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湖地区工农群众对北伐的支援

国民革命军在两湖战场作战连战皆捷，所向披靡，固然是由于革命军作战英勇，北洋军阀腐朽反动；然而工农群众对北伐的积极支援，也是两湖作战节节胜利的基本原因之一。

北伐先遣队入湘以后，沿途得到工农民众的热烈支持与帮助。独立团抵安仁时，农会负责人陈兵林、周德仔等即向叶挺报告敌军情况，带领团长察看地形。在安仁县的作战中，有十几支农民武装参加战斗。进军攸县途中“农民向导队带领独立团夜间行军，翻山越岭，涉水渡河，给独立团提供了难以估价的帮助”。②

醴陵战役打响前，以工人、农民为主体的平民救国团，在中共醴陵地委的领导下，组织了向导队、运输队、侦察队、宣传队、救护队、慰劳队、疑兵队、铁道交通破坏队，支援部队作战。他们把醴陵的地形、敌军驻防情况、县内交通概貌，绘制成图，呈送第四军军部，供制订作战计划参考。泗汾桥作战，农民武装 300 余人积极配合，用松树炮轰击北军后方；梭镖队、大刀队夜袭敌人阵地；疑兵队满竖北伐军大旗，吹号呐喊，招摇四方，扰乱和分散敌人军心。独立团得农民武装之助，迅速拿下了醴陵的屏障泗汾桥。当北洋赣军唐福山部由江西萍乡增援醴陵敌军时，株萍铁路工人把湘赣交界地的湘东铁桥炸毁，同时掘断铁轨数处，使敌军车无法通过。《向导》周报评论： “此次醴陵之役，⋯⋯能于数小时内把万余敌军冲散者，得株萍铁路工人之帮助，诚不小也”。①北伐将领陈铭枢、叶挺曾对醴陵民众支前参战给予高度评价：“若不是醴陵民众的许多帮助，打败敌人，攻下醴陵就不会这样快”。

②第四军政治部指出：攻占醴陵“得农民帮助之力甚大，人民之引路者，送情报者，破坏敌人之交通者，所在皆是。敌败走时，则引我们抄到敌人前方截阻，虽敌炮火猛烈，无丝毫惧色；妇女送茶送粥者，虽高山打仗，仍运送上来”；人民全力支援使“我军能一攻而克”。③为表彰醴陵人民支援北伐， 第四军军部赠锦旗一面，奖金 1000 元。北伐军收复省城长沙时，省工团联合

会在共产党领导下，自动组织了 1000 余人的工人保安队，配合革命军警卫大街通衢，收缴散枪，缉拿溃兵，镇压游匪的抢劫活动。“长沙此次未经北军蹂躏，⋯⋯全赖长沙工人之力”。④唐生智、李宗仁在省会各界“欢迎国民革命军北伐大会”上致答词时，一再强调：“此次七、八两军攻击敌人，以五分之一的兵力，而消灭敌人如此之多，⋯⋯实是民众援助，人民与革命军合作的硕果”。⑤

平江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力支援北伐战争。第四军进抵平江时，“平江农民自动组织队伍为前导，对于敌方之主力阵地装置地雷、铁丝网等障碍物，以及沿途地势均一一详述”。①故北伐军发动平江战役时，“某地驻敌若干，某地敌人埋伏若干”，“哪里有工事，哪里有地雷，哪里有路可通”，革命军都了如指掌。②使“吴军之防御工事，完全失效”，北伐军“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长驱直入”③。第四军强渡汨水时没有船只， 农民交通队“以门板、禾桶等件作船筏，渡革命军于白湖口”歼敌。运输队员为北伐运送粮米、弹药，连送数日“不稍露倦容”，“不索取报酬”。④ 队员潘曼云、胡筠、喻杰等随军到了汀泗桥，并且正式加入国民革命军。攻取平江县城的作战中，平江东乡、南乡和浯口、梓江农民武装组织数百人的敢死队，配合北伐军参加了鲁肃山、童子岭、审思岭、天岳山、古城岭的作战。在进攻白石岭的战斗中，“农民大举帮助围剿，⋯⋯冒弹冲锋，勇猛登山，敌军大乱，夺得枪支无算，毙敌甚多”。从白石岭至青水岭 30 余里间，

农民武装杀得“敌兵节节退却，死亡载道，⋯⋯农民攻击太猛，阵亡者至十三人”。⑤在三阳坪，农会会员赖丰林等用梭镖、锄头击毙敌兵两名。张家碑农民敢死队用梭镖、土炮杀死北军 8 人，夺取步枪 10 余支。农民曾某，见一荷枪北兵逃窜，即持扁担追击，被敌兵枪伤腹部仍追击不舍，卒用扁担将敌击毙，夺其枪支。曾某终因流血过多而牺牲。据《湖南民报》、《战士周报》记载：平江战役中工农支前参战在几千人以上，农民毙杀敌军 200 余人。平江工农民众为北伐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正如广州《民国日报》所载：“此次北伐胜利，夺得平江，其力量全在农民”。

吴军从汨罗溃逃经过临湘时，农民手持锄头，在白荆桥、聂家市及县城沿河埋伏，遍竖青天白日旗迷惑敌人，协同县清乡营迎击溃军。

北伐军进入湖北后，湖北广大工农群众，在中共湖北区（省）委和国民党湖北省党部的领导组织下，积极支援北伐军攻夺汀泗桥、贺胜桥和克复武汉的作战。汀泗桥一役，鄂南广大工农民众组织担架队、运输队，为北伐军送茶送饭，抢救伤员，带路送信，修筑工事，割敌电线，破坏敌后铁路交通， 直至参战。在贺胜桥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武（汉）、长（沙）铁路工人组织铁路交通破坏队，设置路障，拆断铁轨，使敌军车、轶甲车无法开动。当北伐军追击贺胜桥溃敌，来不及埋锅造饭时，沿途工农民众在工会、农会组织下，积极为军队挑茶、送水、熬粥、煮饭，全力支援前方。北伐军发起阳、夏之战时，武昌第一纱厂 9000 多工人，汉阳兵工厂 3500 工会会员，江汉码头工人、汉冶萍轮驳船工、人力车夫在各工会领导下，全力支援北伐。他们在敌后组织罢工，拆毁桥梁，沉没船只，瘫痪敌人运输交通；京汉铁路工人以江岸分会为核心，制造事放中断军运；汉阳兵工厂工人成立了罢工委员会， 9 月 1 日开始了总罢工，拒绝为北洋军阀生产军火，配合北伐军攻占龟山。

汉阳县农民为北伐军 2 万余人的攻城部队准备了 3 天以上的干粮。汉口、汉阳的店员工人，串联停业罢市，在军需供应方面为难吴军。9 月 5 日，唐生智第八军进攻汉阳时，汉阳兵工厂工人武装配合军队解除了该厂反动门卫武装，消灭了驻厂北洋军一个营。他们打开武器库，夺取了大批弹药枪支，还在厂房顶上架起机枪、火炮，协同北伐军夹攻敌龟山阵地。汉阳克复后，兵工厂工人全体复工，“为革命军制造枪炮”、“日产步枪 120 支”，支援前线作战。①

上述事实说明，两湖战场的每一个战役，都有工农群众的支援或参战， 这是北伐军以弱胜强，迅速取得胜利的根本保证。没有共产党领导的广大工农群众的支援，胜利来得这样快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