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业的利益和所谓不生产阶级的生产性的记录

和上面的信同是来自某经济学研究者② 把一个对象以种种不同的方法来考察时,在大多数的场合,会使人对它

的看法,陷于支离破灭的境地,但是如果要对事物能够进行比较完全和比较正确的检讨时,由此所显现的种种情况,对于事物的考虑是有益的。但是这种检讨,往往只是部分地进行了,而且是由许多个别的观察所进行的;因此各人只以自己的观察为基础来进行研究时,思想从这里出发向前开展,就会陷于丧失研究对象本身所具有的真理的错误。在这个情况之下,各人愈埋头

② 《中国的专制制度》是从《市民日志》,别名《政治、道德科学的教养文库》(一七六七——六八年) 选出的。全部内容如下:绪言:第一章:第一节序说;第二节中国的起源;第三节中国领域和繁荣;第四节市民的各阶级;第五节军事能力。第二章:中国的基本法;第一节自然法;第二节第一级的经书;第三节第二级的经书;第四节中国人的学问;第五节教育;第六节科举;第七节财产所有权;第八节农业;第九节伏存于农业的商业。第三章:实定法。第四章:租税。第五章:关于权力。第六章:第一节行政;第二节刑法;第三节中国官吏。第七章:中国统治上的缺点。第八章:是最后一章,这里所译的是这一章的全文。(译者注)

① 魁奈承认自己的笔名有 M.H.,M.N.,M.del’lsle ,以及 M.Nisaque 等。又米拉波则用 F,利维尔用 G 作

为笔名。杜邦的《概说》(《日志》的一七六九年四月号),对这个记录有如下的说明,即:“在这个记录(G 君的)之后,虽然还有一个很大的错误,但是可以把它看作是依据极为锐利的原则所做的独创的记录。我们在这里所以要把它指出来,因为这个记录是很清楚的。这个反驳《经济表》的记录,实际上就是出之于《经济表》作者自己之手。他因为没有能和它匹敌的对立者,于是开玩笑地以 H 君的笔名,写出意见来帮助他们。但是他所发现的真理,就是有勇气出来作极其强烈反对的人,也不能做出如魁奈自己所做那种象样的反对论。因为这个缘故,魁奈才自己来写出这个有力的反舆论点”(翁根注)

② 这个注释在后面 385 页拔萃三的开端,已全文刊录,因此关于这部分,这里就把它省略了。(翁根注)

于他的研究工作,会使他的知识愈益狭隘,甚至会把从另外的观点,研究同一问题的人们所公认的真理,也加以否定。假使每一个人都同样地从自己个别的观点来研究,结果就会由此产生互相矛盾的学说,这对于学问的进步是极其有害的。虽然经济学是所有学问中最重要的,但向来最不为人所重视, 现在想必已引起法国人强烈的关心。由于各人都只专心于自己的研究,从突出的尖端建立起全面的观点,所以已经出现很多以个别的认识为基础的各种学说。这种个别的认识,沿着一连串不完全的推论前进,而这个推论,又脱出作为其根据的认识的界限,并使它冒着错误前进,沿着这个过程,浮现在这些学说主张者头脑中的结论,就会把真理排除掉。

在这里,我们想举一个例来说明的,是把社会看作是由生产的阶级、土地所有者阶级、不生产的阶级、这三个阶级所构成的观点。由于在这一方面, 把现实进行了明析的观察,并把它作了系统的和极其严密的分析,这对于缺乏对经济真理的总体有教养的人们说,有着压倒的力量。把农业国的居民这样地来划分,对于研究各种市民阶层之间支出的分配,和了解使属于生产阶级的一切工作能够成立的生产物的源泉,明显地有很大的方便。但是农业国每年生产物的分量,并不就此表现为王国财富的多少,因为生产物之所以成为财富,只由于它有售卖价值,但过多的收获,会使生产物的价格降低,过少的收获,会使价格腾贵。因而大量的生产物,并不就是大量的财富。可是生产阶级,除了生产物之外,没有其它东西。那末,究竟是谁给他们以国富成立的售卖价值呢?能够确定说的,不是只有购买者的竞争能使售卖价值成立吗?这样说,只有购买者,就是全国民的竞争本身,是财富的生产阶级。因而,如《经济表》所示,把农业国的居民划分为三个阶级是错误的,在那里把农业阶级看作是财富的生产阶级,这是无视相互扶助、促进国家繁荣的市民之间很多的根本关系。以上是我们重复说明了的理论,这实际上是把由土地生产物最初的售卖者的出卖所产生的财富总生产量,看作只是农业阶级的恩赐物,明显的这只是以极大的错误为基础的主张。没有认识到,在被叫作不生产的阶级方面,倒是赋予生产物以财富的资质,事实上取得售卖价值的生产阶级,如果没有这个阶级的劳动,就不会有任何价格,因而也会放弃一切生产物的耕种。所以生产物最初的售卖者所取得的贩卖收益,首先应该归功于这个阶级本身,并不是农业阶级之赐。农业阶级并不曾以它的劳动, 给它以任何价值。原因是使这些生产物适合人类的拿用,由最初的售卖者, 向他们保证贩卖的价格的,正是不生产的阶级,因而给生产阶级的劳动以报酬的,由于最初的售卖者的贩卖利益,也给不生产阶级以报酬的,正是不生产阶级自己。所以只有不生产阶级,才是生产的阶级,支付农业阶级以工资的阶级。

这个真理,不但对于叫作不生产的阶级所制造的制成品原料的出卖价值是恰当的,而且也适用于作为这个阶级的成员的生活资料消费掉,和由不生产的阶级的制成品盼贩卖利得,以支付农业阶级的生产物的出卖价值。不生产的阶级的制成品的贩卖利得,不仅是支付了农业阶级的各种劳动,而且是扩大得更远,在王国内部很多繁盛的制造业,把制成品出卖到国外去,由于在国外贩卖所获得的利益,使这个制造业能够对国内农业阶级所购买的全部生产物进行支付。它的结果是使土地劳动增加。同时在这个场合,为本国生产的阶级生产财富的人,却常是不生产的阶级,这个阶级并不从生产的阶级接受任何的支付,反而常是支付给生产阶级。这样看来,并不能说从生产物

最初贩卖者的售卖数额,来对不生产的阶级进行支付的是王国的生产的阶级,因而也不能说,所谓制造品是农业扩张和王国的收入以及人口增多的生产物,不生产的阶级并不曾进行过任何生产。

同时耕作者阶级,在一般的情况之下,由于得到运输商业之助,由他所生产的生产物的最初贩卖者,建立起贩卖价格。在随便禁止把谷物输出国外的场合,会使谷物陷于无价值状态。在这个场合,从谷物的售卖量中所支付的输出贸易,是完全不能成立的,生产阶级为了使谷物的价格提高,深切地期望这种贸易重新开放。在这个场合,生产阶级对于这种贸易的费用,是否希望由这种贸易本身所引起的谷价上涨来支付呢?但是贸易的费用,究竟并不是只由农业所能生产的,对于农业说,不是不能取得利得的吗,因此,为了支付贸易的费用,进行财富生产的,并不是生产的阶级,只有生产的阶级不能够为自己创造利得。因为能够由此生产财富的,实际上完全是商业之赐。由于这个缘故,商业并不是不生产的劳务。同时也因此,农业劳动并不是唯一的生产劳动。不生产的阶级的劳动所支付的,实际上是来自农业的生产物的贩卖量。但是这个贩卖量,是由不生产的阶级和生产的阶级的协力所取得。生产的阶级生产了生产物,不生产的阶级则提高它的价格,就由于价格的提高,使不生产的阶级为它自己的阶级,生产出当然应该接受的报酬,更为国民生产出纯产物。因此,谁也容易想到,所有的生产的劳动,就是再生产每年国富的一切劳动,不仅是农业阶级,同时生产的阶级的名称,也不能专和再生产的财富有关的农业方面结合一起。事实上,被叫作不生产的阶级,虽然并不生产土地的生产物,但却是生产财富的阶级。

《经济表》的著者,并不能洞察这二个财富的源泉。根据他的看法,如果没有生产,财富就完全不存在,因而认为只有农业是生产财富的。但是他完全不认识双重作用,就是必然的相互依存、任何一方都不能单独地结起果实的关系,它的媒介的作用。他把这一方没有另一方就不能存在的媒介条件, 和它们的存在因素相混淆了。实际上,因为这个缘故,它的表式的巧妙的构成,为了要用计算来证明,一直就把它画得简单易解。但这不过是一个虚假无力的论证,与其说使人信赖,毋宁说引起人们的疑惑,这是需要很好的判断力的。可是他对于错误,却以肤浅的观察,披上一件隐身蓑衣把它掩盖起来。如果对于这些错误稍微加以注意,就可以把这些被混淆的观念明白地分辨出来,因此就能够把社会秩序颠倒起来的新经济学说的基础,它所包含的暧昧之点充分地消除。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