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坚持四项基本原则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决定工作中心转移和实行改革开放而载入史册，这些决策当然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随即邓小平发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讲话，这是针对当时出现的怀疑或反对四项基本原则的右的思潮而发的，同时指出：极左思潮也是反对四项基本原则的，我们已经进行了大量批判，今后还要继续批判，不能放松。上面列举的邓小平关于现代化建设和改革开放的理论观点和政策思想，都是以四项基本原则为基础的；下面列举的邓小平关于四项基本原则的理论观点和政策思想，也都贯穿着改革开放和集中力量进行现代化建设的精神。

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四个坚持 “两手抓”是邓小平的重要战略思想，是“按辩证法办事”的具体运用。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四个坚持，这在“两手抓”的战略思想中是带总的。改革开放是中国生产力发展的必由之路，是中国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由之路。四项基本原则是我们历来的东西，但是在工作中心转移和改革开放的条件下来讲，具有新的时代内容和新的具体针对性。把四项原则同改革开放作为总路线的两个基本点结合起来，一方面表明我们社会主义事业的连续性，另一方面表明我们事业前进到新的历史阶段。这样既保证改革开放有清醒的正确的政治方向，又保证四项基本原则在实践中不断有新的发展。

邓小平反复强调：在思想政治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根本前提”①。“现在我们搞四个现代化，是搞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不是搞别的现代化。我们采取的所有开放、搞活、改革等方面的政策，目的都是为了发展社会主义经济。”①“在改革中坚持社会主义方向，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②他还说：如果动摇了四项基本原则，“我们的社会就将是一个乱的社会，就谈不上安定团结，什么建设改革、振兴中华，都将成为空话。”

③“历史告诉我们，中国走资本主义道路不行，中国除了走社会主义道路没有

别的道路可走。一旦中国抛弃社会主义，就要回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不要说实现‘小康’，就连温饱也没有保证。”④

中国除了走社会主义道路，没有别的道路可走；中国社会主义。除了走改革开放的道路，没有别的道路可走。这是“两个基本点”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1989 年政治风波之后，邓小平 6 月 9 日讲话说：“两个基本点，即四个坚持和改革开放，是不是错了？我最近总在想这个问题。我们没有错。四个坚持本身没有错，如果说有错误的话，就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还不够一贯，没有把它作为基本思想来教育人民，教育学生，教育全体干部和共产党员。”

⑤

①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150 页。

①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110 页。

②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138 页。

③ 《邓小平丈选》第三卷，第 146 页。

④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06 页。

⑤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305 页。

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打击犯罪 改革开放实行不久，1982 年邓小平即提出：“我们要有两手，一手就是坚持对外开放和对内搞活经济的政策，一手就是坚决打击经济犯罪活动。没有打击经济犯罪活动这一手，不但对外开放政策肯定要失败，对内搞活经济的政策也肯定要失败。”⑥

1986 年邓小平提出“一手抓建设，一手抓法制”，认为犯罪活动“发展下去会形成贪污、盗窃、贿赂横行的世界”，“所以，不能不讲四个坚持，不能不讲专政，这个专政可以保证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顺利进行，有力地对付那些破坏建设的人和事。”①

在总结 1989 年风波时，邓小平指出，他早就强调“一手要抓改革开放，一手要抓严厉打击经济犯罪，包括抓思想政治工作”。“今天回过头来看，出现了明显的不足，一千比较硬，一手比较软。一硬一软不相称，配合得不好。”②

紧接着邓小平又提出“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惩治腐败”。他认为，腐败现象的滋生使一部分群众对党和政府丧失了信心，对腐败现象警惕不足纠正不力是我们的一个失误，不惩治腐败，特别是党内的腐败现象，确实有失败的危险。一方面更大胆地改革开放，另一方面抓紧惩治腐败，这两件事结合起来，就可以使我们的政策更加鲜明，更加明朗。

这次视察南方，邓小平又说：“要坚持两手抓，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打击各种犯罪活动。这两只手都要硬。打击各种犯罪活动，扫除各种丑恶现象，手软不得。”③经济犯罪、腐败和各种社会丑恶现象，决不是改革开放所需要的，也不是改革开放所应该容忍的。改革开放为这些消极现象的滋长带来许多新的条件，也使我们同这类现象作斗争遇到许多新的复杂情况。如果放松斗争，这类现象就会恶性发展，引起人民的不满。而打击经济犯罪、扫除“六害”和惩治腐败的工作抓得愈紧，愈有成效，我们的改革开放就愈能得到人民的拥护。

一手抓物质文明，一手抓精神文明 1979 年邓小平在第四次文代会上的祝词中提出：“我们要在建设高度物质文明的同时，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发展高尚的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

①这篇祝词同叶剑英国庆三十周年讲话相呼应，成为最先向全国人民提出建设

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任务的两篇重要文献。第二年邓小平在中央工作会议上讲话，着重论述精神文明建设，强调“党和政府愈是实行各项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的政策，党员尤其是党的高级负责干部，就愈要高度重视、愈要身体力行共产主义思想和共产主义道德。”②在十二大开幕词中邓小平把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同体制改革、打击犯罪、党的整顿相并列，称之为“我们坚持社会主义道路，集中力量进行现代化建设的最重要的保证”③。十二大报告在全面概括社会主义特征的时候，指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是社会主义的重要特

⑥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359 页。

① 《邓小平丈选》第三卷，第 154 页。

②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306 页。

③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378 页。

①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180 页。

②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326 页。

③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372 页。

征”，缺了这一条，就“不足以完全包括社会主义的特征”。这是对科学社会主义学说的丰富和发展。

邓小平提出的“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全面概括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主要内容。对于精神文明建设中文化建设这个方面，他提出了一些重要的新方针，如：“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来来。”④ 从而为我们历来的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增添了新的时代内容；又如：只抓经济，不抓教育，“工作重点就是没有转移好”⑤；还有：精神文化活动和精神文化产品要“以社会效益为最高准则”⑥；等等。他特别强调精神文明建设中思想建设这个方面，认为讲理想、道德和纪律，讲思想政治工作，是我们的优势。“改革，现代化科学技术，加上我们讲政治，威力就大多了。”

①而这些年，“我们最大的失误是在教育方面，思想政治工作薄弱了，教育发

展不够。”②

“稳定压倒一切” 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和社会主义改革开放进程中保持稳定，是邓小平始终关注的重大问题。他早就反复强调：“文化大革命的经验已经证明，动乱不能前进，只能后退，要有秩序才能前进。在我国目前的情况下，可以说，没有安定团结，就没有一切，包括民主、‘双百’方针等等，统统谈不上。过去我们已经吃了十来年的苦头，再乱，人民吃不消，人民也不答应。”③所以，不能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来搞什么“第二次文化大革命”④。“不能让这股风刮起来。”“治理国家，这是一个大道理，要管许多小道理。”⑤1987 年初，他斩钉截铁地宣布：“有两条要讲一下。第一条，中国只能走社会主义道路。第二条，中国要搞四个现代化建设，没有一个稳定的政治形势不行。”‘我们坚定不移的原则是要有稳定的政治局面，以保证有秩序地进行四个现代化建设。”⑥“一切反对、妨碍我们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东西都要排除，一切导致中国混乱甚至动乱的因素都要排除。”⑦他认为，评价一个国家的政策是否正确，关键看三条，“第一是看国家的政局是否稳定：第二是看能否增进人民的团结，改善人民的生活；第三是看生产力能否得到持续发展。”⑧1989 年初他进一步提出：“中国的问题，压倒一切的是需要稳定。”⑨

稳定压倒一切，是因为只有政治稳定，才能集中力量进行经济建设，才能实行改革开放，才能发展民主，同时也只有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坚持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才能有真正的稳定。所以邓小平说：中国发展的条件，“第一条，需要政局稳定。”“第二条，就是现行的政策不

④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35 页。

⑤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121 页。

⑥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145 页。

①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166 页。

②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90 页。

③ 《邓小平文选》（一儿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216 页。

④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329 页。

⑤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124 页。

⑥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07、208 页。

⑦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12 页。

⑧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13 页。

变。”“一个是政局稳定，一个是政策稳定，两个稳定。”①在社会主义国家政权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建立以后，社会要在稳定中发展，这是总结中外历史经验而得出的关于社会主义发展规律的一个重要科学结论。

“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 在社会主义国家出现反社会主义思潮，这是一个重要历史现象，有其国际、国内的原因。如何对待这种思潮，关系社会主义的命运。在我国历史上，有过“左”的教训，就是扩大化，斗过了头，斗错了人，甚至是非颠倒；也有过右的教训，就是斗争不力，软弱涣散，甚至姑息纵容。这两种倾向都会给社会主义造成极大危害。邓小平以主要力量坚决纠正和防止重犯“左”的错误，同时一再提出要注意克服领导上的软弱涣散状态。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一文中他就提出了批判否定四项基本原则的思潮的任务。后来，他把这种思潮称之为“崇拜资本主义、主张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倾向”②。他指出：“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核心就是反对党的领导”

③，就是“怀疑以至否定社会主义”④，“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⑤。明确界定

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含义，一方面有利于帮助人们认识这个斗争的政治尖锐性，另一方面又有利于防止滥用“咱由化”概念而导致扩大化。

邓小平强调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是长期的任务，“还要讲十年二十年”①。随后又进一步指出：“这个斗争将贯穿在实现四化的整个过程中，不仅本世纪内要进行，下个世纪还要继续进行。正因为斗争是长期的，所以我们不搞运动，主要是进行教育。既是斗争的过程，也是说服教育的过程，但最终说服不相信社会主义的人要靠我们的发展。”②

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也就是防止外国资本帝国主义对社会主义中国搞和平演变。抵御和平演变，用什么思想做我们的旗帜和武器？只能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和“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路线做我们的旗帜和武器。只有站在这个新的思想高度和历史高度，才能正确地有效地进行这方面的斗争和教育。归根到底，要靠在这个理论和路线的指导下，努力把社会主义的经济建设搞好，把社会主义的民主政治和精神文明建设搞好。

“肃清封建主义思想影响” 在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同时，邓小平还提出了肃清封建主义思想影响的问题。他说，我们推翻封建主义的反动统治和封建土地所有制是成功的，彻底的。“但是，肃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义残余影响这个任务，因为我们对它的重要性估计不足，以后很快转入社会主义革命，所以没有能够完成。”他要求对封建主义遗毒的表现要作科学分析，“首先，要划清社会主义同封建主义的界限，决不允许借反封建主义之名来反社会主义，也决不允许用‘四人帮’所宣扬的那套假社会主义来搞封建主义。”也不应该“由于要肃清封建主义残余影响，就认为可以去宣扬资本主义的思想”③。根据这个精神，党章规定要“抵制和克服资本主义腐朽

①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16、217 页。

②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328 页。

③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346 页。

④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44 页。

⑤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124 页。

①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182 页。

②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04 页。

③ 《邓小平丈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295、297 页。

思想、封建主义残余思想和其他非无产阶级思想”，精神文明决议规定要“有力地抵制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的腐朽思想”。

阶级斗争“不应该缩小，也不应该夸大” 十一届三中全会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这个口号，“为纲”也就是当作主要矛盾。随即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一文中邓小平回答了现阶段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问题，同时提出：“社会主义社会中的阶级斗争是一个客观存在，不应该缩小，也不应该夸大。实践证明，无论缩小或者夸大，两者都要犯严重的错误。”①“阶级斗争虽然已经不是我们社会中的主要矛盾，但是它确实仍然存在，不可小看。”②在邓小平这个论断的指导下，经过反复讨论，在《历史决议》中，形成了我们党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和阶级斗争的规范性的概括：“由于国内的因素和国际的影响，阶级斗争还将在一定范围内长期存在，在某种条件下还有可能激化。”但是，我国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已经不是阶级斗争，而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这个观点，已经写进党章的总纲中。这是纠正“文化大革命”的错误指导思想的一个主要理论成果，也是全党工作中心转移的理论基石。

按照这样的理论观点来观察和处理我国社会的阶级斗争问题，必须反对两种倾向，既反对阶级斗争扩大化，又反对阶级斗争熄灭论。这个理论观点和战略思想的正确性，已经经受了历史的考验，包括 1989 年风波的考验。这场风波的出现证明阶级斗争在某种条件下的确可能激化，而我们党果断地解决这场风波，又不因此而改变对现阶段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科学判断，仍然牢牢扭住经济建设这个中心不放，从而证明我们党在理论和路线上的坚定和成熟。

“坚持党的领导，改善党的领导” 邓小平反复说：“四个坚持的核心，是坚持党的领导。”“没有党的领导，就没有现代中国的一切。”①他一方面指出：“问题是党要善于领导；要不断地改善领导，才能加强领导。”② 另一方面又指出：“共产党的领导就是我们的优越性。我们要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当然也要有监督，有制约。、在提出党政分开，但不管怎样还是共产党领导，是为更好地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③既鲜明地抵制了当时国外甚嚣尘上的取消共产党领导地位的“多党制”喧闹，又强调了整顿党的组织和作风，改革党的领导体制和党政、党企关系的重要任务。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爱国统一战线，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本来是民主革命时期和建国初期我们党的创造，在“文化大革命”中实际上几乎完全被弃置了，邓小平在新时期恢复并发展了这个制度，使之成为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政治的重要内容。

坚持和改善党的领导，要求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邓小平强调党的建设要紧紧围绕着党的思想路线、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党的组织原则和党内政治生活准则来进行。“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的实现要靠组织路线

①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168 页。

②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329 页。

①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230 页。

② 《邓小平文选》（一九七五——一九八二年），第 301 页。

③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 256—257 页。

来保证”④。他说：“我们有正确的思想路线，有正确的政治路线，如果组织问题不解决好，正确的政治路线的实行就无法保证，我们向党和人民就交不了帐。”⑤为此，提出了干部队伍在革命化的基础上实行“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要求⑥。他还指出选拔培养中青年干部的问题“是个战略问题，是决定我们命运的问题”①，强调要选人民公认的坚持改革开放路线井有政绩的人进领导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