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传入① 和道教的形成

佛道神化，兴自身毒②，而二汉方志：，莫有称焉。张骞但著地多暑湿， 乘象而战。班勇虽列其奉浮图，不杀伐，而精文善法导达之功，靡所传述。⋯⋯ 汉自楚英，始盛斋戎之祀，桓帝又修华盖之饰。将微义未译而但神明之邪？ 详其清心释累之训，室有兼遣之宗，道书之流也。（后汉书卷一一八西域传论）

昔汉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景卢③受大月氏王使尹存口受净屠经。⋯⋯ 浮屠所载臨蒲塞、桑门、伯闻、疏问、白疏闻、比丘、晨门，皆弟子号也。浮屠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三国志魏志卷三○裴松之注引魏略西戎传）

刘歆著七略，班固志艺文，释氏之学，所未会纥。案汉武元狩中，这霍去病讨匈奴，至皋兰，过居延，斩首大獲。昆那王杀休屠王将其众五万来降，获其金人。帝以为大神，列於甘泉官。金人率长大馀，不祭祀，但烧香礼拜而已。此则佛道流通之渐也。及开西域，遣张骞使大夏。还，传其旁有身毒国， 一名天竺。始闻有浮屠之教。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秦景憲受大月氏

① 帝，指光武帝。

① 佛教何时始传入中国，虽难於確考，但可知大约在西汉后期武帝短西域之后。今錄主要文献记载，以供参考。

② 身毒，古国名，即今之印度。

③ 景卢，魏书释老志作秦景宪，通典作秦景。

王使尹存口授浮屠经。中土闻之，未之信了也。后孝明帝夜梦金人，顶有白光，飞行殿庭，乃访群臣，傅毅始以佛对。帝道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 使於天竺，写俘屠遗范。惜仍与沙门攝摩腾、竺法兰东还洛阳。中国有沙门及跪拜之法，自此始也。愔又得佛经四十二章及释迦立像。明帝令画工图佛像，置清凉台及显节陵，上经缄於蘭臺石室。愔之还也，以白马负经而至， 汉因上白马寺於洛城雍关西。摩腾、法兰咸卒於此寺。浮屠正号曰佛陁，佛陁与浮图声相近，皆西方言，其来转为二音。华言译之，则为净觉，言灭秽成明道为圣悟。凡其经旨，大抵言生生之类，皆因行业而起。有过去、当今、未来，历三世，识神常不灭。凡为善恶，必有报应。渐积胜业，陶冶麤鄙， 经无数形，藻练神明，乃致无生，而得佛道。其问阶次心行等级非一，皆缘浅以至深，藉微而为著，率在於积仁顺，蠲嗜欲，习虚静而成通照也。故其始修心，则依佛法僧，谓之三归，若君子之三畏也。又有五戒，去杀、盗、婬、妄言、饮酒，大意与仁义礼智信同名为异耳。云奉持之，则生天人胜处， 虧犯，则坠鬼畜诸苦恶生处。凡有六道焉。诸服其道者，则剃落须发，释累辞家，结师资，尊律度，相与和居，治心、修净，行乞以自给，谓之沙门， 或曰桑门，亦声相近。总谓之僧，皆胡言也。僧译为和命众，桑门为息心， 比丘为行乞。俗人之信凭道法者，男曰优婆塞，女曰优婆夷。其为沙门者， 初修十诫，曰沙弥，而终於二百五十则具足，成大僧。妇人道者曰比的尼， 其诚至於五百。（魏书卷——四释老志）

英少时好游侠，交通宾客。晚节更喜黄老学，为浮屠齐戒祭祀。（永平） 八年，诏令天下死罪皆入缣赎。英遣郎中令奉黄缣白纨三十匹，诣国相曰： “托在藩辅，过恶累积，欢喜大恩，奉送缣帛，以赎愆罪。”国相以闻。诏报曰：“楚王诵黄考之微言，尚浮屠之仁祠，洁齐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海吝，其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后汉书卷七二楚王英传）

延熹九年，楷自家诣阙上疏曰：“⋯⋯臣前上琅邪宫崇受于吉神书，不合明德。⋯⋯书奏，不省，十馀日，复上书曰：“⋯⋯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此道清虚，贵尚无为，好生恶杀，省欲去奢。今陛下嗜欲不去，杀罚过理，既乖其道，岂获其祚哉！或言老子入夷狄为浮屠。浮屠不三宿桑下，不欲久生恩爱，精之至也。天神遗以好女，浮屠曰：‘此但革囊盛血。’遂不盼之。其守一如此，乃能成道。今陛下婬女艳妇，极天下之麗；甘肥饮美， 单①天下之味，奈何欲如黄老乎？”书上，郎召，诏尚书问状。⋯⋯帝以楷言虽激切，然皆天文恒象之数，故不诛，犹司寇论刑。初顺帝时，琅邪官崇诣阙上其师于吉於曲阳泉水上所得神书百七十卷，皆缥白素朱介青首朱目，号太平清领书，其言以阴阳五行为家，而多巫■雜语。有司奏崇所上，妖妄不经，乃收藏之。后张角颇有其书焉，（后汉书卷六○下襄楷传）

① 单同殚，书。