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关于普及和提高的问题

现在提到我们议事日程上来的问题是如何进一步的普及和提高的问题。向横的发展叫普及，向纵的发展叫提高。过去我们已经培养了一些典型，现在要普及，由点普及到面，由步兵普及到炮兵、工兵、装甲兵、通信兵、防化兵，由陆军普及到海军、空军，由部队普及到学校。在普及的基础上提高，又在提高的水平上再普及，普及和提高互相促进。比如，班长提高了，这样一来要当好排长、连长就不容易了，这就叫水涨船高，下级和上级互相促进，共同提高，班长促进了排长，排长掌握了方法之后又来帮助提高了班

长。

发展的动力是干部还是战士？当然，干部起很重要的作用，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领导是不是走群众路线。比如一个排长要领导好一个排，你不从下边去发现问题、想点子，你光是一个人想，那领导就是个空家伙。领导问题的关键是怎样走群众路线，同群众共同研究，同群众一起去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理解毛主席讲的，群众才真正是英雄，我们这些人常常是幼稚可笑

的。斯大林讲安泰[5]是一个无比的英雄，但是他有一个条件，当他站在大地上的时候他是不可战胜的，斯大林这里讲的大地，意思是指群众；后来当安泰离开了地面，也就是脱离群众，他的敌人就战胜了他。我们依靠的是群众，离开了群众将一事无成；如果经常生活在群众中，那就是不可战胜的。大而言之领导一个国家是这样，小而言之领导一个班、一个排也是这样。我们现在讲的发展提高的问题的关键也就在这里，在于干部特别是基层干部是不是善于走群众路线，善不善于从群众天天练、天天摸的东西里去总结、提高，运用到自己的工作中去。只有这样的干部才有作用，如果是天天好吃懒做、高高在上，看不起士兵，不知道士兵才是真正的英雄，那他的工作是做不出什么成绩来的。同志们看看，十多年来发明创造难道都是发明家、工程师发明创造的吗？如果发明家不到工人中去摸，去发现问题，总结经验，是不能有什么发明的。实际上真正的发明创造都是从下边来的。我们要有什么样的基层干部呢？要从群众中来的、有觉悟的，真正感到我们的战士都是阶级弟兄、把连队当作一个革命大家庭的这样的干部。干部要先当群众的学生，然后再当群众的先生。干部还要真正以身作则，以自己的刻苦缎炼来带动部队。郭兴福就是这样。我看了郭兴福单兵进攻作业的示范动作，他在接近敌人阵地前沿冲击的时候，一边端枪，一边前进，一边射击，一边投弹，动作做得很好，他为了这么一个动作，下了很大功夫，练了差不多半个月。这个例子就说明要有这种精神的干部，不是走在士兵后边，而是经常站在群众的前面，发现问题，自己首先苦练，练出过硬的本领，然后再来教战士。当然还要加上思想红，作风正。有了这样一些好的干部就能教好战士。我们现在实行的是义务兵役制，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里面都有很多好的人才，在这些人中挑干部，会越挑越好。我们就是要培养这样的好干部。我们就是要把郭兴福教学方法普及、提高。要普及要提高又有两个任务：

（一）培养尖子班。善于培养尖子，善于使用尖子，使尖子成为种子，使种子到处生根、发芽、长苗、开花、结果。团里要把这个任务接受下来。

（二）师、军、军区对排长、连长要进行短期集训，让他们当兵，从单兵的动作教起，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真正学到一套过硬的本领；回去以后加上自己联系群众，思想又红，三八作风[6]好，按照郭兴福教学方法去联系实际地实施教学，做到“四会”，会讲、会做、会教、会作思想工作，并且教的时候能够使战士易学、易懂、易记、易用。我们就是要培养这样的干部，我们军队就是依靠这些

干部。

现在，从上而下思想上都统一了，不但在步兵中要推广郭兴福教学方法，在各军种、兵种里也要推广。可是要真正落实到下面去，究竟怎么搞法？步兵看了表演以后，是同行，比较容易接受，其他兵种是间接的，要经过加工、创造才能用上，不然是用不上的。我看了你们无后座力炮班的表演，那是经过加工了的；看了防化

学兵班的表演，不但能掌握这个方法，而且有了发展。不管是炮兵也好，通信兵也好，要推广这个教学方法就要动动脑子，进行创造。困难在这里，关键也在这里。学习郭兴福教学方法不能生搬硬套，要创造性的学习，根据各兵种不同的情况、不同的条件灵活地运用到我们兵种军种中去，运用到学校中去。

全军陆海空军部队，在两三年的时间内把基础搞好，剩下的就是指挥与

协同问题了。我们采取平行作业的方法，一方面训练部队，打基础；一方面训练干部，让他们补课，摸爬滚打，使他们练出一套过硬的本领，这样他们就会感到自己在练兵场上有发言权了。同时，在基础训练上要采取分级负责的办法，班长对单兵小组要完全负责，建制班要排长负责，加强班要排、连长共同负责。

注释

郭兴福，当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某部副连长。
罗总长指罗瑞卿，当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军委秘书长，

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部副部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
赫鲁晓夫，当时任苏共中央第一书记兼苏联部长会议主席。
阿杜拉，当时为美国扶植的刚果（利）（现扎伊尔）政府的总理兼国防部部长。
安泰是希腊神话中的巨人，海神波塞冬和地神盖娅的儿子。格斗时，

总是身不离地，不断从大地母亲身上吸取力量，所向无敌。赫拉克勒斯发现他的这一特点后，将他举在半空中扼死。
三八作风指一九三八年和一九三九年毛泽东为抗日军事政治大学制定的“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后改为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的教育方针和“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的校风。一九六○年林彪将上述内容不适当地概括为“三句话、八个字的作风”，简称“三八作风”。一九七一年后，不再使用这一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