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文学艺术

考察现代文学艺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些风格迥异的思想流派的名字：现实主义、自然主义、象征主义、意象主义、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表现主义、意识流小说、存在主义、立体派、野兽派、抽象派⋯⋯多元共存

的流派繁多是现代文学艺术的一个突出特征。另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文学艺术以外的各种社会文化思潮蜂拥进入文学艺术创作领域，对固有的文学艺术观念、创作方法及作家、艺术家的创作思想和艺术形式技巧形成了强有力的冲击。这些文学艺术以外的思潮不仅冲击了传统的文学艺术观念，而且还渗透并影响到文学艺术的本体，有的甚至成为其不可分割的有机部分。

现代文学 就文学创作来说，20 世纪的头十年是现实主义衰落、现代主义崛起的一个新旧交替的转折时期。但这种交替并非根本的取代，而是在主流位置上更替了一个角色。这一时期仍然有一大批著名的现实主义作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主要采取传统的现实主义手法，较少结合现代各种新技巧的作家中，最为著名的有英国的剧作家肖伯纳（1856—1950）、法国的罗曼·罗兰（1866—1944）和美国的德莱塞（1871—1945）。《苹果车》、《约翰·克利斯朵夫》、《美国的悲剧》分别是他们三个最富盛誉的代表作。结合现代主义手法较多的现实主义作家，主要有英国的劳伦斯和康拉德、法国的纪德、德国的托马斯·曼、奥地利的茨威格、美国的福克纳和海明威。这些作家已不再满足对现实作传统式的描摹，而力求结合更多的现代主义表现手法。海明威（1899—1961）的《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老人与海》等作品，创造了一种独树一帜的海明威风格，使他成为一代文体风格的宗师。

现代主义作为一场文学运动，本世纪初已悄然崛起，到 30 年代达到全盛时期。现代主义以向传统的理性观念和现实主义文学挑战，在文学作品中以张扬个性和自我为己任，在艺术上致力于探索新奇别致的形式技巧和表现手法。它不屑于表面的客观真实的表现，而志在表现意识以下的深沉情感，以冷峻严肃的笔调达到心理深处的客观真实。它是一个由诸多流派组合而成的结合体，各个流派在思想倾向、美学主张上都有相当大的差异，其中最主要的有后期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意识流文学、存在主义文学等。

后期象征主义主张以象征、暗示、自由联想等手法表达人的微妙的思想感情和哲理，反对直抒胸臆。这一流派主要表现在诗的创作上，主要代表人物是英国的诗人艾略特（1888—1965），他被公认为“现代诗派”的领袖， 其代表作《荒原》是现代诗歌的奠基之作。表现主义最早产生于绘画艺术中， 而后渗透到文学领域。它奉行“艺术是表现而不是再现”的宗旨，主张文学应表现人的主观感受和复杂的精神世界。这一派在小说领域的杰出代表是奥地利作家卡夫（1883—1924），他饮誉世界的短篇小说《变形记》，通过荒诞、形象变形的艺术手法，深刻地表现了资本主义世界人性异化的主题。意识流文学深受弗洛伊德主义和柏格森直觉主义的影响，强调文学主要表现人的意识流动，特别是潜意识的活动，在艺术表现手法上以内心独白为主线， 采用象征手法并借用电影蒙太奇的技巧，使意识流小说表现出时空颠倒，意识跳跃，表面一片混乱，只有仔细研究才能看出其间精巧的联系。被公认为意识流小说鼻祖的是法国作家普鲁斯特，但在意识流文学中成就最大者是爱尔兰的乔伊斯（1882—1941）。他的长篇小说《尤利西斯》，被称为意识流小说的典范。存在主义文学主要是在存在主义哲学的基础上产生的，一些存在主义哲学家同时就是存在主义文学家。萨特是其中最重要的代表，他的《恶心》就是一部存在主义哲理小说。法国作家加缪（1913—1960）的《局外人》也是这一派文学的著名代表作。

西方现代文学突出反映了人们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危机感，表现了人

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关系的全面异化。而现代苏联文学则生机勃勃， 反映了苏联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现实。20 世纪初著名作家高尔基

（1868—1936）的《海燕》、《母亲》等代表作品，奠定了苏联社会主义文学的基础。此后一大批优秀作家深入生活，敏锐地观察社会，创作了许多反映苏联社会巨大变革的优秀作品，如阿·托尔斯泰的《苦难的历程三部曲》、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等等， 这些作品都享有世界声誉，向世界各国人民展示了全新的社会主义文学风采。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亚非拉人民的民族民主运动空前高涨，亚非拉文学也随之崛起，出现了许多颇具影响的作家和作品。如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鲁迅（1881—1936），以其著名的作品《狂人日记》、《阿 Q 正传》等，成为举世闻名的现实主义文学大师之一。印度跨世纪的著名作家泰戈尔（1861

—1941），以其在诗歌、小说、戏剧、哲学等领域的丰富创作，成为印度近现代文学的光辉代表。现代阿拉伯地区的文学、朝鲜文学、黑非洲书面文学也都有长足的发展，表现爱国主义精神和反殖民统治压迫的思想，是其文学的主流。

现代美术 现代美术和文学一样，也受到西方现代主义思潮的深刻影响，形成了许多令人耳目一新的画派。

野兽派是本世纪初出现最早的一个现代主义画派。1905 年，在法国巴黎秋季沙龙中展出了马蒂斯（1869—1954）等一批青年艺术家的作品。因其技法一反常规，被评论家称为“野兽般的艺术”，野兽派由此而得名，马蒂斯成为野兽派的著名代表。野兽派各个画家风格不尽相同，但他们都强调在创作中用大色块和豪放不拘的线条，来表现个人的主观感受和自由意志，画面一般都缺乏透视感，具有装饰性很强的图案效果。

与野兽派几乎同时出现的表现主义画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出现在德国。表现主义画派深受挪威著名画家蒙克（1863—1944）的影响，他的作品往往以死亡、疾病、精神孤独和相互隔绝的人物为题材，表现出强烈的孤独感和惶恐心情。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残酷现实使表现主义画家在艺术创作上接近蒙克，他们以扭曲、粗糙的线条和具有强烈刺激的色彩，发泄内心的愤慨和苦闷。

1907 年在法国艺术界出现的立体派，是本世纪影响最大的一个画派。它主张把一切形象解体成最简单的几何形块，按画家的意愿组合起来。这一派的杰出代表就是出生在西班牙马拉加后定居巴黎的毕加索（1881—1973）。他从 7 岁开始学习绘画，1907 年创作了独具风格的作品《亚威农的少女》， 这幅画被称为第一幅立体派的作品。此后，他又创作了数以万计的作品，其中以《格尔尼卡》、《和平鸽》等最为有名，毕加索也因此而成为本世纪影响最大的画家之一。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诞生于瑞士苏黎世的“达达派”，是由不同国籍的青年艺术家组成的一个绘画群体。“达达”意指儿童在摇木马，是这派画家从字典上随意找到的，同艺术上的主张没有什么联系。他们用怪诞、抽象、符号式的东西取代传统艺术，用纸片、抹布、电车票、火柴盒等在画面上组成他们的作品，甚至把瓷质的小便器作为“喷泉”展品搬上展览会。20 年代以后，达达派发生分化，从中分化出了颇具影响的超现实主义画派。这一派深受弗洛伊德学说的影响，把表现人类潜意识的梦境、幻觉、性爱本能和生

死矛盾，作为创作的主题。萨尔瓦多·达利是这一派的著名艺术家，其代表作《记忆的永恒》，勾画了一个产生错觉的痛苦世界。

现代美术流派众多，多姿多彩，但它们也表现出许多共同的特征。在技法上，它们大都反对传统的写实主义，追求新奇，空间结构错乱，色彩配置随意，点线紊乱，缺乏透视可谓它们共有的特点。在创作主旨上，它们都主张强调自我，表现个人情感和内心世界。可以说，现代美术艺术地再现了 20 世纪西方世界的精神状况。后 记

本卷编写分工如下（以章节先后为序）

前言 齐世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