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反对善后会议的斗争

段祺瑞被推为临时执政后，于 1924 年 11 月 21 日发表通电宣告，准备在一个月内召开善后会议。他企图以召开善后会议对抗孙中山号召的国民会议。12 月 24 日，段祺瑞公布善后会议条例，规定参加人员为：有大勋于国家者、讨伐贿选制止内乱各军最高首领、各省区及蒙藏青海军民长官以及有

特殊之资望学术经验者。接着又公布了 123 人的邀请名单，其中除孙中山外，绝大多数是各省军阀头目，所谓的有特殊资望学术经验者也多是地主买办阶级的政客和遗老耆绅。从参加人员成分看，善后会议的反动性质十分明显。

段祺瑞公布善后会议条例以后，国民党中央于 12 月 26 日发表通电表示

反对善后会议。1925 年 1 月 10 日中共中央发出的党内通告和 1 月 19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的决议，揭露了善后会议的危险性，指出段祺瑞企图勾结各省失势的小军阀，以对抗直系军阀，其结果必然引起新的军阀战争，为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提供新机会。段祺瑞悍然召集善后会议，是企图在国民会议之前巩固其势力，以对付孙中山和广大人民，强行卖国政策。通告还提出中国共产党的对策：坚决反对善后会议有议决国家根本大法及外交军事、财政问题的权利；继续要求召开国民会议及其预备会议，行使人民当政的权利，倘若段祺瑞拒绝接受，当即组织罢工、罢市和罢课等示威运动，以示抗议。根据这一精神，中国共产党的机关刊物《向导》、《政治生活》等连续发表署名文章，揭露段祺瑞破坏国民会议的阴谋。

孙中山到北京后，对段祺瑞进行了坚决的斗争。1925 年 1 月 17 日，他发出《复段祺瑞电》，要求善后会议作如下改变：1.容纳人民代表，2.会议虽可涉及军制财政，但最后决定权应为国民会议。20 日，正在上海举行的中共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发表宣言，积极支持孙中山的要求，主张人民派代表参加善后会议，揭露“段氏对于召集国民会议之虚伪宣言”。并号召全国人民赶快组织起来，制止军阀的阴谋，努力于国民会议之召集。31 日，上海国民会议促成会根据中共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的精神研究了对善后会议的具体对策。认为善后会议召集已成定局，所争之点不在名称，而在构成分子。因此决议：1.力争人民代表参加；2.人民代表人效应占全体代表的 2/3 以上； 3.各地国民会议促成会亦应选派代表参加。

孙中山和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是要改变善后会议的性质，使之具有人民性。这与段祺瑞要把善后会议作为御用工具的目的相违，必然不为他所接受。1 月 29 日，段祺瑞复电孙中山，拒绝了孙中山的要求。因此，中国共产党不再要求参加善后会议。国民党也下达了抵制善后会议的通知。

段祺瑞不顾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于 2 月 1 日（后因故延至 13 日）召开

善后会议，邀请代表 166 人。他们都是各地军阀的代表、各派系政客、前清

遗老和趋炎附势的学者。大会推出 80 余岁、连起居都难以自理的前清官僚赵尔巽为议长。但实权操纵在段祺瑞执政府秘书长许世英手中。段祺瑞多次到会讲话，对与会者软硬兼施。经过争吵，会议最后通过《国民代表会议条例》、

《军事善后委员会条例》和《财政善后委员会条例》，于 4 月 21 日草草收场。善后会议开幕后，各地群众纷纷举行集会、示威，声讨段祺瑞的倒行逆

施行为，各地国民会议促成会发表通电、宣言揭露善后会议的反动面目，号召人民起来反对善后会议，支持召开国民会议。

为了与段祺瑞的善后会议作针锋相对的斗争，当善后会议还在进行时，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共同发起召开国民会议促成会全国代表大会。大会于 3

月 1 日在北京大学第三院大礼堂举行开幕式。先后到会代表 229 人，列席代

表 100 余人，其中有工人、农民、教职员、学生、记者、民族资本家。他们

代表全国 120 多个地区的国民会议促成会。出席大会的共产党人有赵世炎、恽代英、苏兆征、高君宇、邓颖超、于方舟、安体诚、朱务善等。国民党人有顾孟余、白云梯、张善予等。大会推选王乐平、顾孟余、赵世炎、朱务善

等 6 人为主席，安体诚为秘书长，具体主持大会的工作。大会宗旨是：“组织民众，宣传民众，武装民众，向掠夺和压迫阶级手中夺回人民的自由和自己建设独立之国家。”①大会讨论了帝国主义侵略、国内军阀混战、财政实业以及国民会议运动等问题。赵世炎、苏兆征、朱务善、韩麟符、李勃分别就帝国主义侵略、工人问题、关税、太平洋会议和国民会议运动问题作了报告。大会经过讨论，否认了善后会议提出的《国民代表会议条例草案》，指出“真正的国民会议条例必须由人民的预备会议来制定。”②大会最后通过

《国民会议促成会全国代表大会宣言》、《国际问题决议案》、《内政问题决议案》等文件，并选举成立了联合总会的执行委员会，苏兆征、邓颖超、安体诚、朱务善和顾孟余、王乐平等 21 人当选为执行委员。4 月 16 日，大会宣告闭幕。

国民会议促成会全国代表大会是各界各阶层人民代表参加的一次大集会。大会揭露了段祺瑞企图通过善后会议来巩固其独裁统治的阴谋；提出了各阶层人民反对独裁统治、实现民主政治的共同要求，使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政治主张成为全国各阶层人民的行动口号，对推动人民群众投入政治斗争，将产生重大影响。但是，段祺瑞政府不但拒绝采纳这次大会议案，反而采取强暴手段，于 4 月 30 日下令查封了北京国民会议促成会和设在北京的国民会议促成会联合总会。大会通过的决议无法贯彻，召集国民会议、建立民主政府的目标更不能实现。尽管如此，声势浩大的国民会议运动仍然起了巨大的历史作用。它广泛地宣传了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政治主张，提高了人民的政治觉悟，并动员人民为其奋斗；它揭露了封建军阀的假民主真独裁的反动面目，教育了人民，使之认识到通过会议这种和平方式实现独立和民主是不可能的；它使广大人民群众受到一次深刻的政治斗争的锻炼，为“五卅” 运动打下思想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