能，并在将来德国吞并奥地利时不再干涉；（4）获取经济利益，如西班牙北部的铁矿、南部的铜；（5）把西班牙作为德国新式武器的试验场所。德军将领赖歇瑙说：“西班牙对德国来说是战争的高等学校”，“比在和平条件下训练十年”更有益处。为了达到以上目的，德国并不希望佛朗哥迅速取得胜利。希特勒说：“从德国方面看，佛朗哥的百分之百的胜利并非令人称心如意的。我们对继续战争和保持地中海的紧张局势更感兴趣。”

为了控制地中海通往大西洋的咽喉直布罗陀海峡，切断英国通过中东和印度的海上通道；为了使法国处于三面受敌（德国、意大利和佛朗哥统治下的西班牙）的不利战略地位，墨索里尼政府在叛乱分子一方下了很大的赌注。到 1937 年 2 月，已有 49 000 名意大利军队在西班牙作战。当速胜的希望破灭后，墨索里尼不能不继续增援叛军，因为如果人民阵线政府获胜，则法西斯政权在意大利的统治地位势必动摇。在整个战争中，意大利共派出官兵 73

000 人左右，还提供给叛军 700 多架飞机、700 多辆坦克以及火炮、机关枪

等等。军援的总值约 120—140 亿里尔，等于意大利一年军事预算的两倍。① 没有意大利和德国的支援，叛乱分子是绝对不可能获胜的。

英、法的“不干涉”政策 正当意大利和德国直接参加叛乱分子一边作战时，法国和英国却采取了一种危害西班牙共和国的“不干涉”政策。7 月 20 日，法国总理勃鲁姆接到西班牙共和国总理吉拉尔的一封信，说西班牙发生了军事政变，请求立即给以武器和飞机的援助。勃鲁姆开始曾打算接受吉拉尔的请求，但很快就屈服于国内外反对援助的势力，改变了初衷。7 月24 日，英国外交大臣艾登对在伦敦开会的勃鲁姆说：“这是你们的事情（指援助共和政府），但是我要求你一件事，要谨慎。”25 日，法国总统勒布伦和国民议会议长赫里欧都坚决要求布鲁姆内阁不要向共和国政府输送武器。26 日，英国首相鲍尔温明确指示艾登，决不可以为了法国人或者什么其他的人，使英国站在俄国人方面作战。这时，西班牙共产党的影响还很小，而援助共和政府更谈不上是为苏联而战，鲍尔温这样提出问题，足以证明英国统治者从一开始就是怀着对共产党，对社会主义国家的敌视和阶级偏见来看待

① 关于意大利和德国对佛朗哥的军事援助，各种统计数字相差很大。意大利出兵的数字多至 15 万，少至 5

万。对德国投入兵力的估计，多至 5 万，少至 5000—6000 人。

西班牙问题的。

8 月 8 日，法国内阁经过激烈争论后，最后决定对西班牙停止一切武器输出。次日，法国武器禁运开始生效。这时，虽然德、意仍在继续援助佛朗哥叛军，但勃鲁姆政府已经迫不及待地单方开始执行“不干涉”政策。8 月15 日，法国政府向英国驻法大使发出照会，声明“法国政府禁止将一切武器、弹药、军用物资以及一切装配的或拆散的航空器和一切作战船只直接或间接输出、再输出和运至西班牙、西班牙属地或摩洛哥西属地区的某一目的地”； “此项禁令适用于正在履行中的契约。”同日，英国驻法大使将本国照会递交法国外长德尔博斯，内容与法国照会基本相同。19 日，英国外交大臣艾登宣布，英国将不等待其他国家就实行对西班牙的武器禁运。以后陆续参加“不干涉”协定的国家有意大利（8 月 21 日）、苏联（8 月 23 日）、德国（8 月24 日）等，总计 27 个国家。9 月 9 日，实施关于不干涉西班牙协定的国际委员会在伦敦召开了第一次会议。有了这个委员会，英、法两国政府既可借以掩饰自己剥夺西班牙政府购买武器的合法权利的行为，又可借以掩饰德、意武装援助叛军的行为。法国航空部长科特说，不干涉政策实际上是对西班牙事件的干涉，因为它“拒不允许合法政府行使它购买武器的权利”。而意大利和德国虽然名义上参加了“不干涉”协定，但根本不予执行。1939 年 4 月20 日，不干涉委员会解散。

英、法统治阶级之所以推行“不干涉”政策，首先是因为他们对西班牙人民阵线政府的出现十分反感，而且由于他们对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素怀疑惧，于是便把前者的兴起归咎于后者的操纵，更加决心扼杀西班牙人民阵线政府。正由于此，佛朗哥反倒成了英、法统治阶级的宠儿。英国第一海务大臣查特菲尔德盼望佛朗哥获得胜利，说“他比赤色分子有高贵得多的目标”。法国大多数反动派，甚至许多温和的保守派都把佛朗哥看作“捍卫秩序的战士”。英、法统治阶级还怕西班牙人民阵线政府取得胜利后，影响法国的政局，法国可能随之“布尔什维克化”。其次，英、法这时都想绥靖德国和意大利，缔结新的洛迦诺公约，因而力求避免在西班牙问题上与德、意发生冲突。1936 年 7 月 20 日，英国内阁秘书兼国防委员会秘书汉基爵士主张：“在欧洲的目前情况下，由于法国和西班牙都受到布尔什维主义的威胁， 不久以后与德国和意大利共命运可能对我们是有利的”。同年 12 月 23 日， 法国外长德尔博斯向德国驻法大使提出建议：“在隔绝和消灭西班牙战火方面合作”；“讨论和满足德国的愿望，并在同时解决洛迦诺问题”。

美国没有参加不干涉委员会，但实际上也实行了“不干涉”政策。1937 年 1 月 8 日，美国参众两院通过联合决议，禁止从美国或美国属地向“西班牙敌对双方中之任何一方”输送武器。但美国的中立是虚伪的，叛军所需的石油 75％以上是美国石油公司供给的。

苏联和国际纵队对共和国的支援 西班牙共和国所进行的反对叛乱分子和德、意法西斯武装干涉的正义斗争，得到了苏联和世界上一切进步人士的同情与支援。1936 年 10 月，苏联的第一批援助到达。从 1936 年 10 月到

1938 年 8 月，苏联向共和国提供了 648 架飞机、347 辆坦克、1183 门火炮以

及其他一些武器。苏联的志愿人员大约有 3000 名，主要是军事顾问、飞行员和坦克手。1938 年中以后，苏联的援助基本停止。

还有来自世界各个国家的志愿人员组成“国际纵队”，支援共和国的正义事业。1936 年 10 月 22 日，共和国政府批准成立国际纵队，同年 11 月 8

日，第一批队员走上前线。国际纵队包括 54 个国家的共产党人、社会党人、自由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以及其他无党派人士和天主教徒，他们当中有工人（占 50％以上）、农民、职员、军人和知识分子，总计约 4 万人左右。① 在保卫马德里以及其他一些战役中，国际纵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1938 年 10 月，根据国际不干涉委员的规定，共和国政府通过了一项从西班牙撤出志愿军的决议。10 月 28 日，国际纵队在巴塞罗那举行了告别检阅。当检阅的队伍通过街道时，满面流泪的群众拥抱他们，激动地说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光荣地牺牲在西班牙土地上的国际纵队战士，大约有 7000 人。

马德里保卫战 从战争的最初几个月起，叛军的进攻目标就是共和国首都马德里。1936 年 9 月 4 日，叛军占领了塔拉韦腊，距马德里只有 70 公里， 共和国面临着巨大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以左翼社会党人拉哥尔·卡瓦列罗为首组成了第一届人民阵线政府，包括共产党在内的各个党派都参加进来。新政府在 10 月 7 日颁布法令，没收共和国公敌的地产，把 542 万公顷的土地

分配给 38 万户雇农和农民。10 月 8 日，批准巴斯克族各省实行自治，从而解决了西班牙最尖锐的内政问题中的一个。还实行了其他一些民主改革，如颁布了关于劳动保护、提高工资、限制童工、规定 8 小时工作制的法律。1937

年 2 月 5 日颁布的男女平等的法令具有重大的意义，妇女从此更加积极地参

加保卫共和国的斗争。由于采取了这些措施，共和国的力量大大增强。从 1936

年 9 月到 1937 年 3 月，共和国军民击退了叛军的四次大规模进攻，胜利地保卫了马德里。1936 年 11 月，共和政府迁往巴伦西亚。11 月 18 日，德国和意大利承认佛朗哥政府。

瓜达拉哈拉之战，是共和国取得的一次辉煌胜利。1937 年 3 月 8 日，在德国飞机、坦克和大炮的支援下，4 个师的意大利正规军在距马德里 50 公里的瓜达拉哈拉地区发动了进攻。3 月 18 日，共和军转入反攻，大败意军，意军伤亡数千人、被俘 1000 人。在打败意大利法西斯侵略者的共和国军队中， 恰恰有国际纵队的意大利反法西斯战士，这使墨索里尼尤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