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共和国的覆亡

前三头同盟公元前 70 年，克拉苏和庞培当选为执政官。他们颁布了一系列废除苏拉体制的法令，恢复了苏拉独裁期间废除的保民官和公民大会的权力，清洗了元老院中的苏拉分子。公元前 67 年，经保民官提议，公民大会授予庞培“海上独裁官”的大权，责成其三年内剿灭地中海上的海盗。结果，庞培仅用三个月时间就扑灭了地中海上的海盗，使罗马各行省之间的海上往来畅通无阻。公元前 66 年，庞培又获得与米特里达提作战的指挥权。经三年苦战结束了米特里达提战争。罗马在小亚地区建立了本都和比提尼亚行省。接着庞培又于公元前 64 年对叙利亚和巴勒斯坦进行侵略，把叙利亚王国的领

土归并罗马，建立叙利亚行省。公元前 62 年，庞培满载着从东方掠夺来的大批战利品凯旋罗马，成为罗马城最有权势的人物。

恺撒（公元前 100—44），是马略的外甥，出身于朱理亚名门。在军功上他虽不能与庞培相比，在财富上也无法与克拉苏匹敌。但他与苏拉派势不两立，积极参与反对苏拉派的活动。公元前 63 年，恺撒当选为大祭司长。次年，他担任大法官，期满后出任西班牙总督。因恺撒平时慷慨好施，负债甚巨，幸得克拉苏的资助，债主才放他就任。恺撒和克拉苏之间由此结成政治盟友。公元前 60 年，恺撒从西班牙载誉回来，他放弃凯旋式，积极参与下年度执政官竞选活动。

公元前 62 年，庞培从东方回来后，元老院因怕他搞军事独裁，一直未批

① 改革内容见普鲁塔克《盖约·格拉克传》；阿庇安《内战史》Ⅰ，3，18—26。

① 萨鲁斯提乌斯：《朱古达战争》，86。

① 戴奥多拉，残篇，36。

准他在东方的各项措施。这促使庞培同恺撒与克拉苏接近。公元前 60 年，他们三人结成秘密政治同盟，史称“前三头同盟”。为巩固这一同盟，恺撒把十四岁的女儿嫁给五十岁的庞培。在克拉苏、庞培的支持下，恺撒当选为公元前 59 年的执政官。

恺撒当选为执政官后，提出三项法案。第一规定把坎佩尼亚的公有地分配给罗马平民，首先给庞培的老兵和有三个孩子的贫困公民；第二建议元老院批准庞培在东方的一切命令；第三把包税人的租金降低三分之一。法案虽遭元老院反对，但在平民和庞培老兵支持下通过。执政官任期满后，恺撒又操纵公民大会通过了由他出任山南高卢（即内高卢）和伊利里亚总督五年的提案。那尔旁高卢总督死后，他又获得了对这一地区的治理权。

公元前 58 年，恺撒赴任山南高卢总督。他以罗马占领下的高卢为据点，率领三个军团，经三年苦战，占领了大部分高卢的领土，并把罗马西北边界扩展到莱茵河岸。

公元前 56 年，恺撒、庞培、克拉苏及二百多名元老在埃特鲁里亚北部的路卡城举行会议。会议决定，恺撒在高卢总督期满后再续任五年；庞培和克拉苏担任公元前 55 年执政官，任满后，庞培出掌西班牙总督五年；克拉苏出任叙利亚总督五年。尽管有反对派反对，但路卡会议的决定在公民大会上还是得以通过。公元前 55 年，庞培和克拉苏担任执政官。公元前 53 年，克拉苏在对安息的战争中阵亡。“三头”剩下了“两头”。

庞培在公元前 55 年执政官任满后，并未离开罗马，而只派他的副将去经营西班牙，战绩平平。相比之下，恺撒的发展更引人注目。恺撒在此之前已将高卢行省扩至山北高卢中部，现在则推进到山北高卢全境，并渡过莱茵河，深入日耳曼人居住区，还两度入侵不列颠。从此，山北高卢也成了罗马的行省，每年向罗马交纳的税收达四千万狄纳里之多。

恺撒在高卢的成功，引起了元老院和庞培的疑惧。而克拉苏之死，又使得庞培和恺撒间的缓冲物不复存在。为与恺撒抗衡，庞培公开与元老院接近。

公元前 49 年 1 月 1 日，元老院作出决议，恺撒在高卢总督任满后（公元

前 49 年 3 月 1 日），必须解散军队，如果拒绝，他将被宣布为祖国之敌，庞培与恺撒之间的关系完全破裂。

公元前 49 年 1 月 10 日，恺撒率领十三个军团渡过卢比孔河，进攻罗马。

庞培和元老贵族因准备不足弃城而逃，恺撒占领罗马。公元前 49 年冬天，恺

撒被宣布为独裁官。但他随即放弃这种非常权力，而当选为公元前 48 年的执政官。此后，他便开赴东方与庞培作战。

庞培曾多次击败恺撒，但在公元前 48 年的法萨卢战役中，庞培遭彻底失败，逃至埃及后为托勒密廷臣所杀。恺撒追踪庞培至埃及，以庞培被杀为由，干涉埃及王位斗争。他杀死肇事的托勒密廷臣，废黜年幼的托勒密国王，宣布托勒密的姊姊克娄奥帕特拉为埃及女王。公元前 45 年 9 月，恺撒回到罗马，长达四年之久的罗马内战终以庞培派的失败而告结束，恺撒成了共和国唯一的最高统治者。

恺撒独裁公元前 46 年，恺撒被元老院任命为任期十年的独裁官，并有权拥有侍从 72 人。公元前 44 年，元老院再次通过决议任命他为终身独裁官。此外，他还拥有执政官、终身保民官、大元帅、风俗长官、大祭司长等头衔。名义上，罗马的共和制度依然存在，公民大会和元老会议照常召开，每年的官职选举也按时进行，但实际上，罗马的一切权力都已集中在恺撒手

中。

恺撒独裁时期实行了一系列改革。

首先，他使 8 万多退伍老兵、贫苦公民在各行省分得份地，并且在许多涉及自治市活动的法令中，规定了老兵应该享受的特权。

第二，改革元老院。把一些非元老贵族出身的奴隶主选进元老院，并将元老的人数增加至 900 人。

第三，把公民权扩大到一些行省。恺撒在高卢时就已把公民权给了山南高卢。后来，他又给西西里的希腊人和西班牙的许多公社以拉丁公民权。

第四，改革税收制度，规定由国家征收直接税。恺撒赞成每年支付国家税款代替农业税以保护行省居民，只有间接税仍然采用包税制。

第五，颁布新法律，严惩贪污勒索的行省总督；剥夺行省总督的军权，而只保有其司法和行政权，行省的军队归恺撒的副将以副行政长官的名义掌管。

第六，改进历法。罗马人曾实行太阴历，一年 355 天，外加一个周期性的闰月。现在恺撒接受一种由亚历山大里亚天文学家索斯吉纳斯发明的新历法，每年为 365 天，每四年外加一天。这就是世界上有名的朱利亚历（或译

作儒略历），它一直被西方世界沿用到 1582 年。

恺撒的独裁和改革触及了元老贵族的传统利益，因此他们在暗地里加紧了颠覆恺撒政权的活动。公元前 45 年 3 月 15 日，以布鲁图和卡西约为首的共和派集团终于在元老院议事厅刺死了恺撒。

后三头政治继恺撒而起的是执政官安敦尼、骑兵长官雷必达和恺撒的养子屋大维。他们于公元前 43 年 10 月在意大利北部波诺尼亚城附近举行会晤，公开结盟，史称“后三头同盟”。三方协议规定：三头共同执政五年，并三分行省：安敦尼统治高卢；屋大维控制阿非利加、撒丁尼亚和西西里；雷必达统治西班牙。意大利则由他们三人共同治理。亚得里亚海以东地区，尚在布鲁图和卡西约的控制下，由安敦尼和屋大维负责征讨。

三头结盟后便进军罗马，解散了原来的政府。公元前 43 年 11 月，公民大会通过了一项法律，任命屋大维、雷必达和安敦尼为“建设共和国的三头”，授予他们在五年内处理国家事务的大权。他们在罗马大肆捕杀政敌，并没收其财产。结果有三百位元老和二千名骑士被杀。公元前 42 年，安敦尼和屋大维出兵巴尔干，在马其顿的腓力比附近打垮共和派，卡西约和布鲁图相继自杀。腓力比战斗结束后，安敦尼前往小亚细亚惩罚一些支持共和分子的城市，后又随克娄奥帕特拉到达埃及。

屋大维回到罗马后，在意大利没收了一些城市的土地，分给三头的老兵。此外，他还屠杀了一些贵族代表。

公元前 40 年夏，安敦尼返回罗马，三头达成一份新的协议：安敦尼统治东方行省，负责对帕提亚战争；屋大维管理西方行省；雷必达治理阿非利加。意大利仍由三人共同管理。此后安敦尼便全力在埃及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屋大维则在意大利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他还取消了公敌宣告，剥夺了雷必达军权，只留给他一个祭司长的空头官衔。

公元前 37 年，安敦尼与埃及女王克娄奥帕特拉结婚，并且声称要将他治下的领土赠给克娄奥帕特拉和她的子女。屋大维利用这一机会，迫使元老院和公民大会褫夺安敦尼的大权，并向埃及宣战。公元前 31 年 9 月，屋大维率军和安敦尼、克娄奥帕特拉会战于希腊西海岸的阿克辛海角，克娄奥帕特拉

安敦尼败逃回埃及。公元前 30 年，屋大维率军侵入埃及，安敦尼和克娄奥帕特拉自杀，从此埃及被罗马侵占。

公元前 29 年，屋大维凯旋罗马，受到了罗马各方人士的热烈欢迎。他在共和制的外衣下，建立起自己个人的独裁统治元首政治。罗马的历史进入帝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