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肯定孔子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教育家

毛泽东早年受了六年传统的文化教育，相信孔夫子。之后进了新式学校， 受七年新式教育。在湖南省第一师范时期，青年毛泽东虽然崇拜新文化运动的领袖陈独秀，但在对孔子的态度上却与陈大相径庭。从存留下的毛泽东早期文稿看，在 1919 年 7 月以前，他没有非孔言论，孔子在他的心目中依然是圣人。他认为，中西文化各有利弊，两者应取长补短，互相融合，他一面如饥似渴地阅读西方资产阶级的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著作，一面又继续推崇国学，诵习经、史、子、集。1917 年 11 月 9 日，他主持的湖南第一师范工人夜学开学。在开学仪式上，师生还向“孔圣行三鞠礼” ④。

1918 年 8 月，他第一次到北京，扩大了眼界，思想大变。第二年 4 月回到长沙，7 月创办《湘江评论》。在创刊号上，他撰写四则时评，揭露康有力等人尊孔行径。这是他首次发表非孔言论。

在转变成马克思主义者之后，毛泽东认为孔子在政治上、道德上是守旧的，批判反动派鼓吹的尊孔读经。他对孔子的哲学思想一分为二，认为从总体上讲是唯心论和形而上学的，但含有片面真理，有辩证法的因素。他更偏重于肯定孔子在教育上的功绩。1938 年 5 月 21 日，针对部分教员不安心于教育工作这一情况，他在抗大讲话时，以黑格尔、孔夫子为例，勉励大家要

有当一辈子教员的思想准备。他说：黑格尔是马克思的先生，此人似乎当了一世教员。我们中国的孔夫子起初做官，以后撤职，大概是当教员当到死吧！ 我们要学黑格尔、孔夫子。他又说：孔夫子是个圣人，几千年只此一个。在我们三四百人中，可否出几个孔夫子、几个黑格尔呢？同年 7 月 9 日，他在抗大讲话时又说：“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马克思主义者也有他的志向。但是为什么当时的孔夫子不作共产党呢？那是当时的老百姓不要他作共产党而要他作教书先生，而今天的老百姓则要我们作共产党了。”毛泽东认为：孔子作教书先生是时代的需要，老百姓的需要。

建国以后，他虽然在政治上继续批评孔子，但也仍肯定他在教育方面的功绩。 1956 年 8 月，他在同音乐工作者谈话时说：“孔子是教育家，也是

音乐家，他把音乐列为六门课程中的第二门。”⑤1964 年 2 月 13 日，他在春节谈话中肯定孔子教育思想中有好的一面，提出：孔夫子的传统不要丢了。同年 9 月 4 日，他在会见外宾时说：孔子是中国第一个教育家。

毛泽东把孔子定位力中国第一个教育家，孔子的主要贡献是在教育方面，这对吗？笔者认为是对的，准确的，是符合历史实际的。孔子在世时以收徒讲学、创立懦家学派而被时人称为圣人。孔子在政治上是失意的，不得志的，而在教育上是成功的。孔子对当时及后世的影响主要也在教育方面。司马迁在写完孔子世家后评论道：“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 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 折中于夫子，可谓至圣矣。”⑥据近人研究，《论语》全书所搜集资料共 509

条，其中有关教育的言行 371 条，内有孔子的教育言行 332 条。因此，可以说，《论语》基本上是孔子及其门人的教育和教学的实录。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