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韦斯帕芗（Vespasian，69—79 年在位）

韦斯帕芗出身于一个不大知名的家族。他的祖父是一个普通的萨宾农民，当过百人队长；他的父亲是一名收税吏。韦斯帕芗在行省的升迁完全凭靠其个人的勤奋和求实精神。在他成为元首之初，他所面临的困难还是很多的。在东方，犹太战争还未结束；在西方，又出现了启维里斯领导的起义。公元 69 年年底，韦斯帕芗授命其子提图斯尽快结束犹太战争。次年春

天，提图斯在接到从埃及调来的援军后，下令对起义军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罗马军层层包围了起义的中心耶路撒冷。犹太人固守耶路撒冷达 6 个月之久②，最后终因力量悬殊，城被攻破。据犹太历史学家弗拉维乌斯·约瑟夫斯记载：当时巴勒斯坦的犹太人多避居在耶路撒冷城内，先后死于战争和饥饿者多至 110 余万人。而城破之日，罗马士兵又大肆杀戮，把 17 岁以上的男子都押解到埃及开矿，或者强迫他们与野兽角斗至死。全城的庙宇和房屋都被毁灭，只剩下三座碉楼和西方的一堵城墙。罗马统治者为了加强对这一地区的控制，决定派一支军队常驻此地，并禁止重修耶路撒冷的神殿。公元 70 年，提图斯返回罗马，并与韦斯帕芗一起举行了凯旋式。

与此同时，韦斯帕芗又派大军对高卢和日耳曼地区的起义进行镇压。自从恺撒用兵高卢以来，高卢人和日耳曼人并没有完全服从罗马人的统治。公元 69 年，居住在莱茵河下流的一支名叫巴达维的日耳曼部族首先举起了反抗罗马的大旗。起义者的队伍迅速扩大，其他的日耳曼诸部族、高卢人以及一部分罗马驻屯军，都群起响应。朱理亚·克拉西卡和朱理亚·图托尔等特列维里人甚至声称要在高卢成立独立的高卢帝国。韦斯帕芗派军进入高卢后，

① 韦斯帕芗大约要在半年后才到达罗马。

② 从公元 70 年 4 月至 9 月。

高卢贵族由于害怕本国人民，所以很快就和罗马人达成了妥协。狄奥·卡西乌斯对这次起义的结局作了简短的叙述，他说：“经过多次战斗以后，塞里阿利斯终于平定了日耳曼；在某一次战役中双方死伤的人员极多，以致这里的河流都被尸体堵住了。”①

平定帝国各地的起义后，韦斯帕芗又对军事制度进行了改革。首先，他解散了参加起义的日耳曼军团，将近卫军步兵队的数目从维特里乌斯当政时期的 16 队减到 9 队，把意大利的无产者从军队行伍中彻底排除出去，规定： 除一部分近卫军外，地方上的驻屯军皆从各省召募。

其次，建立新的征募辅军的政策。按照过去的政策，辅军都从那些根本没有都市生活的各族人民和部落中征募，因此，这些人的文化程度很低。从韦斯帕芗开始，选军和辅军之间的本质区别逐渐消失。这两种军队都从行省里征募，都有一些罗马公民出身的士兵。辅军虽然享有其种族番号，但并非仅限于包含某一部落或某一地区的人。例如，色雷斯军团里就有许多其他种族的人。这种把各民族、各部落混合于军事团体中的政策是多民族国家的一种明智的政策。也正是从韦斯帕芗开始，在一个行省的辅军中，本地征调的辅军部队已不再占多数了。以埃及和阿非利加的辅军而言，本地的步兵营往往只占少数，而多数部队的番号与埃及和阿非利加无关，而且其中的兵士纵使有几个出生于埃及或阿非利加的，也为数极少。

对于常驻罗马城的部队，韦斯帕芗也采取了同样的措施，他不但从意大利人那里召募，而且也从外省，尤其是罗马化程度较高的地区，如高卢南部、西班牙、马其顿等地召募。

内战结束之初，国家的财政形势相当严峻。在韦斯帕芗当政之初，国家的亏损额就达 40 亿塞斯退斯。为了改变这种情况，皇帝一方面采取措施压缩自己的税源；另一方面又整顿原来的税制，扩大税源。除了原来的旧税需要加倍外，坟地、污水池和厕所也都列入了纳税的范围。据说，提图斯曾因其父亲对厕所征税而向父亲提出不满，韦斯帕芗对此不以为然，伸手就把一把钱币拿到提图斯的面前，问他这些钱有无气味，提图斯回答说：“没有。” 皇帝便说：“告诉你，这就是从厕所里征来的钱币。”

韦斯帕芗出色的财政政策很快就产生了效果。他不但弥补了巨大的亏损，把丰足的国库留给了自己的继承人，而且还能拨出大宗的款项用来建设。罗马历史上最宏伟的建筑物之一，那座可容纳 85000 名观众的“大圆形竞技场”就是由韦斯帕芗首先着手兴建的。

韦斯帕芗从四帝争立之年的那些血醒事件中认识到，仅仅依靠罗马公民

（特别是居住在意大利的罗马公民）的支持是不可靠的，它必然会再度陷入内战的混乱之中。因此，他十分重视皇帝权力基础的扩大工作。他比较广泛地把罗马公民权授予西班牙、高卢等行省的自由民，并允许西班牙的一些城市享有自治权。韦斯帕芗的这一政策在罗马史上是一个创举，它是对古老的意大利城市和对各行省中古老的自治市中心的挑战；同时也是对罗马公民中那些自奥古斯都建立元首制以来就反对这种政体形式的旧贵族的挑战。当然，它也是在四帝争立之年对韦斯帕芗本人以及对这样一种元首制给予支持的外省的一种答谢。自从这次改革以后，元首制虽然还代表着罗马公民团体， 但这个团体已经不再以意大利为限了。

① 狄奥·卡西乌斯《罗马史》，66，3。

公元 73 年，韦斯帕芗恢复了古老的监察官官职，并亲自就任监察官。任职期间，他重新编定了元老和骑士的新名单，一部分反对他的成员被取消元老资格，同时又从行省和意大利地区增加了一部分新的元老和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