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维护停战协定的斗争

整军方案签订后，周恩来、张治中和马歇尔飞往各地视察。这期间，国民党召开了六届二中全会。蒋介石在会上说：“政治协商会议所决定的修改宪草原则有若干点实在与五权宪法的精神相违背”，“我绝对不会抛弃五权宪法而不顾的。”会议全面否定政协协议中规定的一切民主原则，顽固坚持国民党一党专政和个人独裁制度。会上竟然要求把各民主党派推选的国民政府委员拿到国民党中常委会“选任”。会议还提出对宪法草案通过五点修正原则。企图推翻政协修改宪法草案的原则，不受政协决议的约束。在整军和停战问题上，也违反政协决议和整军方案的规定。

对于蒋介石的倒行逆施，中国共产党进行了坚决的揭露和驳斥。中共中央表示将“绝不动摇地坚持政治协商会议一切决议，特别是宪法原则决议，必须百分之百实现，反对有任何修改，并呼吁一切民主人士与全国人民准备为此神圣的任务进行严重的奋斗。”周恩来召开中外记青招待会，指出蒋介石的行为是一种欺骗。“我们不受骗，也决不去骗人民。我们要向人民说真话，说实事，一定要先弄清楚国民党二中全会的决定是想做些什么？这不是一个人或一党的问题，而是要不要欺骗老百姓的问题。”他严正警告那些企图破坏政协决议和停战协定的人：“我觉得政协的一切决议不能动摇或修改。这是由五方面代表起立通过的，应成为中国的民主契约。谁要破坏，谁就是破坏今天中国的民主和平团结统—。”

蒋介石不顾中国人民的反对，一意孤行，再次向解放区发动进攻。全国政治局势迅速逆转。周恩来与国民党的谈判进入一个为维护停战协定的艰难阶段。

蒋介石再次将进攻的矛头指向东北。停战令下达后，蒋介石请美国集中第七舰队的运输舰将其精锐的新一军、新六军等 5 个军运抵秦皇岛，转赴东

北，加上先期到达东北的两个军，国民党军在东北的部队猛增至 7 个军共28.5 万人。这些部队大多是美械装备。东北上空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2 月24 日，周恩来致电中共中央：东北问题将为斗争焦点，对蒋介石的挑衅与进攻请予防范和准备。3 月初，苏联驻东北的部队开始撤军。3 月 13 日，国民党军队随着苏军的撤退进驻沈阳。随后，国民党军分南北两路向解放区进攻，先后占领了抚顺、辽阳、铁岭、营口等城，扩展他们的控制区。蒋介石自以为得计，企图乘机夺取整个东北。3 月 22 日，他命令其精锐部队向沈阳以北的战略要地四平发动进攻。在中共中央和东北局的领导下，东北民主联军在四千进行了顽强阻击，打退了国民党军队的多次进攻。周恩来在重庆与国民党代表和美国代表紧急磋商，确定立即由军事调处执行部派遣执行小组到东北调处停止冲突。蒋介石却一意孤行，蛮横地拒不承认在东北的中共军队和民主政权。他在国民参政会上公开声称：“我们中央对于东北的职责，现在只有接收领土，恢复主权行政的完整。”“我们可以说东北 9 省（抗战胜利

后国民党将东北划为 9 省——作者注）在主权的接收没有完成以前，没有什么内政问题可言。”“军事冲突的调处，只在不影响政府接收主权、行使国家行政权力的前提之下进行。”他还说：“政治协商会议在本质上不是制宪会议。政治协商会议关于政府组织的协议案在本质上更不能够代替约法。”蒋介石的言行，已公开表明他决心撕毁停战协定，发动大规模内战。周

恩来立即采取各种对策应付不断恶化的形势。4 月 2 日，他打电报给东北局，指出，照目前情况看，四平街、本溪、鞍山都有失掉的危险，长春也暂难为我所有。我们不如以消灭蒋军为主，守城为次，这样较易争取主动，打得蒋痛，以利谈判。4 月 5 日，他再次致电中共中央，强调：“东北应准备大打，决勿幻想国方能让步。关内，国方重在蚕食封锁与破坏，我拟进一步揭穿之，将关内问题与东北问题联起来解决。”中共中央完全赞同周恩来的意见，当即复电：“情况估计及应付方针甚为正确，望坚决执行。”4 月 8 日，周恩来再次将美国企图帮助蒋介石抢占长春、哈尔滨、齐齐哈尔的情报转告中央，并建议，非打不足杀其威风。

召开中外记者招待会，揭露蒋介石发动内战的真相。4 月 4 日，周恩来在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批驳所谓共产党没有在东北抗日的谬论。尖锐指出： “究竟是谁把东北断送了？谁又在东北组织了游击队，发展为抗日联军，坚持了十四年的抗日战争？谁在抗战中主张恢复‘七七’事变时的国土就够了？谁又坚决主张打到鸭绿江边？中共在东北的抗战，连日寇也承认，八路军二十六年（1938 年）打到热河，二十八年（1939 年）打进辽宁，创造了冀热辽军区，谁能抹杀这许多事实？准还能说十四年来中共未在东北抗过日？未组织过抗日联军？没有共产党员被敌人捕杀？甚至敌人投降前，东北并无中共部队？”使人们再次回顾了中国共产党真抗日，而蒋介石假抗日真反共的丑恶嘴脸。

周恩来还多次会见马歇尔，利用马歇尔伪装公正的假面具，以牵制蒋介石的行动。他对马歇尔说：“他们既然不遵守这些条款，我们便被迫要采取自卫的行动，也没有再遵守条约的义务，这样使得过去的约束不再生效了！” 同时又指出：“尽管如此，我们仍然是愿意停战的，我们希望停了以后来谈一切，我们也愿意承认国民党军队的地位。这是我们和他们不同之点。”他还指出，蒋介石不愿承认中共已有力量的地区，凡是能用武力则用武力，只有不得已时才能谈判；而在谈判中又认为他是中央，一切得听他的命令，只在被迫时才让一点，因此很难协商。但是，他仍尽一切努力求得问题的解决。周恩来犀利而又巧妙的言辞，使得马歇尔进退维谷，无言以答。事后，马歇尔承认，周恩来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外交对手。

此时，各民主党派也多方奔走呼吁，停止内战。4 月 29 日，民主同盟再次提出一个新的调停方案：中共军队退出长春，国民党只派行政人员进入长春和平接收，不得派军队进入；同时国共重开谈判，依据政协决议和整军方案的精神解决东北问题。马歇尔当着民主人士的面说这个提案很有意义，但是第二天一早就不辞而别，溜之大吉。民盟的努力又告失败。可以想见，正是在美国政府的怂恿和唆使下，蒋介石才在东北大打出手，为美国人火中取栗。

谈判斗争是一场为人民忍辱负重的战斗！面对复杂而艰巨的谈判斗争，周恩来曾感慨他说：“差不多十年了，我一直为团结谈商而奔走渝、延之间。谈判耗去了我现有生命的五分之一，我已经谈老了！”“民主事业的进程是多么艰难啊！我虽然将近五十之年了，但不敢自馁，我们一定要走完这最后而又最艰苦的一段路！”

东北民主联军在四平街鹿鏖整整 1 个月，利用劣势装备，顽强抗击国民

党军在飞机、大炮、坦克掩护下轮番疯狂进攻，以伤亡 8000 余人的代价，歼

敌 1 万余人，显示了东北民主联军的战斗力。这对于配合东北的和平谈判，

推迟国民党军队的北进计划，开辟与巩固北满根据地均起到了积极的作用。鉴于国民党军队大量增兵，死守不利，5 月 19 日，东北民主联军撤出口平街，并撤出长春，一部分主力转至松花江北岸休整，其余部队分别转向西满和东满建设根据地。国民党军于 5 月 23 日、28 日分别进占长春、吉林。

蒋介石因一时得计，更加得意忘形，气焰嚣张。他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提出在停战谈判中美方要享有“最后决定权”；中共军队要退出察哈尔、热河、烟台、威海卫、苏北及东北大部，分驻在关内陕北、上党、大名、临沂等几个地区，企图逼中共方面作出更多的让步，或者逼迫中共退出谈判，好把破坏和平责任强加到中国共产党人的身上。6 月 7 日，周恩来飞回延安，向中共中央汇报谈判情况，并研究对策。中共中央决定的方针是，在不丧失基本利益下实现和平，“决定竭力争和平，哪怕短时期也好”。周恩来回南京后，会见马歇尔，直截了当地指出，国民党的打算，是在东北用接收主权的名义占领大城市和交通线，在关内用恢复交通的名义占领华北铁路。如果中共不同意，就把中共除外，召开“国大”，通过“宪法”，表示中国已经实现“民主”，以便取得外国援助，肃清中共。而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是要争取和平民主，但目前内战的危险日益严重，迫使我们不能不抵抗。只有这样，才能使得国民党的内战政策不能达到目的，使他认识困难，再回过头来趋向和平。周恩来继续同国民党谈判，但谈判越来越艰难。他电告中共中央：我们既要避免破裂，又要不作大的让步，今后一周将是斗争最紧张的一周。

但是蒋介石也碰到了不可克服的困难。经过 1 个多月的战斗，国民党军

队损失 6 万余人，国民党军队内部反内战的情绪也在不断增长。东北的国民党军分布在南起山海关，北至长春的漫长铁路线上，已无力再向北进。蒋介石只好宣布休战 15 天，企图从谈判桌上继续与中共争夺。以后又再次延长休

战时间 8 天，双方谈判仍未达成任何协议，整军谈判也毫无结果。6 月 24 日，周恩来致电中共中央：“我在停战、交通及美方职权上均作了某些让步，今日大致通过三个方案，足够表示我方愿求解决，留下的争论在整军，蒋绝对不会放弃他的打算。”他要求“中央批准我在此相机行事，以便使谈判破裂做得愈于我们有利愈好。”中共中央第二天复电表示：“你可根据既定方针便宜行事。”

对这一阶段的谈判，周恩来后来做了总结性评述：“东北三四五月大打，从沈阳打到长春，停战、政协都被破坏了。但为什么又有六月休战呢？因为国民党占了长春后，兵力分得很散，没有兵再进。当时我们在东北占了有利的地位，山东、山西收复了几个伪军占领的城市，这样国民党需要在东北实行几个月的休息，而在关内动手大打，于是有东北休战。二十三天的谈判，讨论了许多问题，我们还打算再让一二个地方以保全广大的解放区。在停止东北战争、恢复交通、整军等问题上，都作了许多的让步，但结果还是破裂，中心问题仍是政权问题，根据地问题。蒋在形式上是要我退出苏、皖、承德、安东、冀东等地，但他承认的只是黑龙江、兴安两省及嫩江半省，华北只是临沂、大名、上党等几个地区，想把我们完全隔开，先限制在这几个地区，然后再来消灭我们。”

蒋介石在关内进攻解放区的重点是以鄂中宣化店为中心的中原解放区。中原解放区是抗战胜利后，由鄂豫皖边区李先念领导的新四军第五师、从广东北返的王震领导的八路军第三五九旅南下支队、从河南南下的王树声领导的嵩岳军区部队会合而成的。1945 年 10 月 24 日，这三支部队在豫西的桐柏

山区胜利会师，以新四军第五师为主组建了中原军区，李先念为司令员，郑位三为政治委员。

蒋介石认为中原军区所处的位置，南扼长江黄金水道，东逼平汉铁路，对其大批军队出川，抢夺抗战胜利果实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于是纠集大量兵力向这个地区进逼。中共中央为了避免冲突，指示中原军区主动撤出这一地区，向东转移到安徽五河一带，向新四军主力靠拢。中原军区部队于 1946

年 1 月上旬行进到湖北礼山（今大悟县）和河南光山一带时，正值“停战令” 颁发。中原军区格守停战协定，立即停止前进，临时在以宣化店为中心，东西长约 100 公里、南北宽约 25 公里的地区内就地待命。由于这块地区十分狭

小，中原军区 6 万余人的部队密集在这里，无论态势和地形都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蒋介石蓄谋先消灭这支处于国民党军队四面包围之中的中共部队。他利用停战期间，先调集 11 个正规军 26 个师约 30 万人，紧紧包围了这个地

区，构筑碉堡 6000 余座。在 3 个多月的时间里，先后挑衅进攻达 240 多次，

将中原军区及所属的 3 个军分区分割成“品”字形，并断绝对这个地区的粮食、医药供应。

周恩来一直非常关注中原军区部队的困难处境。早在 1946 年 2 月，他就向马歇尔提出，在解决东北问题的同时，应该解决中原军区的问题，要求国民党军队撤围，让中原解放军安全转移到其他解放区，并借给他们转移所需的粮食和经费。周恩来一方面亲自找国民党政府的粮食部长协商接济中原军区部队粮食问题，一方面指示大行、晋绥、山东等解放区领导人，“五师困于粮款，顽方又蚕食挑衅，不允我军马上转移，因之五师危急万分，各地均有立即抢救五师的责任。”并提出准备粮食援助五师的具体办法。周恩来还委托董必武到宣化店视察，代表中共中央慰问中原军区军民，并传达中共中央的指示。

由于国民党当局不仅对中原军区实行军事、经济封锁，而且实行新闻封锁，致使广大群众和新闻界人士不了解中原地区的危急情况。国民党方面的谈判代表乘机大肆宣传“中原无战事”，无需调处，以掩护国民党军队继续对中原解放区的挑衅和进攻。

周恩来多次要求派出执行小组到中原军区视察均无结果。5 月 3 日，中共代表由重庆迁到南京。当晚，周恩来举行记者招待会，愤怒驳斥国民党当局散布的“中原无战事”的谎言，严厉警告美方和国民党方面，必须“首先协议停止中原内战，以免牵动全局，发展成为全国内战。”在周恩来一再坚持下，美方和国民党方面被迫同意组成三人小组去宣化店视察。

5 月 5 日，周恩来与国民党方面的代表徐永昌、美方代表白鲁德在汉口会合。徐永昌托病不去，派遣武汉行辕副参谋长王天鸣做他的代表。

第二天，三方代表、工作人员和新闻记者共 60 多人冒着滂沱大雨，向武

汉以北 100 多公里的宣化店进发。由于山洪暴发，黄肢县境内十棵松河上的桥梁被冲断了。国民党代表找来当地的乡、保长，但乡、保长却找不到人帮忙。王天鸣、白鲁德乘机向周恩来提出返回武汉，等洪水退了再来。周恩来不同意，提出去宣化店通过原中共黄肢县委书记任士舜去找群众帮忙。任士舜很快就找来了一些群众。周恩来对乡亲们说，我们要到宣化店和平谈判，你们有办法帮助我们过河吗？一位老大爷说有办法。他组织十几个大汉把吉普车连同坐在车里的白鲁德、王天鸣一同抬过了河，并把其他美蒋方面的人员一一背过河去。周恩来走向河边时群众争着要背他。周恩来恳切地对大家

说，你们为了争取和平，给予我们很大的支持，我很感谢你们。二万五千里长征，跋山涉水，是我们共产党的本领。今天，我不能再麻烦你们了。说着，他便脱下长裤，由警卫员陪着，赤脚膛过这条百多米宽、水深及腰的河流。周恩来的行动，震撼了美方代表白鲁德。他立即拿出照相机，拍下了这一感人的场面，并说他要把这张照片珍藏起来，作为私人留念。几十年后，白鲁德对周恩来的高尚品德仍赞叹不已。当晚，三人小组及随行记者在姚家大湾过夜。周恩来住在一位贫农家里。快吃晚饭时，周恩来到伙房揭开锅盖，看看这家人吃些什么，发现锅里尽是野菜。他立即叫警卫员把随身带的口粮倒入锅里，煮成一锅野菜粥，和这家人一同吃。老乡们感到过意不去。周恩来却笑着说，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同吃一锅粥啊！

随行的中外记者们看到这一切，感慨万千。他们从周恩来的一言一行中，看到了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是全心全意为全中国人民服务的，中国的老百姓是真心拥护共产党及其领导的人民军队的。

5 月 8 日中午，周恩来一行到达宣化店。下车后，周恩来先将美国和国民党方面的代表送到竹杆河西岸的礼山中学休息，自己则匆匆返回河东，到中原军区司令部，听取军区负责人的汇报，研究布置同美蒋代表谈判事宜。周恩来详细了解了部队的情况和敌我双方的态势，并一一记录在地图上，听完汇报后，周恩来向大家介绍了当前的形势，指出和平已不可能，内战难以避免，他要求中原部队一面拖住敌人，尽量延长时间；一面要随时做好迎击国民党军突然袭击的准备。

下午，三方在礼山中学会谈。李先念在会上愤怒地历数国民党军队破坏停战的大量事实，使得美国代表和国民党代表无言以对。周恩来再次严厉警告美蒋代表：“应该知道，中原战争如果爆发，必将宣告和平结束，成为全面内战的起点。”当晚军区举行欢迎晚会。晚会结束后，周恩来继续听李先念的汇报，并反复指示：“你们不要依靠谈判，绝对不要幻想国民党发善心，它是不会发善心的。你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你们脑子必须复杂一点，一定要设法用枪杆子突围出去！”‘对幻想和平的即使是极少数人，也必须认真抓紧进行教育。”周恩来同军区负责人一起，在油灯下展开地图，仔细察看军区制定的作战方案，对选定的突围路线，预定经过地区敌人兵力部署的情况、敌人战斗力的强弱，以及地形、河流、碉堡封锁线设置等等都进行了详细研究，一直工作到清晨。

9 日下午，三人小组回到武汉。第二天，三方签订了中原停战协议。这

个协议的一个重要成果，就是迫使国民党方面同意将中原解放军 2000 多名伤病员、非战斗人员及部分地方干部遣送到河南安阳。这就精简了部队，有利于部队的突围准备和战斗行动。

6 月 22 日，蒋介石以为消灭中原解放军的时机已到，命令郑州绥靖公署主任刘峙，指挥中原地区国民党军队，秘密完成对中原解放军的包围及攻击准备。26 日，开始全线进攻，并企图在 48 小时内一举消灭中原解放军。

中原军区将获得的情报紧急报告中央，6 月 23 日，毛泽东以中共中央的名义指示中原局：“立即突围，愈快愈好，不要有任何顾虑，生存第一，胜利第一。”“今后行动，一切由你们自己决定，不要请示，免延误时机，并保机密。”6 月 26 日，中原解放军除留部分地方部队在原地坚持斗争外，以1 个旅伪装主力向东转移迷惑敌人，主力部队遵照中共中央的指示和周恩来在宣化店时一起研究的作战部署，分左右两路开始向西突围。蒋介石判断中

原解放军将向东北方向突围，以便向离得最近的新四军主力靠拢。他将其主力大都部署在东线和北线。中原解放军以突然的动作向西突围，打乱了蒋介石的全盘计划。结果左右两路连同担任牵制任务的部队全部突出了重围，胜利完成了战略转移的任务。中原解放军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执行中央的战略意图，牵制了国民党正规军 30 个旅以上的兵力，使华北、华东及东北人民解放军渡过国民党大举进攻的最困难时期，在战略上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面对全面内战爆发的局势，周恩来有着清醒的认识。他对马歇尔说，能让的我都让了，不知政府是破裂呢？还是一面打一面谈？我们愿意和平，但不能接受蒋的这一套。国民党政府军于 6 月 26 日起大规模进攻湖北李先念部队，这必然会引起全国性的大规模军事冲突，责任完全在国民党政府。6 月30 日，周恩来致电中共中央：蒋方是边打边谈，在东北兵力不足，一时不致有大动作，关内则向我中原、苏北、山东、热河等地进攻，可影响晋冀鲁豫，建议在政治上揭露大打，在军事上各个击破。7 月 1 日，中共中央向各解放区发出通知：“敌反共反人民的大内战已从二十六日围攻五师开始。我即将进行自卫战争。”从此，中国人民开始了伟大的解放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