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意大利战争（公元前 90—前 88 年）

意大利战争开始于匹赛浓地区的阿斯库努姆城。公元前 91 年，当该城与邻近城市交换人质，缔结联盟之时，被罗马行政长官塞尔维利尔斯发现。他迅速赶到那里，并向集会的市民发表了威胁性的讲话，激起市民的极大愤慨，被当场打死。反抗罗马统治的起义于是爆发。

阿斯库努姆城的起义爆发后，立即得到了中部意大利若干民族的响应，马尔西人，彼利格奈人、维斯提奈人和马鲁西奈人纷纷参加起义，罗马与同盟者的战争全面展开。

为了协调各起义军的行动，便于同罗马分庭对抗，起义军组织起一个新的联邦国家，新国家定都于起义地区的中心——彼利格奈人的城市科尔芬尼乌姆，并被赐名为“意大利”。由选自各起义公社的 500 名成员组成元老院，

作为国家的领导核心，在起义领袖中选出两名执政官和 12 名大法官，他们握

① 阿庇安《内战记》，13，4，33。

有军事、行政和司法大权；新国家还规定：萨姆尼特各族通用的奥斯坎语和拉丁语共同成为新国家的官方语言。意大利人的国家还根据罗马的样式铸造货币，上面铸有“意大利”的字样，以及意大利公牛①战败罗马牝狼的图象。

战争初期，同盟者在大部分战场上握有主动权。但是他们并没有速战速决，而是采用消耗战略。他们不是把兵力迅速集结在科尔芬尼乌姆，竭尽全力沿瓦利略大道直扑罗马，而是企图通过占领敌方的交通枢纽以破坏敌军的防御，企图通过侵入意大利低地来扩大战果。

纵观整个战场，可以分成两个战区。

南方战区，包括坎佩尼亚、萨姆尼乌姆、卢卡尼亚和阿普里亚。罗马的统帅为 L.恺撒，他的对手为萨姆奈人 C.帕皮乌斯·穆提鲁斯，南线盟国派出一支主力部队包围了位于萨姆奈人和马尔西人之间的埃萨尼亚城。经过两场战斗，埃萨尼亚城失陷。与此同时，帕皮乌斯亲自带兵进攻坎佩尼亚，那里丰富的人力和物力对起义军有很大的意义。他进入坎佩尼亚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庞培伊·诺拉及南部和中部坎佩尼亚的城市争取了过来。其他的联盟首领在袭击阿普利亚和路卡尼亚的战斗中，也取得了胜利。他们一连攻克了好几座大城镇，连殖民地维努西亚也站到了起义军一边。

北方战区，自匹塞浓和阿布鲁斯河至坎佩尼亚北部，大部分是操拉丁语地区。罗马军的统帅是执政官 L·路普斯；同盟者方面则以马尔西人首领彭庇狄乌斯相对。马尔西地区和瓦利亚大道构成了这一战线的主要战场。在这里同盟军试图夺取阿尔巴·费逊斯（Alba Fincens）和加尔塞奥里（Carseoli）两个拉丁殖民地，他们包围了殖民地，并打败了罗马援军，罗马执政官 L·路普斯在这次战争中丧生。幸亏马略及时赶到，才挽救了罗马军的溃败。在匹塞浓地区，主动权则一直掌握在罗马将军 Gn·庞培·斯特拉波手里，他动员自己庄园里的所有成员，组成一支庞大的武装，将阿斯库鲁姆城包围得水泄不通。在起义军偷袭翁布里亚和埃特鲁里亚以前，除了偶尔的几次失败以外，罗马人似乎一直控制着中亚平宁地区。

意大利同盟者初期的胜利，使得仍然忠于罗马的埃特鲁里亚人和翁布里亚人动摇起来，其中个别公社还归附了起义军。为了阻止起义的进一步扩展，元老院被迫授意执政官 L·恺撒提出一项法案，建议把公民权授予所有效忠于罗马的意大利人以及放下武器的人。通过这一法律（这一法律给予埃特鲁里亚人和翁布里亚人以及享有拉丁地位的同盟者以罗马公民权。）起义军明显地受到了限制。此后，战局越来越向有利于罗马人的方向发展。不过，一旦朱理亚法打破了僵局，以后再通过什么公民权的补充法案也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公元前 89 年，保民官 M·普劳提乌斯和 C·帕庇里乌斯提出一项补充法案，把公民权授予半岛意大利和山南高卢所有没有公民权的自由人。同年，业已升为执政官的庞培·斯特拉波又把拉丁公民权给予了山北高卢的部分克尔特人。

公元前 89 年，L·波尔契乌斯·迦图和庞培·斯特拉波当选为执政官，并具体负责北高卢战事。迦图是一位毫无作战经验的人，当其率军沿瓦莱利大道向马尔西人领土发动正面进攻时，遭到了失败。相反，他的同行庞培·斯特拉波在包围阿斯库努姆的同时，又带领一支军队从亚德里亚海穿过维斯提尼人和佩尔格尼人的地区占领了科尔菲尼乌姆，然后又掉过头继续攻打阿斯

① 意大利公牛是萨宾——萨姆利乌姆部落的图腾。

库努姆。阿斯库努姆也就成了北方战区双方争夺的重点。在一场据说是 6 万

意大利人对 75000 罗马人的作战中，斯特拉波挫败了盟军的突围企图。是年年底，阿斯库努姆城失陷，北线起义军很快就被镇压。

在南线，接替 L·恺撒任罗马军总指挥的是 L·科尔涅里乌斯·苏拉。他在南坎佩尼亚同萨姆尼特军队的作战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不久，他又不费吹灰之力收复了坎佩尼亚的所有失地，攻占了盟军的政府所在地波维雅努姆。与此同时，另一支罗马军队开进阿普利亚，恢复了罗马在那里的统治。公元前 88 年初，罗马已经胜利地平息了北部和中部的意大利起义，南方

的战事虽然尚未结束，但起义的大部分地区已经落入罗马手中，所以，从总体上说，至此，意大利战争已经结束。

对于罗马人来说，意大利战争实际上是为自身的生存而进行的一场战争。这绝非危言耸听。因为经过一系列残酷战争之后而获胜的同盟几乎一定会改变其原来的作战目的。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罗马人的胜利不但拯救了罗马，而且也拯救了地中海国家，使之免除了混乱之苦。这场战争所得到的最持久的结果——意大利人公民权的获得——虽纯系偶然，但却加速了罗马人和意大利人的融合。它不但扩大了罗马的公民成份，而且也为罗马提供了一批新的管理者。当然，这场战争也给罗马和意大利带来了巨大的破坏，使其蒙受了极大的损害。曾为这次战争胜利而立下汗马功劳的罗马军队变得比森布里亚战争之后的马略的士兵更具威胁力。意大利战争标志着罗马民政和军事权力的分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