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续前。

如所周知,在大工厂时代刚开始之前,在羊毛业中盛行下述的责任划分:

采购和销售上的较有投机性的工作和较大的风险,由企业家担当,而企业家本身并不是劳动的雇主;同时,管理上的细节工作和履行一定的合同之较小的风险,则由小包工者担当①。在纺织业的某些部门中——尤其是在对于未来的预测有很大困难的那些部门中——仍然广泛地实行这个办法。曼彻斯特的批发商人,专心研究时式的变动,原料的销路,贸易、金融市场和政治的一般情况,以及其他会影响将临的季节中各种货品的价格之种种原因,如果需要的话,他们雇用了熟练的设计师来实行他们的计划之后(正像前例中建筑业的投机者雇用建筑师那样);他们就与世界各地的制造商订立制造货物的合同,而肘于这些货物,他们决定冒投资的风险。

尤其是在服装业中,我们看到所谓“家庭工业”的夏兴,这种工业很久以前盛行于纺织业:这是一种大企业家把工作分给单独操作的人,或有几个家属帮助的人,或者也许雇用两三个助手的人,到小屋和很小的工场中去做的制度。①在英国差不多各郡的偏远的乡村中,大企业家的代理人往来其间, 把各种货物——尤其是像衬衫、衣领和手套这些衣着——的半制成的材料, 分给乡村里的人,并取回制成品。然而,在世界各大首都和其他大城市中, 尤其是在古老的城市,那里有很多体质和德性颇差的不熟练和无组织的劳动者,这种制度却最为发达,而在服装业——单在伦敦一地这个行业就雇用了二十百人——和廉价的家具业中,尤其如此。在工厂和家庭工业之间有不断的竟争,时而前者得势,时而后者得势;例如,现在由蒸汽力运输的缝纫机的使用日见增多,加强了制靴业工厂的地位;同时,工厂和工场在成衣业中的地位也更为现

固。另一方面,制袜业则因手织机近来的改良而引回到家庭工业;煤气、煤油及电力发动机所引起的动力分配的新方法,对于其他许多行业发生同样的影晌,也是可能的。

① 最好的和最贵的衣服,是由高度熟练和工资很高的裁缝做的,他们每人都是先做一件衣服,然后丙做另一件衣服:而最廉的和最坏的衣服,是由不熟练的女工为了赚一点不足糊口的工资所做的,她们把布带回家去,全部缝纫工作都是她们自己做的。但是,中等品质的衣服,是在工场或工厂里做的,那里分工的精细程度要看职工人数的多寡而定;这千方法在做最好的与最坏的衣服方面,都已迅速推广,胜过了其他方法。洛德合尔勋爵(见他所著的《公共财富的性质及其增加的方法和原因之研究》第”2 页)引用色诺芬的论断说,在各人只做一部分的工作时,才能做出最好的工作,如一个人专做男鞋,另一个人专做女鞋, 或者一个人只缝鞋子或衣服,另一个人专门剪料则更好。皇帝的厨师之所以比其他任何人的厨师好得多, 就是因力他有一个厨师专门煮肉,另一介厨师专门烤肉,一个厨师专门煮鱼,另一个专门煎鱼;不是一个人做各种面包,而是每种特殊品质的面包,都有一个专人来做。

① 傅说某大发明家对于纺织机械的实验花了三十万镑,他的费用据说已经得到丰富的报酬。在他的发明中,

有些只是一个有天才的人才能做出来:下论需要多大,这些发明必然耍等到适当的人出现才会成功。他对每一架梳毛机收一千镑作为专利权使用费,也不是不合理的;有一个毛织品制造商,工作很多,在专利权满期只有六个月之前,多买一架机器,付出一千镑这仲使用费,他觉得还是值得的。但是,这种情况是例外的:专利的机器通常是不很贵的。在有些情况下,这些机器在一个地方全部由专门的机械来生产,是如此经济,以致取得专利权的人觉得,以低于为它们所代替的次等机器的老的价格,出售这些专利机器对他还是有利的:因为,老的阶格给他的利润是如此之高,以致他认为进一步降低价格,以吸引这种机器为了新的目的和在新的市场上采用,还是值得的。差不多在各行业中,许多事情还是用手工做的,虽然大家知道,只要把在那个行业或其他行业中已经使用的机器稍加改装,这些事情就能很容易地用机器来做,而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因为使用这些机器还不足以抵偿制造它们的麻烦和费用。

或者会发生趁于折衷办法的运动,类似设斐尔德的利器业所普遍实行的那些办法。例如,许多制造利器的企业,把碾磨和其他部分的工作,以计件的价格分给工人去做,这些工人与他们订立

合同的工厂或其他的人,租用他们所需的动力:他们有时也雇用别人来帮助他们操作,有时则单独操作。

再如,外国商人往往自己没有船只,但专心研究贸易的趋势,

自己承担贸易的主要风险:同时,他使运输工作由别人替他来做,虽然这些人要有较好的经营能力,但不必有像他那样的预测贸易之细微变动的能力,虽然作为船只的购买者,他们的确具有他们自己的重大和困难的营业风险。又如,书籍出版的较大的风险,是由出版商——也许与作者一道——来承担的;而印刷业者是劳动的雇主,供给这种营业所需的高价的活字和机械。在金属业和家具、服装等行业的许多部门中,也都采用略为类似的办法。

这样,承担采购和销售的主要风险的人,有许多方法可以避免力他们工作的那些人的住宿和监督的麻烦。这些方法都有它们的优点;如果工人具有坚强的性格,像设斐尔德的工人那样,则其结果大体上不是不满意的。但不幸的是,流入这种工作的那些人,往往是工人中最弱的,而且智谋和自制力都是最差的。这种制度之所以为企业家所采用,是因为它具有伸缩性,而这种伸缩性实在是使他能——如果他愿意这样做的话一对为他工作的那些人施加不适宜的压力之一种手段。

因为,一个工厂的成就,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一班坚持工作的工人,但把工作分给工人到家里去做的资本家,在他的名单上保留许多人是有利的;他就可对其中每个人偶尔给以一点工作,挑拨他们互相竞争:他这样做是很容易的,因为他们并不互相认识,也不能采取一致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