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在第一军第二次东征

周恩来刚刚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一军政治部主任，部队就接到了进行第二次东征的命令。就在第一次东征取得最初胜利，东征军主力奉命回师广州， 讨伐杨希闵、刘震寰叛乱时，陈炯明在英帝国主义和段祺瑞的支持下，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于 9 月重新占领了东江一带。盘踞在广东南部的陈炯明旧部邓本殷也予以配合，形成了对广州的犄角夹击之势，对革命政府造成严重威胁。为了彻底消灭广东境内的反动军阀势力，统一和巩固广东革命根据地， 1925 年 9 月 21 日，国民政府做出了发动第二次东征的决定。东征军设总指挥部，下辖国民革命军第一、二、三军和第四军的一部分，分为三个纵队。由蒋介石任东征军总指挥，第一军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兼任东征军总政治部主任，何应钦、李济深、程潜为第一、二、三纵队队长。 10 月 6 日，东征军从广州出发，向东推进。

为了宣传东征的意义，鼓舞国民革命军的斗志，周恩来主持下的总政治部做了大量工作。他们发布了《战时政治宣传大纲》，规定了解释东征意义， 尊重士兵，努力提高作战士气和改善军民关系等具体宣传内容。总政治部还组织了由一百六十三人组成的政治宣传队，广泛深入地开展对国民革命军、工农群众和敌军俘虏的政治宣传工作。东征军到达东莞石龙后， 10 月 8 日， 周恩来在各界人士欢迎东征军大会上讲了话，热情宣传革命政府的各项政策，号召当地人民协助东征军消灭反动军阀陈炯明的势力。他说：“我们这次东征，完全是为人民幸福而来，人民应与革命军联合起来，如同兄弟一样互相亲爱，互相提携，将敌人早日打倒。”

1. 月 13、 14 日，周恩来参与指挥了第二次东征中具有决定意义的惠州战役。惠州城三面环水，一面是险要的飞鹅岭，城墙坚固，易守不易攻， 号称“东江天险”。历史上留下这样的诗句：“铁链锁孤舟，白鹅水上浮； 任凭天下乱，此地水无忧。”惠州守敌是陈炯明的一个王牌师，他们做了充分准备，凭险固守。负责进攻惠州的是第一军。战斗开始时，由于地势险要， 敌军防守严密，进攻遇到很大困难。这时蒋介石在作战会议上提出放弃攻打惠州的计划，周恩来立即表示反对，他认为：“攻下惠州在军事上、政治上影响很大，放弃攻打惠州对战争的全局不利，只要改变攻城方案，是可以打下惠州的。”他又说：“瓮中捉鳖，鳖会咬手，在瓮的三面打击，留一面让鳖爬出来，捉鳖较为容易。”周恩来提议调动广州的飞机到惠州侦察敌军指挥部，为炮兵指引轰炸目标。这一方案为作战会议所接受。10 月 13 日，北征军向惠州守敌发起总攻，周恩来亲临飞鹅岭前线指挥。在战斗关键时刻， 他令第三师第七团党代表蒋先云组织以共产党员为骨干的敢死队，在炮火掩护下强行攀登城墙攻城。经过三十个小时的激战，在 14 日傍晚终于攻克惠州，全歼了陈炯明部最精锐的惠州守敌。

在惠州战役中，不少共产党员和革命官兵英勇牺牲。10 月 16 日，在追悼第一军阵亡将士的大会上，周恩来亲自宣读祭文，并发表演讲，勉励革命军人为实现孙中山统一广东、统一中国、打倒帝国主义的遗志而继续努力， 他说：“第一军的力量，已有这样的成绩，假使能够把各军都化成和第一军一样，那末广东统一就在目前了，进一步就可统一中国，我们不是三师军队

就够的，要把全中国的军队都要化为革命军。”“我们革命势力的发展令敌胆寒，但是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还很多。我们的任务要打倒军阀，统一中国， 打倒帝国主义，使中国取得独立，我们应该继续向前努力，才是真正救国救民的革命军人。”①

惠州战役后，东征军乘胜前进。 11 月初，连克陆丰、河婆，直抵潮汕，

重奠东江。 11 月 8 日，东征军总指挥部入闽追击陈炯明残部，其后方工作统由总政治部主任周恩来主持。14 日，东征军在福建永定全歼逃敌刘志陆部。第二次东征至此胜利结束。盘踞东江多年，已成广东革命政府心腹之患的陈炯明叛军，被彻底解决。接着，在李济深指挥下，第四军从东江前线回师南进，参加围剿邓本殷部的战斗，于 12 月下旬攻克雷州半岛，次年 2 月收复海南岛，全歼邓本殷部。统一广东的革命战争胜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