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烤出的风俗景观

江城武汉,每至夏夜,人们躺在各式床铺上在街头通宵露宿。不管男女, 无论老幼,床挨床、头接头、赤膊露腿地躺在一起。武汉人觉得自然、适意、自古皆然。而在外地人眼中,这种无所拘束的露宿场面真是一种风俗奇观。

武汉是长江流域“三大火炉”城之一。武汉春天短促,夏季漫长达 4 个月以上。七八月是武汉最热的月份,由于武汉地处江河谷地,上空受热带高气压控制,地面热量难以向外散发,气温显著增高。再加上武汉地区湖泊众多,水田密布,空气温度大,高温加高湿,使武汉盛夏气温常达 37℃以上。特别是晚上闷热无风,室内温度高于室外,人们无法入睡,只好到室外寻找通风的开阔处露宿,因此形成了武汉人夏夜露宿街头的传统习惯。

每当夏日的骄阳刚刚退去,市民们就忙着向滚烫的地面泼水,随后纷纷从家里搬出竹床、铺板、躺椅等沿街铺排起来。黄昏时分,街道两旁已无插足之地,迟到者只好将床铺摆在自行车道。小街小巷、里弄胡同更是密密匝匝摆满床铺,人行都极困难,更不用说走车了。人们吃过晚饭,洗过澡,着汗衫、短裤,摇着蒲扇,坐在床铺上乘凉聊天,传递着各种信息。年轻人喜欢凑在一起玩扑克、下象棋;老年人有的听收音机播放的评书、小戏,有的给小孙孙讲故事,如牛郎织女、黄鹤楼上飞金的沈少山、汉阳的贱三爷等; 家庭妇女们在一起议论市场的菜价、张家的儿子要出国、李家的媳妇要生毛毛等寻常家事。人们玩着、聊着,直至夜深。天渐凉,人们逐一进入梦乡。天刚亮,人们不约而同地起来拆卸床铺,然后匆匆赶向各自的岗位。清晨时, 街道上已一片空荡。

近年来,为了丰富武汉人的夏夜生活,有关部门组织了文娱性的消夏活动。街头巷尾,丝竹声声,歌舞不绝。有居民的自娱自乐;有专业或业余艺术团体、个人的表演;还有戏剧、歌咏、曲艺、交谊舞等,使江城的夏夜丰富多采。文娱度夏已成为武汉人的生活习惯,也成为武汉夏夜的又一风俗景观。

汉正街是全国有名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这里是个体户的世界。每年夏季要举办数百场文娱纳凉活动,每至夏夜,街道两旁就搭起几十座活动小舞台, 由居委会组织、个体户资助的业余剧团登台演出。表演者多是民间老艺人, 表演的是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节目。台下聚集了众多的纳凉人,台上台下乐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