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尊重人民意愿，为争取国内和平民主而斗争

抗日战争中壮大了的人民革命力量，成了蒋介石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不惜一切地要消灭共产党、人民军队和人民政权。日本帝国主义的投降，为蒋介石提供了再次发动反共反人民罪恶内战的时机。他不择一切手段，要从人民手中夺取胜利成果。8 月 11 日，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疯狂地抢夺抗战胜利果实，并接连下了四道命令，第一道命令要求国民党军队：“各战区将士加紧作战努力，一切依照既定军事计划与命令，积极推进，勿稍松懈！”千万不要等中共部队已经把包围圈中的敌伪解决了才到。第二道命令要求日伪军将领坚守原有阵地，只向蒋介石的部队投降。第三道命令要求第十人集团军朱德总司令的部队“留守原地，听候命令，不准受降！”第四道命令要求侵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在蒋介石军队接收之前负责做好有效的防

御，“如有共军所占领，日军应负责任，并由日军将其收复，再交还中央接收部队！”8 月 15 日，蒋介石的发言人宣布，“委员长之命令，必须服从”， “违反者即为人民之公敌”。蒋介石的无理要求，当然地遭到人民的拒绝。8 月 13 日，由周恩来起草，经毛泽东修改的新华社评论，严词批驳蒋介石荒谬绝伦的“命令”。评论指出：“根据这种意见，可以逻辑地解释为朱总司令根据波茨但宣言及敌人投降的意向，下令给所属部队促使敌伪投降，倒反错了；应该劝使敌伪拒绝投降，才是对的，才算合法”。评论尖锐地指出，蒋介石的“命令”“从头到尾都是在挑拨内战”。“现在惟有呼吁全国同胞、世界盟邦一致起来，和解放区人民一道，坚决制止这个危及世界和平的中国内战。”

解放区人民的正义立场，使蒋介石迅速夺取全国大中城市和抢占东北的企图无法实现。美国总统杜鲁门认为：“事实上，蒋介石甚至连再占领华南都有极大的困难。要拿到华北，他就必须同共产党人达成协议。如果他不同共产党人及俄国人达成协议，他就休想进入东北。”“由于共产党人占领了铁路线中间的地方，蒋介石要想占领东北和中南就不可能。事情很清楚摆在我们面前，假如我们让日本人立即放下他们的武器，并且向海边开去，那么整个中国就将会被共产党人拿过去。因此我们必须采取异乎寻常的步骤，利用敌人来做守备队，直到我们能将国民党的军队空运到华南，并将海军调去保卫海港为止。因此，我们便命令日本人守着他们的岗位和维持秩序，等到蒋介石的军队一到，日本军队便向他们投降，并开进海港，我们便将他们送回日本。这种利用日本军队阻止共产党人的办法是国防部和国务院的联合决定而经我批准的。”正是在美国政府的唆使下，蒋介石采取了一种缓兵之计，企图用“和平谈判”来麻痹共产党，欺骗人民群众，为他调兵遣将，部署内战争取时间。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国共两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谈判斗争。

（一）重庆谈判

蒋介石一方面继续整军备战，不断向解放区发动进攻。另一方面，他于 8 月 14 日、20 日和 23 日连续三次电邀毛泽东到重庆进行和平谈判。8 月 21 日，国民党《中央日报》刊出蒋介石给延安第二封邀请电报后，总编辑陈训悆说：“双方距离这样远，”共产党的态度这样坚决，怎么会来谈判嘛！” 社长胡建中说，陈立夫“不赞成这种搞法，他认为与共产党谈判只会助长共产党的声势。他说对共产党的问题只有动大手术才行。”总主笔陶希圣说： “现在动大手术也不是时候，国内有厌战情绪，国际形势也不允许中国打内战，一打起来我们更被动，利用谈判拖一拖也好。共产党拒绝谈判，我们更有文章好做。”由此可见，蒋介石电邀毛泽东赴重庆谈判，做的是官样文章。如果毛泽东不去，他就把内战的责任推到共产党头上。其用心是十分险恶的。

中国共产党接到蒋介石邀请毛泽东赴渝谈判的电报后，尽管知道这是蒋介石玩弄的阴谋诡计，但是，为了尽一切可能争取和平，也为了在争取和平的过程中揭露美帝国主义及蒋介石的真面目，以利于团结和教育广大人民，决定派遣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等到重庆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

中共中央的这个决定是十分慎重的，是分析了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并研究了具体对策后作出的。周恩来在中央作出这个决策的前前后后，做了许多工作。

8 月 14 日，在接到蒋介石第一封邀请电后，周恩来为中共中央起草了致重庆南方局的指示电，揭露了蒋介石邀请毛泽东赴渝谈判的骗局，通报了党

中央反对内战的方针，指出：“国共谈判，蒋之三月一日演说已拒绝于先，六参政员携回方案又被拒绝于后，而且又骂我们为人民公敌，故请毛往渝全系欺骗。”我们“应集中于宣传反对内战、反对独裁、主张和平、主张民主四个口号”，“目前国际国内形势均极有利于我们反对蒋之内战，望坚持此方针，以便放手动员群众，巩固和发展我们已得的胜利。”8 月 20 日，蒋介石发出第二封电邀毛泽东赴重庆的电报。8 月 22 日，毛泽东电复蒋介石：“兹为团结大计，特先派周恩来同志前来进谒。”周恩来为谈判做了许多细致的准备，草拟了准备向国民党政府提出的紧急要求 12 条，主要内容有：承认解放区的民选政府及抗日军队；撤退包围和进攻解放区的国民党军队；划定中共军队接受日军投降的地区；解放区抗日军队有权派代表参加处置日本投降后的一切重要工作，严惩汉好，解散伪军，释放爱国政治犯；承认各党派合法地位；取消特务机关，取消一切妨碍人民自由的法令和新闻出版的检查条例；召开政治会议，商讨抗战结束后的积极措施，成立民主联合政府。周恩来草拟的 12 条经毛泽东看后，又增加了两条，成为 14 条。8 月 23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研究后，改写成《中共中央对目前时局的宣言》。同时，会议决定由毛泽东任中央军委主席，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彭德怀任副主席。会上，周恩来强调指出，从抗战转到和平，实现这个方针的后盾一个是力量，一个是人心。8 月 23 日，蒋介石第三次发出邀请毛泽东赴渝的电报。8 月 25 日，中共中央经过反复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同意毛泽东去重庆，周恩来、王若飞与毛泽东同去重庆参加谈判。8 月 26 日召开了政治局会议，研究在谈判中作出一定让步的问题，并且向全党发出通告，对谈判可能出现的结果向全党作了周密的分析，要求全党必须做好充分准备，防止敌人的各种阴谋。

8 月 28 日，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一行，在美国驻华大使赫尔利、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部长张治中的陪同下，乘飞机抵达重庆。

毛泽东到重庆的消息震惊了全国和世界，国内外记者纷纷报道毛泽东抵渝盛况，称颂毛泽东的伟大气魄与胆略，赞扬中国共产党谋求和平、民主、团结的诚意。社会舆论同声期望国共两党会谈成功。

重庆谈判从 8 月 29 日开始，到 10 月 10 日结束。毛泽东与蒋介石就国共两党关系的重大问题进行了多次直接商谈。具体问题的谈判，由共产党方面的代表周恩来、王若飞同国民党方面的代表王世杰、张群、张治中、邵力子进行。

由于国民党对这次谈判没有真正的诚意，根本就没有准备谈判方案。9 月 3 日，周恩来和王若飞向国民党代表提出 11 条建议，作为两党谈判之方案。

这 11 条建议的要点是：

一、确定和平建国方针，以和平、团结、民主为统一的基础，实行三民主义；二、拥护蒋主席之领导地位；三、承认各党派合法平等地位并长期合作和平建国；四、承认解放区政权及抗日部队；五、严惩汉奸，解散伪军；六、重划受降地区，参加受降工作；七、停止一切武装冲突，令各部队暂留原地待命；八、结束党治过程中，迅速采取各项必要措施，实行政治民主化、军队国家化、党派平等合作；九、政治民主化之必要办法；十、军队国家化之必要办法；十一、党派平等合作之必要办法。

这 11 条建议是中国共产党从实现和平、团结、民主的愿望出发，以国共两党现有的政治军事力量的实际状况为基础，并在作出许多重大让步的情况

下提出的。

但是，国民党方面却连把这 11 条建议作为双方讨论的基础也不愿意接受。这次谈判，蒋介石的方针是，准备在政治上作出一些关于开放民主、自由的空头许诺，但一定要在“政令军令统一”的名义下，取消解放区和人民军队。因此，国民党方面对中共代表提出的确定和平建国方针、承认党派合法平等、结束党治、召开政治协商会议等项方案，表示接受；但对于解放区政权和人民军队的地位却坚决不予承认。这些问题成为谈判中争论的中心问题。

为了使谈判能够成功，周恩来、王若飞进行了艰苦的斗争，并且根据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的精神，先后多次作出让步。比如，在承认解放区人民政权合法地位的前提下，解放区各级政府可以重新举行人民普选，选出的各级政府由国民政府加委；在公平合理地整编全国军队的原则下，中共愿将所领导的人民军队按照与国民党军队 1：6 的比例缩编为 24 个师或至少 20 个师，并且可以把广东、浙江、苏南、皖南、皖中、湖南、湖北、河南 8 个解放区的部队撤退到苏北、皖北及陇海路以北地区。但是国民党代表仍然不肯接受中共的要求，坚持中共领导的军队至多不能超过 5 个军 16 个师。

很明显，蒋介石在故意拖延时间，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9 月 20 日，他密令各战区司令长官：“目前与好党谈判，乃系窥测其要求与目的，以拖延时间，缓和国际视线，俾国军抓紧时机，迅速收复沦陷区中心城市。待国军控制所有战略据点、交通线，将寇军完全受降后，再以有利之优越军事形势与好党作具体谈判。彼如不能在军令政令统一原则下屈服，即以土匪清剿之。”在谈判已延续近 1 个月，仍处在僵持的状态下，周恩来在 21 日的会议上愤怒地指出：“今日我等之商谈，系出于平等之态度，然而国民党之观念是自大的，是不以平等待中共的。故国民党及其政府皆视我党为被统治者，自西安事变以来即一贯如此。”周恩来以客观存在的事实作了说明：“现在政府尚在国民党党治时期，我们何能将军队、政府交与一党政府。因此政府今日欲求达到统一全国军政之理想，必须采取民主之方式，循一定之步骤，而非可一步登天，一蹴即就。”并且正告国民党代表们：“过去在抗战期间，两方商谈可以拖延，问题可以僵持。现在和平建国时期，问题之解决，必须从速，双方商谈不能拖延，亦不容僵持。”并决定暂时中止同国民党代表的谈判。

在此期间，晋冀鲁豫野战军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指示发起了上党战役，重新夺回了被国民党从八路军手中强占去的六座城市，并消灭国民党军 3 万余人。其他解放区也纷纷给入侵的国民党军队以沉重打击。

国民党方面看到，一味施加高压是无法使中共屈服的，而且这次谈判是举世瞩目的，如果谈判破裂，或无结果而散，就难以向国内外作出交待。因此，谈判刚中断 3 天，国民党谈判代表就坐不住了，主动找中共代表要求重开谈判，并宴请周恩来、王若飞等，表示军队问题基本上已有结论，尽快商量解放区问题和政治问题。重开谈判后，进展比前一段要顺利些。由于周恩来等人的努力和诚意，终于使谈判有了进展。10 月 5 日，周恩来将他起草的

《会谈纪要》提交讨论。《会谈纪要》写得很有特色，不仅把双方一致同意的内容在文字上确定下来，并且对没有取得一致的问题也分别说明双方各自的看法，在解放区地方政府问题上还说明了中共方面先后提出的 4 种解决方案和双方目前争执所在，表明了继续商谈的愿望。10 月 10 日下午，《政府

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终于在曾家岩桂花园客厅内签字。第二天，毛泽东返回延安，周恩来留在重庆就解放区问题和政权问题继续同国民党方面谈判。12 日，《会谈纪要》由国共双方公布。

这个《会谈纪要》的产生，是经过艰难曲折的斗争而得来的，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文献。10 月 11 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说：“重庆会谈纪要是恩来同志起草的，采纳国民党方面意见略有修改。”“这个东西，第一个好处是采取平等的方式，双方正式签订协定，这是历史上未有过的。第二，有成议的六条，都是有益于人民的。”

（二）停战谈判和政治协商会议

国共双方虽然达成了初步协议，但最重要的是国民党军队向解放区推进的问题没有解决。国民党方面坚持将他们的军队开赴一切敌占区受降，而不准中共领导的军队受降。这样，《会谈纪要》签订没多久，蒋介石就扩大进攻解放区的规模。10 月 19 日，蒋介石又发布进攻解放区的密令，要求国民党军队将领按照他所订的《剿匪手本》，“督励所属，努力进剿，迅速完成任务”。国民党军队沿着平汉、同蒲、正大、平绥、津浦 5 条主要铁路线，气势汹汹地向解放区推进，企图割裂华北解放区，抢占北平、天津，进而夺取东北，力图在战场上用武力解决问题。

在重庆坚持谈判斗争的周恩来坚定他说：“和平方针是矛，坚强抵抗是盾。战而遇到抵抗，使其知难而退，便会走向和。”“我们今后谈判的方针，应本着反内战、争民主、求和平的基本方针，实行政治进攻、军事自卫的原则，确定双十会谈纪要我方提案为基本价钱，来进行‘边谈边打’的谈判。” 在谈判中，周恩来始终坚持原则，据理力争，与国民党方面进行了坚持不懈的斗争。例如，在解放区的地位问题上，周恩来认为：“对中国人民来说，根据地比什么都重要，武装固然重要，但武装毕竟是保持根据地的工具，武装脱离了根据地就无法生存。蒋看清了这点，他也特别懂得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因此，他无论如何不承认。”周恩来在谈判中则针锋相对，始终坚持国民党必须承认解放区的合法地位，国民党军应该全面停止向解放区进攻，从侵占区全部撤退，从 8 条铁路线撤退；取消各地“剿匪”命令；保证再不进攻解放区。双方争执不下，谈不到一起。11 月 25 日，周恩来返回延安。

经过 3 个月的激烈战斗，国民党军队对解放区的大举进犯全面受挫。在主要方向上，沿平汉路北犯的国民党军受到晋冀鲁豫地区解放军的顽强阻击，成功地争取了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兼新八军军长高树勋率部 1 万余

人起义，并全歼马法武部 2.3 万余人。在绥远，解放军收复丰镇、集宁、卓资山、陶林、凉城、和林等地，阻止了傅作义部进攻张家口的企图。新四军和山东军区解放军发起津浦路战役，挫败了国民党军打通津浦路的企图。在同蒲路南段，太岳军区解放军解放县城 4 座，控制公路铁路 110 余公里，切断了国民党军南北联系。这些胜利，有效地掩护了八路军、新四军进军东北的行动。

3 个月的局部性内战证明，尽管美国尽一切可能帮助蒋介石运送了 5 个军到山海关，2 个军到华北，2 个军到山东，但他的绝大部分兵力还在西南，华北的兵力仍然不足，无法继续打下去。这时美国总统杜鲁门再次跳出来替蒋介石献策。杜鲁门认为国民党“绝对没有能力用军事手段镇压共产党”，相反，大规模内战却可能导致“共产党控制全中国”。12 月 15 日，他发表对华政策声明，提出：“召开全国主要政党代表的国民会议，以谋早日解决

目前的内争——以促成中国之统一。”并派马歇尔为美国总统特使赴华进行“调处”。12 月 27 日，苏、美、英三国外长会议在莫斯科发表公报，声明坚持不干涉中国内部事务的政策。蒋介石在美国政府的唆使下，又重新高唱起“和谈”的调子来。

周恩来认为国内国际的各种因素使内战有可能暂时停止，和平谈判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我们的任务是：为了配合军事自卫，开展政治攻势，也准备寻求可以接受的妥协方案。应当要求在全面停战、实现双十公告后才召开政治协商会议。“在目前，应以政治协商会议为我方进行政治攻势的主要讲坛，辅之以国共的幕后商谈。不要希望这次商谈有什么大结果，要准备在‘政协’中以政治攻势和国民党撕杀一场，也可能在撕杀中得到一些结果。为在‘政协’中采取政治攻势，其提案应着重于民主问题，国共商谈亦当以此为标准。”

12 月 16 日，周恩来同中国共产党准备出席政治协商会议的代表们一起到达重庆。18 日，周恩来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中共代表这次来渝，一方面是参加政治协商会议，另一方面是要继续国共之间的谈判，其中首先待解决的问题是停止内战的问题。以后在与马歇尔会谈时，周恩来再次表示，希望在国内实现停战和建立联合政府。“我们欢迎外来的友谊协助”，“同时也愿望盟国能恪守‘不干涉中国内政’的诺言。”

经过反复磋商，1946 年 1 月 7 日，由国民党代表张群、中国共产党代表周恩来和美国政府代表马歇尔组成“三人会议”，会商解决军事冲突及有关问题。从此，美国代表正式介入国共停战谈判，国共双方的谈判转到“三人会议”内进行。1 月 10 日，周恩来和张群正式签署了《关于停止国内军事冲突的命令》、《国共双方关于停止冲突、恢复交通的命令和声明》等 4 份文件。美国代表马歇尔也在有关的文件上签了字。命令规定：“一切战斗行动，立即停止”；“除另有规定者外，所有中国境内军事调动一律停止”；“为实行停战协定，应即在北平设一军事调处执行部，该执行部由委员三人组成之”，分别代表共产党、国民党政府和美国政府。

这样，战争在全国范围内暂时停止了一个时期，给经历了长期战乱的中国人民带来了希望，也为政治协商会议的召开扫清了道路。

1946 年 1 月 10 日上午 10 时，举世瞩目的政治协商会议在重庆的国民政府礼堂开幕。国民党、共产党、青年党、民主同盟和社会贤达五方面的代表共 38 人，共同就改组政府、施政纲领、军事、国民大会、宪法草案等 5 个问题进行讨论。

讨论之前，周恩来在会上回顾了国共谈判 9 年的历史，语重心长地总结

了 4 点经验教训，作为政治协商会议的借鉴。他说： “第一点是要互相承认，不要互相敌视。既然商谈了，就是要政治解决，

也就应该互相承认，不应互相敌视，尤其是商谈的双方代表，更要常常保持这种态度。

“第二点是要互相商量，不要独断。既然是政治解决，就是要互相协议，而不是一方面决定了，通知别方面去做，这样是无法求得解决的。

“第三点是互相让步，不要独霸。既然政治解决，总是要于国家人民事业有利。既然于国家人民事业有利，那么两党之间、各方面之间，有什么不可以让步的？

“第四点是要互相竞赛，不要互相抵消。我们觉得既是政治解决，求合

作，那么两党也好，各方面也好，总有些意见不同，应该在工作上竞赛，在地方上努力，而不是说，你做好了，我不高兴，或者这一方面做好了，那一方面不高兴。”

周恩来的发言对开好这次政治协商会议具有重要作用。

在讨论改组政府和施政纲领时，中共代表董必武系统阐明了中国共产党关于和平建国、人民自由权利、结束训政、扩大政府民主基础、筹备国大、制定宪法、实行地方自治、整编全国军队等十项主张。周恩来作了补充发言。他还特别提出要立即释放“为民族产生了惊天动地的团结抗战”的张学良、杨虎城两位将军。

在讨论军队问题时，争论异常激烈。国民党代表提出必须由共产党先交出军队，然后它才能开放民主。周恩来批驳说，政治民主化与军队国家化要同时实行，不能认为先有军队国家化，然后才能政治民主化。“军队是从人民来的，只有军队能真正保护人民利益，才能保护国家，才能保护民族。” 并表示，同意成立一个委员会，执行整编全国军队的任务；同意全国整编与大量裁兵的原则；凡是抗日有功的军队，应该一面承认，一面整编；要改革军队的制度与教育；地方治安应由地方的保安队或自卫队负责维持。

政治协商会议历时 22 天。其间，国民党统治集团内的反动分子不断对政协进行低毁和攻击。蒋介石称：“我对宪草也不满意，但事已至此，无法推翻原案，只有姑且通过，将来再说。”陈果夫则称，中国如行多党政治，照现在党政、军政未健全之际，颇有蹈覆辙之可能，请悬崖勒马，另行途径。何应钦等则发出血腥叫嚣，反对政协会议，反对裁车，宣称要以武力收夏东北并继续“剿匪”。他们还不断派出特务、打手，破坏会议，殴打代表，捣毁《新华日报》社，写恐吓信等，无所不用其极。会议排除了这些干扰和破坏，通过了政府组织案、国民大会案、和平建国纲领、军事问题案、宪法草案等五项协议后，于 1946 年 1 月 31 日闭幕。

政协协议虽然还不是中国共产党所主张的新民主主义纲领，但它在实质上是反对国民党一党专制、个人独裁的政治制度和反人民的内战政策，在当时条件下基本符合全国人民的和平愿望。协议的通过是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民主人士亲密合作井同国民党内坚持民主进步的人士共同努力的结果，是中国人民的政治胜利。会后，军事三人小组经过协商，达成了《关于军队整编及统编中共部队为国军之基本方案》。这个方案规定，全国陆军为108 个师，其中中共军队为 18 个师。怎样看待这个方案呢？周恩来说：“整军方案是使中国人民的武装受束缚的，但也受保障的，这有它的两面性。在数目上，五十比十，对我们是一个束缚，但也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规定要经过美国装备，我们的十个师也包括在内。”“美国人是想经过这些东西来控制我们，但这是否能把我们完全困死了呢？不会的。整军方案还有它好的一面，这就是地方自治。人民的武装是地方自治的东西，六十个师只是用在国防上的。地方自治要依靠人民的武装的自卫，我们这里已经自治了，不再需要国家的军队来防匪了，这样就保障了我们解放区人民自己的武装下受国家军队的干涉。”他还指出：“在整军方案中，我们在军事上取得了与蒋军的平等地位。抗战八年，蒋以他的统帅地位来压我们，但在谈判过程中，马歇尔来后，为了套我们，在地位上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与蒋军的平等地位，结果蒋成了一方面的统帅，而不是两方面的统帅。”

周恩来为这个胜利付出了艰辛的劳动，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