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代文学艺术1.战后的苏联文学艺术

战后苏联文学经历了曲折的发展，取得了惊人的成绩。

苏联卫国战争结束后，到 50 年代中期，苏联人民在战争中的英雄业绩继续是文学作品的主要题材。法捷耶夫以文献材料为基础写成了长篇小说

《青年近卫军》（1945 年，增订版 1951 年），塑造了在苏维埃政权下成长的青年一代优秀代表的形象。波列沃依的小说《真正的人》（1946 年），也是以真人真事为基础，歌颂了苏联人为祖国献身的百折不挠的精神。在 40

年代末 50 年代初，塑造了城乡先进劳动者的优秀小说有巴甫连科的《幸福》

（1947 年）、阿扎耶夫的《远离莫斯科的地方》（1948 年）、尼古拉耶娃的《收获》（1950 年）、柯切托夫的《茹尔宾一家》（1952 年）等。这时期描绘十月革命前后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的作品有费定的三部曲的头二部

《早年的欢乐》（1945 年）和《不平凡的夏天》（1947—1948 年），革拉特科夫的自传性三部曲《童年的故事》（1949 年）、《自由人》（1950 年） 和《荒乱的年代》（1954 年）。列昂诺夫的长篇《俄罗斯森林》（1953 年） 通过一个正直的林学家和他对手之间的斗争，号召人们要坚持自己的正确的信念。小说既有复杂细腻的心理分析，又富于哲理，暴露了个人主义者精神世界的贫乏，触及了人生目的的探索。

在战后初期，联共（布）中央鉴于文学创作中出现了不问政治、无思想性、趋奉唯美主义和个人主义等倾向，作出了《关于〈星〉和〈列宁格勒〉两杂志》等 4 项决议（1946—1948 年），中央书记日丹诺夫相应地作了报告。这些决议和报告的目的是要提高社会主义文艺的思想水平和艺术水平，强调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在正确反映现实中的作用。但方式简单，对文艺界某些人士和作品的批评不够实事求是，因此产生了不好的作用。从 30 年代末开始， 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逐渐形成，也给文学带来了不良影响。

1953 年斯大林逝世。1956 年苏共召开二十大，赫鲁晓夫批判斯大林时期的个人崇拜，使苏联社会生活发生剧烈的动荡，也在文学界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和紧张的探索。文艺工作者中间，既有思想活跃的一面，也有思想混乱的一面。有人提出过去在文艺工作中的行政干预过多，对艺术规律重视不够，喜欢歌功颂德，回避生活中的困难和矛盾；也有人全部否定斯大林时期苏共对文艺的领导以及 30 年来文艺方面取得的成就，要求所谓的“创作自

由”。从 50 年代中期到 60 年代中期，文艺作品的倾向不一。

从 50 年代中期开始，为过去在肃反扩大化中和历次批判运动中受害的一批文艺界人士恢复了名誉。在“积极干预生活”的口号下，文学中出现了一些比较真实地反映现实的作品，揭露了社会中各种矛盾和冲突，如奥维奇金的农村特写《区里的日常生活》（1952—1956 年）、尼古拉耶娃的《征途

中的战斗》（1957 年）等，其中包括因揭露过多或调子低沉而引起争论或批评的爱伦堡的《解冻》（1954—1956 年）、杜金采夫的《不是单靠面包》等。这时也出现了一些反对过去那种粉饰的描写、但又走到另一极端，即充满悲观、怀疑的小说，如帕斯捷尔纳克的《日瓦戈医生》（1957 年国外出版）， 该小说在西方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被认为是一本了不起的好书，帕斯捷尔纳克在 1958 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金，在苏联，人们把它视为否定十月革命的小说。柯切托夫的《叶尔绍夫兄弟》（1968 年）正是对这股揭露浪潮进行争辩的作品。

在反映卫国战争题材的作品中，出现“非英雄化”和表现所谓“战壕真实”的倾向。肖洛霍夫的《一个人的遭遇》（1957 年），注意到普通人的命运，它的调子虽然有些低沉，却表现出俄罗斯士兵在经受了难以忍受的折磨之后仍旧保持坚毅不屈的精神。巴克兰诺夫的《一寸土》（1959 年）则渲染战争的残酷，流露出和平主义的调子。

索尔仁尼琴在苏共二十二大以后发表了小说《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1962 年），一时间引出了一批所谓“集中营文学”作品。此时还出现一些丑化斯大林及其领导下的苏联社会的作品，如特瓦尔多夫斯基的长诗

《焦尔金游地府》（1962 年）。

1964 年 10 月，苏共中央全会决定由勃列日涅夫担任第一书记，但继续贯彻苏共二十大、二十二大的路线。在文艺政策上，力求平息不同的意见， 加强控制，提出“既反对抹黑，也反对粉饰”的要求。勃列日涅夫时期，文艺界总的倾向是：强调写正面人物，写“时代的真实”和“生活中的美”， 提倡“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

这时期，以战争为题材的作品，在内容上不限于写个别战争场面，而是写范围广、线索多的战争全过程，被称为战争的“全景文学”。如西蒙诺夫的三部曲《生者与死者》、《军人不是天生的》和《最后的夏天》（1970— 1971 年）；恰可夫斯基的五卷本巨著《围困》（1968—1975 年），长达 180 万字，描写列宁格勒保卫战的全过程。受到评论家重视的战争题材小说还有：邦达列夫的长篇《热的雪》（1969 年）；瓦西里耶夫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1969 年）等，这些作品不再描写战争的残酷，而是塑造富于牺牲精神和高尚道德品质的英雄。

这时期还出现了以经济改革为题材的作品。科尔巴托夫的中篇小说《普隆恰托夫经理的故事》（1969 年）、格列曼的《奖金》（1975 年）等塑造了“现代企业新领导人”和“当代英雄”的形象，他们是经济改革的实干家， 往往能用铁腕扭转生产经营上的亏损局面。柯列斯尼科夫的长篇三部曲《供阿尔图宁用的同位素》（1974 年）、《阿尔图宁作出了决心》（1976 年） 和《培养部长的学校》（1977 年）塑造的“当代英雄”，不仅富有父辈的优良传统，有工人阶级的崇高品德和革命精神，而且又有科技革命时代的管理才能。

以道德问题为题材的作品在这时期日益占据重要地位。苏共领导提倡这种题材，要求作家“努力去反映人的优秀品质——人的原则性、诚实和深厚的感情”。但大多数作品带有揭露的性质，反映出苏联近 20 多年来社会风气的败坏。拉斯普京的中篇小说《活着，可要记住》（1974 年）因尖锐地提出了道德标准问题而受到重视。有一些作品，因揭露阴暗面过多而引起争论。如特里丰诺夫的小说《滨河街公寓》（1976 年），展示了苏联社会中玩弄权术、施展两面派计谋的人如何登上权力的宝座。又如李帕托夫的小说《伊戈尔·萨沃维奇》（1977 年），描写一个依靠父母、裙带关系的“幸运儿”， 如何飞黄腾达，过着“奢侈豪华，令人神往的生活”。

战后苏联的艺术也有出色的成就。它不遗余力地重视古典作品的演出。苏联的芭蕾舞一直保持着举世闻名的水平。战后著名的芭蕾舞剧有普罗高菲耶夫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哈恰图良的《斯巴达克》等。最著名的芭蕾舞蹈家为乌兰诺娃，她曾获得列宁奖金、四次获得苏联国家奖金、两次荣获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的称号。著名的歌剧作品有普罗高菲耶夫的《战争与和平》、Ｈ.沙包林的《十二月党人》。交响乐有肖斯塔科维奇的《1905 年》。

苏联的电影也大力把苏联和世界文学名著搬上银幕，如格拉西莫夫的

《静静的顿河》、罗沙尔的《苦难的历程》、尤特凯维奇的《奥赛罗》、科齐采夫的《唐吉诃德》等。反映苏联当代人生活中矛盾、冲突的影片有 M. 什维采尔的《陌生的亲人》、Φ.米洛涅尔的《查列契大街上的春天》等。

苏联公共建筑物的华丽建筑艺术同表演艺术一样，用以显示国家的力量。1949 年至 1953 年建立的列宁山上的莫斯科大学是雄伟壮美的建筑群， 建筑师为 A. B.鲁特涅夫、C. E.切尔尼雪夫、П. Ｂ.阿勃罗西莫夫，总设计师为 B. H.诺索诺夫。苏联的雕刻家Ｂ.Ь.宾楚克创作了列宁雕像纪念碑

（在克里姆林宫内）；B.莫希娜、A.吉巴尔尼科夫、E.武切吉奇等雕刻家为高尔基、马雅可夫斯基等著名文学家塑造了不朽的纪念像。

（严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