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北伐军在两湖战场的胜利

一、北伐战争中的湖南战场

1. 湘南首战告捷

吴佩孚得悉广东国民政府派兵援唐后，即令鄂军孙建业、陆潭、余荫森等三旅组成“援湘军”，迅速入湘作战。又从汉阳兵工厂调拨大批枪支弹药运往衡山前线。

唐生智得广州国民政府军援后，发出《讨吴通电》，随即在衡山、衡阳、安仁、攸县同叶开鑫北洋湘军作战。5 月 5 日，衡山战役打响，南北两军为争夺衡山境内军事要地护湘关、萱州镇开展了恶战。唐生智部得到尹承纲团、钟祖培旅及岳北农工会的有力支援，5 月中旬，击退了进攻护湘关的北洋军。5 月下旬，在萱州河打败了北军蒋锄欧、龚仁杰等四个团。

衡山战役的胜利，扭转了唐生智被动作战局面，稳住了湘南局势。6 月 2 日，唐在衡阳召开大会，正式宣布就任国民革命军第八军军长等职，参加北伐的行列。6 月 4 日在衡阳成立湖南省临时政府，唐任省长。把所部的四个旅扩编为四个师：何键为第一师师长，李品仙为第二师师长，刘兴为第三师师长，周斓为教导师师长。

衡阳战役主要在金兰寺、渣江、洪罗庙等地进行。6 月 1 日起，何键师和钟祖培旅，在金兰寺与叶部贺耀祖师、林拔萃旅激战两天，歼敌千余。6 月 3 日，刘兴、周斓两师在渣江、洪罗庙击溃叶部邹振鹏旅和陈修爵部，敌伤亡人数在千人以上。

安仁、攸县战役主要在渌田、黄茅铺进行。6 月 3 日，北洋粤军谢文炳部四个团进犯渌田，北洋赣军唐福山部两个团进攻黄茅铺。叶挺独立团与第八军第三十九团迎击来犯之敌。团长叶挺到黄茅铺指挥战斗，参谋长周士第赴渌田领导作战。6 月 4 日凌晨，叶挺下达攻击令，独立团官兵同敌军展开猛烈的战斗，击溃了优势敌人的进攻，进而转入反攻。敌向醴陵、茶陵、莲花等地逃跑。安仁、攸县战役，北伐军以不足两个团的兵力，打败了敌军六个团的进攻，毙俘敌约 400 人，缴获枪支 300 多支。独立团伤亡 63 人。

衡山、衡阳、安仁、攸县诸战役，拉开了北伐战争的序幕，肃清了北洋军阀在湘的势力，打破了吴佩孚“援湘攻粤”的计划，为国民革命军大举入湘北伐创造了条件。在安仁、攸县战役中，叶挺独立团开创了以少胜多的范例。北伐军在湖南战场开始由防御转为进攻。湘南首战告捷，扩大了国民革命的影响，提高了中国共产党的威信，也加快了北伐战争的胜利进程。

1. 强渡涟水、渌水，攻占醴陵、长沙

叶开鑫部北洋湘军从湖南败退后，集结在湘东、湘中的涟水、渌水一线， 布阵防守。湘军邹振鹏、刘雪轩、林拔萃各旅及贺耀祖师，布防湘江以西的易俗河、湘潭、湘乡、潭市一带，固守涟水防线；鄂军余荫森部、赣军唐福山部、粤军谢文炳部，在湘江以东的易家湾、株洲、醴陵、板沙铺地区结集， 以渌水为屏障。吴佩孚命李倬章等援湘军，分四路援助叶开鑫。

为摧毁涟水、渌水防线，攻占醴陵、湘潭、长沙，6 月底，四、七、八三个军，陆续抵达湖南北伐前线。并成立了前敌总指挥部，唐生智兼前敌总指挥。入湘北伐军分成左、中、右三路，于 7 月上旬向敌发动攻势。三路大军不顾连日暴雨、河水猛涨和敌军封锁江防所带来的种种困难，渡河强攻， 突破了敌人构筑的涟水、渌水防线。左路军于 7 月 6 日占领敌人重点防守的

娄底市，7 日攻下谷水，9 日占领潭市，敌涟水防线瓦解。中路军 7 月上旬占领易俗河、湘潭、湘乡。右路军第四军两个师和叶挺独立团，在同一时间内， 拔掉了易家湾、株洲、板沙铺、豆田、泗汾、沈潭之敌。10 日下午，叶挺独立团攻占了湘东军事重镇醴陵，敌之渌水防线彻底崩溃。

北伐军占领醴陵、湘潭之后，长沙防务空虚，省城无坚可守，叶开鑫惶惶不可终日。7 月 11 日，中路第八军李品仙师，在省城工人保安队等群众武装配合下，消灭溃兵散匪，进驻省会长沙。至 7 月 12 日，左路军何键、刘兴、周斓三个师，总预备队胡宗铎、钟祖培两旅，分途追击敌军，先后克复了浏阳、宁乡、湘阴、益阳长沙为湖南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北伐军光复长沙， 加速了北洋军阀在湖南反动统治的崩溃。

1. 捣毁汨水防线，攻克平江、岳阳

北伐军克复长沙前，吴佩孚把军事重心放在北方围攻国民军，并不十分重视湖南战场，以为国民革命军入湘作战部队不会很多，叶部湘军虽退至湖北，然其主力并未损失多少，得到鄂军援助后，兵力扩大到近 20 万人。湖南战争，可操胜券。然而叶军在涟水、渌水溃败，醴陵、株洲、湘潭、长沙相继失守，使吴佩孚大为惊愕。于是急令陈嘉谟、李倬章、叶开鑫调整作战计划，退守平江、汨罗一线。集结重兵于平江、汨罗、岳阳，以汨罗江为第一道防线，羊楼司、五里牌、云溪为第二道防线，待他结束南口战争后，再率直系主力南下，与北伐军在湘北决战。

北伐军根据长沙军事会议部署，决定在吴佩孚主力南下之前，摧毁汨水防线，拿下平江、岳阳。国民革命军将汨罗江防线截成三段，分兵三路纵队进攻。

平江城位于汨水北岸，是进入湘中的门户，为湘东北军事重镇，亦是敌方汨水防线的主要支撑点。敌方集中 2 万余人守平江，由第十五混成旅旅长兼蒲平镇守使和平通防御司令陆潭指挥，在平江修筑了坚固周密的防御体系。8 月 19 日凌晨，平江战役打响，第四军的叶挺独立团和十二师黄琪翔团为攻打平江的主力。他们在中共平江地委领导的农民武装配合下，经过一天浴血奋战，踏平了敌军精心布防的据点，彻底消灭了防守平江的顽敌。此役毙敌主将陆潭，俘敌军官 79 人，士兵 1500 余人，缴获大炮 11 门，长短枪

2000 多支。北伐军伤亡官兵 173 人，平江城破，汨水防线失去了重要支撑点， 汨罗江防线亦随之动摇。

与第四军发动平江战役的同时，第七、八两军在李宗仁、唐生智指挥下， 分途在汨罗江北岸追击敌军。从 8 月 19 日至 22 日，将汨水以北地区之敌各个击溃，占领了长乐、新市、浯口、将军坪、王狮桥、牛车铺、黄谷市、桃林、黄沙街、筻口、淡江、中洞等 20 多个城镇，前锋直逼湘鄂边境。汨水防线被摧毁，北军向岳阳、五里牌、羊楼司、通城收缩。

岳阳（岳州）为湘北重镇与两湖锁钥。位于长江、洞庭湖及粤汉路的会合处，系水陆交通枢纽，亦是攻武汉、守长沙的战略要地，为敌我双方重点争夺的目标之一。北军叶开鑫、宋大霈、董政国等自汨水防线溃败后，在岳阳以南的新墙河与粤汉线上的新墙、麻塘、北港等地赶修防御工事，固守岳州待援。国民革命军第八军担任攻取岳阳的任务。8 月 21 日傍晚，何键第一师向新墙之敌进攻。翌日拂晓，何师渡过新墙河（微水），向敌粤汉线上重要据点麻塘进击。敌恃险顽固抵抗，北伐军三次冲锋，破其防御阵地，敌向岳阳溃退。何师两个团尾追不舍。22 日，八军何键第一师、李品仙第二师向

岳阳进攻。城郊、梅溪等地农民，拿起锄头、扁担，配合北伐军围剿叶开鑫、宋大霈部。叶、宋见湖南战场大势已去，难挽败局，决定撤离岳阳。宋大霈等鄂军大部撤住湖北，叶部湘军 200 余人向北伐军投降，一部分向华容、安乡逃命。22 日下午，国民革命军第八军占领湘、鄂咽喉之地岳阳。嗣后，革命军将岳阳以北的城陵矶、梅溪、云溪、五里牌、羊楼司等敌军据点一一占领。至此，吴佩孚的北洋军阀势力被逐出湖南，北伐军的前锋部队已进入鄂南通城。

北伐军 8 月 18 日向敌汨水防线发动总攻以来，在汨水两岸人民的密切配合与支援下，19 日克平江，22 日占岳阳，23 日占领五里牌和通城。短短五天，拔掉了汨水以北 20 多个军事据点，捣毁了敌人精心构造的汨罗江防线。

俘敌官兵 7100 余人，毙伤敌军无数，缴获步枪 5000 余支，机枪 30 多挺。给敌湘军和援湘军叶开鑫、宋大霈、董政国、余荫森等部以致命打击。汨罗江战役的胜利，结束了北洋军阀在湖南的统治，巩固和壮大了南方的革命力量， 促进了湖南工农运动的发展，为消灭吴佩孚直系军阀、夺取武汉和开辟江西战场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