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北非和地中海的争夺第一节 美军的“十字军”行动

苏德战争爆发后，德国由于要集中力量进攻苏联，在北非战场力求保持现状，妄想在对苏的“闪击战”结束之后再由利比亚东部向埃及进攻。英国则因不列颠之战刚结束，须经一段时间准备后才能从埃及西部向利比亚发动攻势。因此，双方均在埃及与利比亚边境进行防御，非洲战场暂趋平静。

1943 年夏，隆美尔指挥的非洲军团共有 10 个师，其中 3 个德国师（第

15、21 装甲师、第 90 轻装甲师）和 7 个意大利师（内有 1 个装甲师），约

10 万余人、坦克 550 辆、飞机 500 架（其中堪用的约 300 架）。驻守在利比

亚、埃及边境的只有 1 个德国师和 1 个意大利师，主力配置在离前线约 130公里的托卜鲁克以南地区，计划在兵员和武器得到补充后，首先攻占已被围困的托卜鲁克，割除这个妨碍其行动的“赘瘤”，然后再全力向埃及进军。 1941 年 7 月 2 日，英国首相丘吉尔任命奥金莱克接替韦维尔为中东司

令，并进一步加强对北非的增援，以图再兴攻势。从 7 月到 9 月，英国向北非增调了 3 个师、10 个坦克队、以及大量航空兵，使该地英军的坦克和飞机在数量上占了优势。在此期间，德、意军在北非的兵力，只增加 3 个不满员的意大利师。德军不便没有增加，其地中海的空军反被抽调到苏德战场。奥金莱克在造成兵力、兵器的对敌优势后，决定在北非发动第二次大规模的进攻。这次作战的代号叫“十字军”行动。

根据“十字军”行动计划，英军应首先收复昔兰尼加，并在那里彻底摧毁非洲军团的装甲部队；其次，如果发展顺利，就攻占的黎波里塔尼亚。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奥金莱克于 1941 年 8 月底将北非的英军各部队编为第 8

集团军，由坎宁汉将军指挥。该集团军由 2 个军组成：第 13 军（辖第 4 印度

师、第 2 新西兰师、第 1 陆军装甲旅）和第 30 军（辖第 7 装甲师、第 4 装甲

旅战斗群、第 1 南非师、第 22 警卫旅战斗群）。至 11 月中旬，第 8 集团军， 连同托卜鲁克的守军在内，已拥有 6 个步兵师、1 个装甲师、3 个独立装甲旅、2 个独立步兵旅，共约 15 万人、坦克 924 辆、作战飞机 1，311 架（其中堪用的为 1，072 架）。此外，还可得到从马耳他岛出动的 10 个航空中队的支援。坎宁汉将军计划以其第 13 军沿滨海公路向西实施突击，并向托卜鲁克推进。托卜鲁克的守军应向 东突围，与进攻部队会合，第 30 军则应迂回德、意军防线南侧，向西北方向发展进攻，并在第 13 军的协同下，粉碎昔兰尼加

东北的敌人。尔后，全部英军向西挺进，追击退却之敌。第 8 集团军还应以

1 个印度步兵师从贾拉布卜地域出发，经大沙漠向阿贾达比亚方向作深远迂回，配合主力全歼向西退却的德、意军队。

1941 年 11 月 18 日凌晨，英军在倾盆大雨中发动了进攻。为了破坏对方

的指挥，一支由 50 人组成的苏格兰突击队在进攻前夕潜入德军后方，袭击了

敌军司令部和隆美尔的住所（隆美尔刚巧不在）。战斗第 1 天，英军第 8 集

团军按预定计划前进：第 30 军从南面逼近西迪雷泽格；第 13 军向西逼近西迪俄马。对此，刚从罗马开会回来的隆美尔却一无所知。直至日终前，当他收到“关于 200 辆英国坦克正在前进”的报告后，还误认为这是一支侦察邹

队而不予理会。次日早晨，英军第 30 军的第 22 警卫旅战斗群进攻比尔古比，

与意大利艾里特师发生了一场激战。意军反坦克阵地坚固，伪装巧妙，第 22

警卫旅战斗群遭受了严重损失，半数以上的坦克被击毁。但英军第 30 军第 7

装甲师的 1 个旅和支援部队却顺利地占领了西迪雷泽格。这时，隆美尔仍未作出反应，这使坎宁汉大为困惑。直至战斗第三夭，德军才将一支装甲部队投入战斗，并于 22 日夺口西边雷泽格。英军在战斗中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坦克

后，被迫后撤 50 多公里。第 13 军发展比较顺利，其第 4 印度师于 11 月 21

日进抵西迪俄马周围，第 2 新西兰师向北前出到巴尔迪亚郊外，威胁了德军

的后方交通线。第 13 军的部队攻占了非洲军团的司令部，并于 23 日对刚被德军夺占的西迪雷泽格进行了猛烈攻击，但任何一方均未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11 月 24 日，战斗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为了攻击英军的后方和补给线， 隆美尔集中装甲部队主力，突然越过埃及边境后向东挺进。当天下午，德军第 21 装甲师通过比尔设斐森向哈尔法亚隘道前进，以切断英军第 8 集团军的退路。德军的这一行动引起了英军的恐惧和混乱。这时，坎宁汉已准备全线撤退，但前来督战的奥金莱克坚持继续对敌人加紧进攻，并指派他的副参谋长里奇将军接替坎宁汉的指挥职务。里奇将军一方面组织英军坚守边境上的阵地，另一方面令第 13 军的前进部队继续向西推进。第 2 新西兰师的部队在

第 1 陆军坦克旅的支援下猛攻西迪雷泽格，经两天激战终于收复了这个城

市，并于 26 日夜与托卜鲁克的守军建立了直接联系。德军由于后方吃紧，且又缺乏燃料，反攻计划难于继续执行。隆美尔只好下令德军迅速肃清塞卢姆地区的英军后，经巴尔迪亚向托卜鲁克方向撤退。德军在返回途中于 27 日再

次攻占了西迪雷译格，并使第 2 新西兰师遭受严重损失。该师除 2 个营同托卜鲁克守军会合外，其余部队均被迫向东南撤回至边界。托卜鲁克依然处于孤立境地。这时，里奇将军整补了自己的军队后，以 2 个军的主力攻占了西迪雷泽格以西的阿德姆，并击退了非洲军团的反扑。12 月 5 日，当奥金莱克准备再派 2 个步兵旅和 2 个装甲团增援第 8 集团军时，墨索里尼却通知隆美

尔，在明年 1 月初以前不要期望有援兵到达。非洲军团受损后得不到补充， 只好放弃对托卜鲁克的围攻，并向阿格拉方向退却。英军的一支特遣队（由 1 个装甲师和 1 个混合旅编成）曾于 12 月中旬前往班加西，但到达该地时，

敌军早已南撤。第 4 印度师虽然及时从贾拉布卜绿洲地域出发，并先敌到达

阿贾达比亚地域，但未能阻止隆美尔军队的退却。至 1942 年 1 月 10 日，非洲军团有组织地退至阿格拉地区，并阻止了英军的前进，使战线稳定了下来。是役，英军伤亡 1.7 万人，损失坦克 270 辆，德、意军伤亡 3.3 万人，损失

坦克 300 辆。

英国的海军及其航空兵在摧毁轴心国的供应和支援第 8 集团军的进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保障了“十字军”行动的胜利。希特勒从隆美尔的失败中，认识到夺取地中海控制权的重要性。因此，便从大西洋抽调潜艇和鱼雷艇到地中海加强意大利海军的作战，使轴心国在对地中海的争夺中取得了重大胜利。1941 年 12 月，英国“东方战列舰队”的“皇家方舟”号、“巴勒姆”号、“伊丽莎白女王”号、“英勇”号等 7 艘大型军舰相继被击沉，该舰队作为一支战斗力量已被消灭了；“K 舰队”的主要作战舰只巡洋舰“海王星”号、“曙光”号和“佩内洛普”号，在驶近的黎波里港时触雷受重伤， 失去了作战能力。1941 年底，地中海的制海权重新被轴心国夺去。宴国对埃及英军进行补给的船队，不得不绕道非洲南端好望角的漫长海路。为了夺取地中海的制空权，德军统帅部又将凯塞林指挥的第 2 航空队从苏德战场调回

西西里岛，加强了对马耳他岛的空中攻击，使英国航空兵遭受很大损失。1942 年 1 月初，英军驻该岛的飞机共有 150 架，到 2 月份只剩下了 30 架。德、意军夺回了地中海的控制权后，运送补给的船只便可以顺利地从海上直达北非。这时，希特勒通知墨索里尼说，我们现在可以向埃及进攻了。墨索里尼也认为：“征服埃及的历史性时刻已经来到。”①

1942 年 1 月，隆美尔补充了 150 辆坦克，“沙漠之狐”重新长出了爪子。

非洲军团经过短暂的准备后，于 1 月 21 日转入进攻，击溃了英军的前哨部队，

并于 1 月 28 日占领班加西，2 月 7 日进抵加扎拉、比尔胡木姆一线。隆美尔的军队由于需要补充燃料及其他物资，便停止了进攻，双方态势又稳定下来， 并一直保持到 5 月下旬。

5 月 26 日，隆美尔得到补充后，再度发动进攻。德军装甲部队克服英军

前线守军的抵抗后，于次日前出到阿德姆地域，在那里进行了 4 天的坦克战， 但未获得决定性的胜利。于是，德军便集中兵力进攻比尔胡木姆，从战线中部突破英军的防御，并于 6 月 16 日攻克了阿德姆和阿克鲁马，从而完成了对托卜鲁克的会围。托卜鲁克是英军的重要军事基地，由第之南非师师长克洛普将军率领 4 个步兵旅、1 个装甲旅、5 个炮兵团共约 3.5 万人在那里进行防守。6 月 20 日上午 6 时，德军以第 21 装甲师为先导，在第 15 装甲师的支援

下，协同意军 1 个装甲师和 1 个摩托化师，对托卜鲁克展开了进攻。经过 14 小时物战斗，守军只剩下几辆坦克，司令部也已被包围。克洛普使下令投降。这个在 1941 年英军曾坚守 9 个月之久，被誉为“不屈的要塞”，这次在 1

天之内便落人隆美尔军队的手中。德军在托卜鲁克俘获英军 3 万余人，以及

足够 3 万人用上 1 个季度的物资和约 1 万吨的燃料后，便向埃及挺进，并于

6 月 28 日占领了麦特鲁港，7 月初进抵阿拉曼以南地区，离尼罗河三角洲只

有 100 多公里。此时，埃及的首都开罗已陷入一片混乱，政府机关开始焚烧档案。但是，非洲军团也因得不到补给而停止前进。这时，希特勒正忙于向苏德战场增调军队和兵器，他只是奖给隆美尔一根陆军元帅的节杖，却没有及时送去他所需要的物资和援兵。于是，隆美尔的军队成了强弩之末，再也无力向东突破，他们被阻于沙漠之中，处于一条漫长而又跪弱伪补给线的未端，被迫从进攻转入了防御。

① 〔法〕亨利·米歇尔：《第二次世界大战》上册，商务印书馆 1980 年版，第 429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