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消费和生产的平衡的说明

我在本书所要确定的政治经济学新原理中,有一项原理比其他一切原理更与一般的意见不相合,但是我认为,使人接受这一原理比接受其他任何原理更为重要,因为它说明了十年来工业一再面临的剧烈的危机,又是防止重新发生这种危机的办法。我想证明,增加我们所需要和希望的一切物品的生产,只是在相应的消费也随着增加时,才是有盆的;我也想证明,对于一切生产资料的节约,只有在每个参与生产的人仍能从生产中取得一笔未作这项节约之前所得的收入相等的收入时,才是对社会有利的;这是只有通过出售更多的产品才能做到。

我从此得出的结论是,一定国家的生产的增加,可以按照不同情况成为好事或坏事,而所有其他政治经济学作家却永远把生产的增加看作好事。欧洲人正确地认为萨伊补充、证实并说明了亚当·斯密的卓越学说,萨伊先生宣称:“产品是互相交换的,产品的增加除了增加人类的享受和国家的人口以外,不会有其他结果”。①李嘉图先生被英国人认为是研究政治经济学的一个划时代的人物,他的无数学生今天还以盲目的信任一再宣扬他的英明论断,这位先生跑得更远;他根本不考虑人的问题,他只说这门科学的目的就是无限制地增加财富。他为达到这个目的所指出的方法就是不断地增加生产和不断地减少消费,以便使物质财富通过创造财富的人们的辛勤劳动和应该享受财富的人们的节约而成倍地增长。①

法国圣西阴先生根据工业的能力扩大了自己的想像。他认为,创造财富的速度加快和科学对技术的帮助,揭示了在人类中发现的一种超人的力量, 他这一学派宣称:实业家和主产者是世界上的新主人,并且主张把国家的一切政治权力都交给由于从事工业而列居新的寡头政治之首的人们。

这三个政治经济学学派的基本原理不同,其行动决不会一致,但是它们在反对我的方面却是一致的。我不赞成他们宣扬工业的主张。同时,我方才所驳斥的问题是非常暧昧、非常抽象的,甚至使我可以得出最错误的解释:

① 据说,亚历山大大帝在英国看到欢迎他的贫民穿的袜子、鞋和衣服,同有钱的资产阶级几乎一样时感到很奇怪,竟惊讶地叫道:“穷人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呢?难道这个国家没有穷人吗?”实际上,这些人中有多一半是由于普通习惯不得不拿出相当多的钱买衣服的,他们除了星期六才领得到的一周工资以外,并没有别的财产;其中有十分之一以上是要到本堂区领取救济的。这样的穷人再也享受不到像大陆上绝大部分农民那样,打赤脚或穿木屐,有一间茅屋、几块田地、一个菜园和两头奶牛的自由和幸福了。

李嘉图先生肯定回答说:是的(英文版,第 24 章,第 492 页;译本,第 26 章);虽然他所奉行的学说使他必然作出这样的结论,但是,他看到这样的结论还不知反悔,我都替他感到羞愧。为了确实不同意他所否定的意见,必须引用他自己的话。第 2 卷第 220 页写道:“任何国家的土地上和工业上的总产品都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用于工资。第二部分用于利润,第三部分用于租金。人们只能从后两部分征税或节约, 第一部分即使很少,也总能抵偿上生产费用。对于一个用两万英镑资本每年得两千英镑的利润的人说来, 在任何情况下他的利润都不低于两千英镑,至于他的资本是能雇用一百人或一千人,他的产品是卖一万英镑或两万英镑,那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一个国家的实际利润难道不是一样吗?只要它的实际的纯收入和它的税收及利润不变,至于它是由一千万或是由一千二百万个人 组成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中译文参阅李嘉图:《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商务印书馆 1962 年版,第 297—298 页。——译者)怎么? 财富就是一切,而人是微不足道的吗?怎么?财富本身由于赋税的关系算点儿什么吗?那简直只让那个国王自己留在岛上,不断地转动手柄,用机器人来完成英国的一切生产了。

我早就知道我会不断受到与我主张不同的人的反对的;尽管我说技术的改进是有益的,只是在实用中,由于情况不同而有时有利,有时有害,我也早就知道会有人说我反对一切技术的进步,反对一切工业的改进;我早就知道会有人谴责我所明确的问题难以理解,因为在我以前,根本没有人明确过我所明确的问题;而且,我早就知道有人会把改革计划,荒谬或残酷的限制计划都归咎到我身上,因为我不能用很少的话来说明我的主张,而且未能使我所要说的话变成一些简单的概念。

但是我并不认为,由于这种真理是抽象的、不易理解和难以明确的,又

由于它可能被曲解,就应该放弃它而不维护它。我曾一再请求容我多说一些, 希望让人们看到这个问题的崭新的面貌,以至终于理解它。现在,我认为应该再就这方面写几篇短文,作为本书的补充。第一篇短文回答李嘉图先生的一位著名学生对我的原理所作的反驳;第二篇说明我的原理,差不多和我直接同李嘉图先生本人面谈的一样。第三篇是关于萨伊先生对我的学说所作的反驳的几点意见。我认为,这篇文章明确了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的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