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阿拉曼战役

1942 年秋季，德国由于东线作战日益紧张，不得不将大量的人员和技术兵器运到苏德战场，因此送往非洲的技术装备就更少了。自德军从西西里岛撤出 4 个空军中队后，马耳他岛上的英国空军又控制了意大利到北非的主要海上交通线。轴心国开往北非的运输船队重新遭到猛烈袭击，1942 年 10 月份损失率达 44％，油料的损失尤为产重。总之，北非和地中海的形势对德、意军日趋不利。

至 1942 年 10 月中旬，德、意兵力集团由 4 个德国师和 8 个意大利师组

成，其中包括 4 个装甲师和 2 个摩托化师，共有坦克 540 辆、火炮 1，219

门、飞机 350 架，困人员缺额高达 40％，所以只有 8 万余人。非洲军团在阿

拉曼西南从地中海沿岸到卡塔拉盆地之间设置一条防御地带，正面宽 60 公

里，纵深为 15—20 公里，由 6 个师防守。德军第 15 装甲师和意军“利特里

奥”师、“的斯提”师部署在北翼，以对付英军的突破。德军第 90 轻装甲师

配置在艾打巴东南，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增强前线的防御。德军第 21 装甲师和意军“阿里提”师部署在南翼。德、意军的防线，北濒地中海，南靠卡塔拉盆地，两翼不受威胁。同时在阵地上布有大量地雷，特别是北部雷区很大， 德国人称之为“魔鬼的花园”。但是，守军力量薄弱，油料、弹药不足，无法在一场持久的消耗战中守住阵地。

英国在美国的支援下，不断加强北非和地中海的军事力量，积极进行各项进攻的准备工作。1942 年 8 月 4 日，丘吉尔到达开罗，他决定由亚历山大

接替奥金莱克任中东总司令，戈特任第 8 集团军司令。戈特的座机在飞往开罗途中被德机击中，机毁人亡后，蒙哥马利接替了他的职务。这位新指挥宫一到前线后，立即整顿部队，解除了一些作战不力的军官的职务，并将陆军和空军统一由联合参谋部指挥。同时，他的军队也得到有力的增援。第 51

师和第 54 师已由英国开到中东，大量的新式坦克、飞机和技术兵器，其中包

括来自美国的“格兰特”式和“谢尔曼”式坦克、“解放者”轰炸机以及 105

毫米榴弹炮，也于 9 月份陆续运到开罗。第 3 集团军经补充后，已拥有 3 个

步兵军（第 10、第 13 和第 30 军），共 11 个师又 4 个独立旅，其中包括 3 个装甲师和 2 个装甲旅，装备坦克 1，100 辆、飞机 1，200 架，总兵力增至23 万余人。蒙哥马利经过准备后，决定于 10 月下旬月圆时，从阿拉曼发动英军在北非的第三次大规模的进攻。这次战役的代号叫“捷足”行动。英军的意图是，在突破德、意军的防御地域后，迅速向西挺进，占领昔兰尼加和的黎波里塔尼亚全境，配合即将在法属北非登陆的美、英联军，将德、意军全部逐出北非。为此，第 8 集团军计划以其北翼第 30 军从阿拉曼西南地区向

西迪一哈密德方向实施主要突击，南翼第 13 军实施佯动，钳制当面的德、意

军队。在突破德、意军的防线后，集团军的第二梯队第 10 军立即进入战斗，

配合第 30 军发展胜利。

为了保障战役的突然性，蒙哥马利采取了一系列伪装措施。他在阿拉曼战线的南段后方，设置了假的辎重卡车、军火站和输油管，并在那里频繁地使用电台，故意向敌人透露英军将于 11 月初在战线的南段发起主攻。大量的英军则利用夜暗进入战线北段的进攻出发地域。运输车辆和火炮都进行了严格的伪装。航空兵进行了有效的掩护，使敌侦察机无法在目标上空活动。

1942 年 10 月 23 日夜，在连续 3 天的航空兵火力准备后，英军转入进攻。

1，200 门火炮进行了 20 多分钟的炮火准备，接着英军第 30 军的部队在战线

北部发起进攻，但进展缓慢。与此同时，英军第 13 军以其第 7 装甲师在战线的南部发起冲击，牵制德军使其不能向北部增援，但也因受德军火力和雷区的阻滞，进攻受挫。24 日，英军第 13 军的部队对敌阵地进行猛烈的炮火准备后，在 160 辆坦克的支援下，再次发起进攻，并越过了第一道雷区，但在进抵第二道雷区前又被敌人的火力所阻。25 日凌晨，蒙哥马利决定仍按原计划继续强攻，终于在敌防线北部 31 号高地以南攻占了一部分阵地，并击退了

德军第 15 装甲师的反扑。

在此期间，非洲军团的司令部一度发生了严重混乱。隆美尔在 9 月底回国治病，接替他的施登姆将军，在战役开始后不到一天，便死于心脏病粹发， 军队失去了司令。隆美尔应希特勒的要求，于 10 月 25 日从医院重返前线， 继续指挥这支军队。非洲军团的后方供应日益紧张，它的补给线不断遭受英国海、空军的攻击和破坏。10 月 28 日和 28 日，隆美尔翘首期待的 3 艘油船被击沉，坦克部队已无足够的油料来实施大规模的反突击。

蒙哥马利鉴于前 3 天的突击并夫奏效，决定在 10 月 27 日和 28 日暂停进

攻，重新调整部署，将第 10 军及第 30 军的第 2 新西兰师撤出战斗，增补人

员和技术兵器，并将第 13 军的第 7 装甲师从战线的南部调往北部，准备集中

力量再次发动进攻。但是，隆美尔也口此获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将第 21 装甲师和意军“阿里提”师北调。两军的主力都较集中，激战即将展开。28 日夜间，英军向北部海岸猛攻，将非洲军团的 4 个营包围在袋形阵地里，使德、意军的防线面临被突破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隆美尔只好匆忙将其最后的预备队第 21 装甲师调往滨海地段投入战斗。在一场为时两天的消耗故中，德、意军虽然阻止了英军向达巴、富卡方向前进，但损失很大，只剩下了 200 辆坦克。英军尽管付出了以 4 辆英国坦克换 1 辆德军坦克的沉重代价，

但因其坦克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未投入战斗的坦克尚有 800 辆，仍然具有强大的进攻能力。蒙哥马利鉴于德军的预备队已遭重创，决定回到原先的进攻路线上进行攻击。11 月 2 日 1 时，英军第 2 新西兰师在 300 门火炮的支援下，突破了对方防区，第 9、第 1 装甲师随即投入战斗，向阿拉曼方向挺进。这时，德军调集全部残存的坦克，对进攻军队的两翼实施反击，但因缺乏空中掩护，在英国空军的袭击下，损失惨重，大部分坦克被击毁，有生力量只剩下三分之一，反击遂告失败。在此期间，英军第 13 军的部队又在战线

的南部突破了敌军的防御，并于 11 月 4 日前进了 8 公里，使德、意联军的滨海集团面临披包围的威胁。因此，隆美尔决定向西撤退，并将意军的淡水储备和汽车全部带走。结果 4 个意大利师只有立即投降，9 名意军将领成了俘虏。

英军开始追击 911 月 5 日追至富卡，6 日占领麦特鲁港，13 日进入托卜鲁克，20 日前出到班加西，26 日到达阿格拉地区。在以往的战斗中，英军曾两次被阻于此。这次，隆美尔鉴于英美联军进攻突尼斯的战斗已经开始，并且又不可能得到补充，因而未令军队坚守该地。12 月 12 同德、意军继续后做，并于 1943 年 1 月 23 日撤离的黎波里，2 月上半月退至利比亚与突尼斯交界的马雷斯防线进行固守。至此，阿拉曼战役及其后续行动已告结束。

在阿拉曼战役中，英军以其海、空军优势，夺取了战场的制空权和制海权，封锁和破坏对方的后勤补给线，使其难于在沙漠地机动兵力和持久作战。英军第 8 集团军，根据地形、敌情，及时变更部署，注意隐蔽企图，改变以

往从南翼迁口的老办法，采用集中优势兵力兵器，实施正面强攻。先打炮兵阵地，后打步兵阵地：光打非装甲目标，后打前来增援的坦克。德、意军的步兵损失严重，其装甲部队也因失去步兵的支援而无法守住阵地，只有退却。英军在作战过程中的主要缺点是，行动缓慢，过分谨慎，缺乏果断精神。特别是在对方溃退时，未能及时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蒙哥马利也承认，在沿海公路的前进一般都缺乏主动和冰力。此役，英军虽取得了歼敌 5.5 万人、

击毁坦克 350 辆的重大胜利，但未能全歼隆美尔军团。

在这次战役中，德、意军利用沙漠草原地便于迅速布雷的特点，广泛设置雷区，对阻滞英军大量坦克部队的前进起了很大作用。同时，他们还依托高地进行坚守防御，以近战火力重创进攻的军队，杀伤英军 13，500 人，击毁对方坦克 500 辆。但是，德、意联军兵力、兵器均处于劣势，特别是油料、弹药、粮食和饮水得不到补充，缺乏持久作战的能力，终于被英军击败。

英军在阿拉曼所取得的胜利具有很大意义。阿拉曼战役是 1940 年到1943 年北非战局的转折点。丘吉尔曾把这次战役看作是“命运的关键”①。

① 〔英〕温斯顿·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四卷下部第三分册，商务印书馆 1975 年版，第

888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