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关于战役、战术教学的三个环节

战役、战术教学要抓住理论学习、战例研究，想定作业（或演习）三个环节。这并不是什么新创造，是从部队训练、院校教学的经验中概括出来的。这个问题去年讲了一下，这次我看了大会的简报，所有对这个问题发表意见的同志都只讲理论部分和作业部分，几乎没有一个同志说战例部分应该怎么研究。战例研究应该是作为一个环节，而且是中间环节。这不仅对高等军事学院适用，其他院校也适用，部队和机关的战役、战术训练也适用。

学习战役、战术理论的目的是为了了解战役、战术的指导规律，掌握住几条基本的原则，并彻底把它搞通，学会灵活运用。学习理论，用不同的方法就有不同的效果。我们不能用读死书的办法，而要采取活学活用的办法，就是要结合实际学习理论，即从抽象又回到实际。我们所说的教学三个环节就是这种学习方法的具体化。通过理论讲授，了解战役、战术一般原理原则和组织实施的方法。然后再通过战例研究，加深对理论的理解，看看别人如何运用毛主席所提出的原理原则来组织指挥自己的军队，因而获得了胜利，如何违背了那些原则，因而遭到了失败。这可以使得我们不会把理论学死，而是把书上的理论作联系实际的了解，得到符合实际的结果。最后，再按照这个认识进行想定作业（演习）。学会在各种条件下运用原则。这样，三个环节一环扣一环，一方面加深了对理论原则的理解，另一方面帮助自己灵活地应用原则。达到学得更深更透、用得更好的目的。

为什么把学习战例作为一个环节？理论来源于实践。战略、战役、战术理论都是从战争的实践经验概括出来的。因此，学习理论必须结合实践经验。为了教好、学好，必须认真研究战例。特别是今后没有实战经验的新干部越来越多，有指挥小部队、小兵团实战经验的干部，现在要去指挥大部队、大兵团，因而通过战例学习丰富和充实他们的经验就更为重要。

毛主席向来是重视用战例来教育干部的。他在《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一文中指出：“现在我军干部中，还有许多人，在平时，他们赞成集中兵力各个歼敌的原则；但到临战，则往往不能应用这一原则。这是轻敌的结果，也是没有加强教育和着重研究的结果。必须详举战例，反复说明这种作战方法的好处，指出这是战胜蒋介石进攻的主要方法。”毛主席的著作，是运用战史、战例说明理论原则的典范。如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中，为了说明后发制人、以弱胜强的道理，详举了春秋时的齐鲁长勺之战，还列举了七个闻名的古代战例；为了说明慎重初战的原则，详举了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一至五次反“围剿”[6]的详细情况和经过。毛主席不仅重视中国古今战史、战例的研究，而且还重视对外国战例的研究。可见，学战史、学战例是学习战役、战术的最好的方法。

历史上有名的军事理论家，都是精通战史和运用战例来说明问题的。恩格斯在他的军事论文中，研究了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各国的许多战史、战例。克劳塞维茨[7]也很重视史例的研究。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一共有八篇，已译好第一篇、第二篇，在第二篇的最后一节里，克劳塞维茨专门论述了如何运用史例的问题。

把战例作为战役战术教学的一个环节，不仅要引起院校教学方面足够的重视，部队、机关干部在自修和集训时也要重视。毛主席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专门解剖一个乌鸦，对于其他乌鸦的了解也就差不多了。同样的道理，

好好解剖一个战役战例，对于其他战例的了解也就差不多了。当然，不是只讲一两个战例就够了，由于时间所限，只能将一两个战例从头到尾整个过程加以解剖。研究战支、战例是一项艰巨的工作，要付出很大的精力和时间。编写理论教材，必须在研究大量战例的基础上，才能写得更为深刻、生动。讲理论课，也只有运用大量的战例材料，才能讲深讲透。所以不能设想，写理论教材和讲理论课的人不研究战例而能写得好和讲得好。

战例作为一个环节，除了在讲理论课时运用战例说明外，还必须专门开战例课，解剖几个典型战例，进行研究。但课程不同，做法可以不一。有的课程在讲解时运用片断战例说明问题就可以了，不必要千篇一律地专开战例课。

院校的想定作业，前几年一度有所削弱，想定少了，独立作业少了。这种情况已经开始有了转变，但是还要加强。团以上学战术、战役要多搞图上作业，练抽象思维。练多于训嘛！要多练学员的独立思考，要他们在想定作业中去灵活运用理论原则。这一个环节在部队的战役、战术训练中则主要是搞演习（首长——司令部演习或实兵演习）。

三个环节确定了，教材的体制就要按照这三个环节配起套来。

根据这种教学法，要求我们编写教材的同志不单是准备一门课，一个想定，还要准备若干战例，抓住一个乌鸦去进行解剖。因此，教员的任务加重了。不这样搞就不可能讲深讲透。当然，讲战例主要是讲我们自己的。登陆、抗登陆方面的经验我们不多，也可以研究些外国的战例。最大的是二次世界大战时英美军在诺曼底的登陆[8]，美国打日本也有很多战例。可以从外军战例中找出敌人作战行动的规律，达到古为今用，敌为我用的目的。总之，对于研究战例要予以充分重视，这正如我们学习政治一样，要读历史、有些问题人们早已解决了，我们不要再去重复。所以，实际上讲学战例是最便宜的，效果也最好，可以避免重复前人已经犯过的错误。同时，从研究战史、战例中也可以产生新的东西，找出和发展新的原则、新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