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恋

黎族是个喜欢唱歌的民族,群众性的编歌、唱歌之风盛行。在黎族聚居的村寨里,寨外山坡田野里,人们随时可以听到甜美动听的山歌。黎族山歌以表述男女情爱为多。而黎族青年的恋爱过程也是以山歌为媒的,传统的“三月三”佳节,就是歌恋的最大盛会。除此之外,黎族青年也利用各种场合, 唱歌表情。

三亚市高峰乡是黎族支系“侾黎”民众聚居的地方,那儿的青年人常在春节期间汇聚一起,进行歌恋活动。每当春节之际,夜幕降临之后,村里的青年女子就主动到野外平地、打谷场或早田上,燃起堆堆篝火。姑娘们个个芽着节日盛装,脸蛋儿在篝火的照耀下红彤彤的,格外妩媚。村里的小伙子们也穿着一新,精神焕发,走到火堆旁边,姑娘们见小伙子来了,悄悄地商量几句,便主动说儿句话,随后就有一个领头开始对歌了。对歌时,有一个对一个,也有几个对几个的;男唱女和,或女唱男和。一来一往,歌声缠绵婉转,娓娓动听,犹如窃箭私语。男女双方通过对歌,互诉衷肠,物色心上人,表达爱慕之意。当某个小伙子喜欢上某个姑娘,就专对她唱探情歌;当某个姑娘看中某个小伙子后,就送给他槟榔吃。男女青年边对唱边娱乐,一直到深夜才结束。这种春节歌恋活动一般自过年起到十五日才停止。

遇到有人结婚,高峰乡的男女村民也要对歌。在该乡台楼村和六罗材, 姑娘出嫁的新婚之夜。女方必须挑选出最好的歌手同男方推选的歌手对歌。对歌一般分为两组:已婚男子必须与已婚女子对唱,内容多是庆贺新人婚事; 未婚男女青年对歌,双方可以唱新婚夫妻的真挚爱情,也可以在歌词中表达彼此之间的情意——这是真正的歌恋。如果对歌的男女青年情投意合,就可以大胆地表露爱情,婚礼之后进一步来往。这种喜庆日的歌恋有时通宵达旦。

三亚市的一些黎族青年还通过走亲戚的方式,同异乡的未婚青年歌恋。通常是一个村寨的青年男女去看望异村他乡的亲戚,通过亲戚的关系同异乡的未婚青年男女接触、交谈、双方若有意便可对歌,互表情意,以后经常来往,逐渐建立感情。前辈们对走亲戚歌恋持赞许和指导的态度。

还有一种丧礼祭日歌恋。一些地区的黎族居民举办的丧礼或祭把仪式规模较大,本村寨或其它村寨的许多亲友来帮助料理。待丧礼或祭把仪式之后, 丧家都要置酒宴款待亲友。席间,一些未婚青年男女便开始对歌,选择自己的意中人。这种歌恋的风气自古就有。清代《崖州志·卷十三》载)黎族“祭必斩牛,贫曰‘契茶’,富曰‘作八’⋯⋯远近男女,累百盈干,妆饰来游, 携手并肩,欢歌互答,有乘时婚合者。”祭日歌恋是一种较独特的悲喜交集的场合。

解放以前,黎族农家家家都种山栏稻。在收获季节,有山栏园歌恋。在那个季节,村寨里的人都要上山去割山栏稻,已婚和未婚的女人也得随同家人前去。白天村民们在各自的山栏园里割稻,晚上就住在山栏园旁的茅草棚里,直到收割完稻子才下山。山里晚上十分寂静,茅草棚处燃着篝火,劳动了一天的人们就围在篝火边休息谈天。这时,在附近一起割稻的男女未婚青年就聚集在一起,欢歌互答,曲调悠扬。大家彼此相悦,或表述情意,或歌颂丰收,其乐融融。

在上述各种歌恋场合中,男女未婚青年都有互赠礼物的习惯,礼物有银、布、衣服、耳环、织布机等贵重物品,也有食品、藤竹编织物、镰刀等一般物品,双方以物寄情,表示真心相爱。三亚市高峰乡台楼村经过歌恋而结合的家庭都比较稳固,夫妻生活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