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国民革命军出师北伐

1926 年 3 月 12 日，赵恒惕在湖南人民反吴驱赵斗争的高潮中，被迫通电去职，随即逃往汉口。3 月 25 日，唐生智就任代理湖南省长职务。赵恒惕在湘六年的反动统治从此结束。

唐生智主持湘政，倾向广州政府，吴佩孚极为震惊。3 月 30 日，他召开军事会议，调五师、两旅，在鄂南沙市、沔阳、蒲圻、通城、阳新一带布防。同时组织鄂、湘、赣三省兵力援赵驱唐。任命叶开鑫为讨贼联军湘军总司令。4 月初，叶开鑫率湘军贺耀祖师、蒋锄欧旅、鄂军王都庆师、余祖森旅、粤

军谢文炳师、岳州镇守使邹序彬部，分途反攻湖南，先后占领岳阳、汨罗、平江、醴陵、湘潭、长沙。唐生智退守衡山、攸县、安仁。5 月上旬，叶开鑫受吴佩孚命令，指挥三路北军进攻唐生智部。唐军三面受敌，湘南岌岌可危，急电广州国民政府火速派兵入湘增援。

中国共产党积极援唐反吴，极力主张广州政府出师北伐。1926 年 2 月 7 日，中共中央和共青团中央联合发表了《告人民书》，号召全国人民，“努力参加反吴战争”，“打倒吴佩孚，援助国民军”，“请求广州国民政府出兵北伐”①。2 月 21 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特别会议，进一步分析了当时的政治形势，指出：目前，英、日、张、吴结成了反革命的“联合战线”， 镇压北方国民军，阴谋“推翻中国革命策源地的广州国民革命政府。”为此， “广州国民政府的北伐，成了第一等重要的问题。同时指出：广东“是现时唯一的革命中心”，它拥有“奋起斗争的南方几十万工人和几十万有组织的农民”，“只有从这个地方发展国民革命”，才能使国民革命成功。并提出： 党在最近“政治上的第一职任，是从各方面准备广东政府的北伐”；“中央应建立一强有力的军委”，加紧兵运工作，以“造成一部分真正的国民革命的武装”；同时“注意组织农民”，“以建立工农革命联合的基础，达到国民革命的全国范围内的胜利。”②中华全国总工会，广东农工商学联合会， 湖南、湖北、河南等省各界群众组织和海外华侨团体，纷纷集会和通电，“敦请国民政府迅速北伐”，表示“誓作国民革命后盾”。

为了援助唐生智，阻止吴佩孚势力南侵，国民政府决定派第四、七两军先行入湘增援。第七军令驻桂林之第十五团尹承纲部于 5 月初先行向湖南进

发。第四军以中共直接领导的独立团叶挺部为先遣队，于 5 月 20 日从肇庆出发援湘。

在中国共产党的推动和全国人民的强烈要求下，1926 年 5 月 21 日，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发表宣言“接受海内外请愿北伐”。

6 月 5 日，国民党中央临时会议通过了出师北伐案。国民政府任命蒋介石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成立了总司令部，任命李济深为总参谋长，白崇禧为总参谋次长，邓演达为总政治部主任，苏联人加伦为军事顾问。28 日，第四军陈铭枢、张发奎两个师奉命从韶关出师援湘。7 月 1 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颁布了北伐部队动员令。4 日，国民党中央举行临时全体会议，通过并发布了出师北伐宣言。指出：“中国人民一切困苦之总原因在帝国主义之侵略及其工具卖国军阀之暴虐，中国人民之唯一的需要在建设人民的统一政府”。“本党实现中国人民之唯一的需要⋯⋯，不能不出师以剿除卖国军阀之势力”①。9 日，军民 5 万余人在广州东较场举行北伐誓师大会，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给印，国民党中央党部代表吴敬恒授旗，总司令分别发布了告广东全省人民、告北伐士兵和告海外同胞书，重申北伐的目标是打倒列强， 铲除军阀，完成国民革命，使中国不再遭受帝国主义与军阀的压迫；建立一个独立、自由、平等、富强和统一的中国。大会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随即赴前线。

当时，国民革命军参加北伐的部队共 16 个师又 4 个旅，计 12 万余人， 以第四、七、八三个军所属师、旅的战斗力最强，是北伐的主力部队。

如前所述，国民革命军面临的敌人，主要是直系吴佩孚、奉系张作霖和原属直系后自成一系的孙传芳，合计兵力约 75 万，大大超过国民革命军的数量。当时奉张部队远在北方同国民军作战，孙传芳盘踞东南五省以“保境安

民”相号召，扩充实力，巩固内部，而对广东革命根据地直接造成严重威胁的是直系军阀吴佩孚。他除派遣一部分军队北上围攻国民军外，又在湘、鄂两省组织了号称 20 万人的所谓“讨贼湘军”和“援湘军”，并且做好了进攻湖南、广东的军事部署。

根据敌众我寡、敌人力量分散和指挥不统一的特点及弱点，国民革命军采取了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作战原则。即首先集中主力于两湖战场，消灭吴佩孚的直系军阀势力，解广东革命根据地之围，援助北方国民军；同时警戒敌人从江西、福建袭击北伐的后方。国民革命军以第四、第七、第八三个军的主力 8.4 万余人，担任西线两湖战场的作战，任命唐生智为前敌总指挥， 称西路军。以第一、二、三、五、六军的各一部分驻广东的南雄、始兴和湖南的桂阳、■县、茶陵、安仁一线，防止孙传芳从江西南下广东、西进湖南， 称中央军，直辖于总司令部。由第一军三个师防守粤东汕头、潮安、大埔、三河坝、梅县等地，防御福建之敌侧袭广州，称东路军，由何应钦指挥。第四军军长李济深以参谋总长名义辖四个师留守广州。计划在打垮直系吴佩孚部队之后，再与东路、中路的北伐军会合，进军江西、福建、安徽、浙江、江苏等东南五省，消灭孙传芳的军阀部队，然后挥师北上，消灭奉系军阀张作霖。这一作战方针也叫“先打吴佩孚，再打孙传芳，最后消灭张作霖”。轰轰烈烈的北伐战争，基本上是按照这样的部署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